第九章 少而慕艾

正在十方和小卓互訴心聲之時，白雲大師也回到了蘭若寺。

正在說話的十方聽到禪杖錫環交擊之聲，臉色一變道：

「師父來了，你快走。」

小卓卻是比十方更加害怕，其雖然有些道行，但如何敢在白雲大師這等在世佛陀面前露頭。

剛想離開，卻已經來不及，白雲禪師已經到了門口，小卓只能躲藏起來，收斂鬼氣。

十方連忙去迎白雲禪師，想要掩護小卓離開。

「師父。」

白雲禪師點了點頭，卻是沒有理會十方，眉頭輕皺。

「奇怪，怎麼這妖魔之氣，比昨晚還重了。」

十方嚇得半死，只見白雲禪師順著剛剛小卓飄過的地方，去到了隔層底下。

十方連忙驚呼一聲「師父」。

白雲禪師疑惑轉頭看向十方，十方連忙道：

「師父別去，下面有蛇。」

白雲禪師冷哼一聲道：

「我有菩提金身護體，百毒不侵，蛇會自己避開我的。」

說著從隔層之下查看一圈后，從後方翻身而上。

十方連忙上樓，來到白雲禪師身旁，只聽白雲禪師自語道：

「這妖魔好像離我們很近。」

白雲禪師道行很高，但此界修行歷史還短，許多法術都極為粗糙，還沒有人創出天眼望氣一般的法術，小卓極力躲藏，竟然還真瞞過了白雲禪師。

禪師沒有發現，當下取出金漆道：

「十方去將門窗關起來，謹防妖魔進來。」

十方以為小卓已經走了，當下答應一聲，連忙去關門窗。

白雲禪師則是一邊念誦心經，一邊在門窗之上寫下經文。

「十方將金漆拿過來。」

此時門窗還有半數沒寫，小和尚答應一聲便去桌上取金漆，結果剛到桌邊便看到藏在桌下的小卓已經眼睛泛白，口中吐出絲絲寒氣。

「你怎麼還沒走？」十方小聲問道。

心經雖然不是針對其所發，但白雲禪師道行實在太高，只是絲絲餘威便將小卓鎮的連話也說出來。

小卓雖然是鬼，卻是十方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加上小卓雖然說的身世是她編的，但十方卻是知道那是真的。

實在不忍心其便如此魂飛魄散，心中一橫，將剩餘的金漆從窗口，全部倒出，正好樹妖姥姥的一條大舌頭悄悄潛伏到此，被金漆一潑，那舌尖頓時冒出黑煙，舌尖也分成了兩半，如蛇信一般。

樹妖暫時退走。

小和尚假裝金漆已經用完，故意驚呼道：

「師父金漆用完了。」

白雲禪師皺眉：「還有半數門窗沒封，十方將為師法器取來。」

說完之後繼續念誦心經，將念珠掛在窗戶之上。

十方沒想到弄巧成拙，法器鎮魔之力更甚，小卓已經鎮壓的快要支撐不住。

小和尚將法器遞給白雲禪師之後，看著師父去其他處封閉門窗，心下再次一橫，將白雲禪師剛掛上的念珠取下，朝著屋外狠狠甩去，然後故意摔倒，大喊道：

「師父，不好了，妖怪將法器搶走了。」

白雲禪師一驚，用心感應，竟然真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妖魔之氣，沒有懷疑，連忙從窗口飛出，朝著氣息追去。

十方看師父離開之後，連忙將門窗全部打開，又將法器全部丟出，陰氣灌入，小卓這才稍稍恢復。.

十方剛要讓小卓快走，結果白雲禪師所布下的心經法陣被十方自己所破，早就等候的樹妖姥姥去而復返，大舌一卷便將十方捲走，小卓一驚，連忙想去救，結果才出寺中閣樓，白雲禪師聽得十方呼救，已經回返。

看到小卓從裡面飛出，怒喝一聲「妖魔」之後，將禪杖擲出，小卓微末道行如何躲得過，被禪杖釘在院中。

白雲禪師來不及下狠手，十方呼救之聲從遠處傳來，白雲禪師將袈裟褪下，朝著天空一拋，人從地上躍起跳上袈裟之後，朝著樹妖追去。

白雲禪師雖然耽擱了片刻，但還是在數息之後，追上了老妖。

踏在袈裟上的白雲禪師雙手合十，空中經文響起，一道純陽佛火從雙掌只間噴出，老妖舌尖受此一擊，瞬間斷成數截，十方也掉在了地上。

「十方去將為師法器取來。」

白雲禪師繼續朝著老妖追去，十方則是答應一聲，連忙朝蘭若寺跑去。

十方剛到院中，便看到小卓被釘在牆上，渾身寒氣直冒，這是陰氣被破的徵兆。

「救我。」

十方連忙爬到牆邊，將禪杖取下。

「你好冰啊。」

小和尚將小卓抱下，結果瞬間雙手便起了寒霜，凍得其連忙縮手。

「鬼魂要消散時就是這樣的，你別管我了，我暫時動不了。」

小卓趴在地上，說完一句之後，便在無力多說。

十方點了點頭，去尋找其他法器，可是剛剛他自己亂丟，如今他自己卻找不到了，只能拿了斷成三截的金佛和禪杖便想去找白雲大師。

結果出來之後，看到小卓還是渾身冒著寒氣，一動不動。

「我走了，要是師父回來，你怎麼辦？」

想了想后，十方終究還是用衣衫一裹雙手，再用腰帶捆著禪杖抱起小卓離開了蘭若寺。

待得跑到一處樹林之時，禪杖被樹枝所卡，十方抱著小卓摔倒在地，離開了蘭若寺后，沒了佛法氣息，小卓稍稍恢復了一些。此時已經勉強能夠自己行走，剛要讓十方離開，突然一道鬼氣從遠處飛來。

小卓連忙按住十方的嘴，小聲道：

「我有一個姐妹來了，我和她有仇，你千萬不要說話。」

說完之後，一展長裙，將十方遮在身下。

果然剛剛將十方藏好，一個美麗的女鬼便從半空飛下，看到小卓面色慘白譏諷道：

「真是冤家路窄啊。」

小卓微微一笑道：

「你又乘著姥姥不在自己出來鬼混。」

這女鬼卻是恥笑道：

「你臉色這麼難看，恐怕是自己鬼混，被男人玩成這樣的吧。」

小卓一撫髮絲道：

「我剛剛和姥姥一起和那老和尚鬥法，我被老和尚打了一掌，你還不過來扶我。」

那女鬼聞言看了小卓一眼笑道：

「我為什麼要扶你，你自己立了功，還想拖延我的時間，讓我幫不了姥姥，我是絕不會上當，你自己待在這吧，我們走。」

說完之後，和兩個小鬼丫鬟一起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凍死我了。」

只見十方從小卓裙下滾了出來，嘴唇都被寒氣凍得發紫。

小卓將十方攙扶起來，說了一句「謝謝。」

十方一愣，撿起禪杖道：

「不用謝，我要去幫師父了，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提起禪杖便要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頭道：

「可惜你是鬼，人鬼不能相處，哎...不過即便你是人，我小和尚也不能跟你相處啊！哎...你說...算了，保重。」

小和尚兩次回頭，最終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向著白雲禪師和樹妖之處跑了。

只剩下小卓看著十方的背影有些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