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深海迷航6
謝央頓了一瞬，立刻朝著他撲了過去。
然而又怕傷害到現在還很脆弱的他，儘力控制著自己，不要把身體的重量壓到他身上，雙手環著他的脖頸，兩人之間卻隔出了一道大大的縫隙。
沒能觸碰到熟悉的柔軟和溫暖，溫居暘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落在她腰間的五指伸展開來，悄悄往上滑，一路輕撫過她的脊骨和肩背，下一秒，重重地用力，將她按到了懷裡。
被抱了個滿懷，謝央的身體猛地僵住，生怕壓到他。
「溫居暘，你幹什麼呀。」
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謝央有些費力地與背後的力道抗衡。
「你還是個病人呢，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
她是真的怕把溫居暘給壓壞了，可這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低笑一聲：「抱得動的，不要擔心。」
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謝央不再掙扎，老老實實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找到溫居暘，說簡單不簡單，說難倒也不難，一切不真實得像一場夢一樣。
想到這裡，謝央忽然坐直身體，拽著溫居暘的手放到自己臉頰側，說道：「你快點捏捏我的臉。」
落在臉上的修長手指沒有什麼溫度，聽見她提出的奇怪要求，真就屈指在她臉上擰了一把。
「胖了點。」
觸感真實，皮膚的拉扯也很真實，雖然不痛，但謝央覺得眼前的一切，和她抱著的人，都是真實的。
「溫居暘，我好想你啊。」
輕撫著臉頰的手，忽然滑了下去，溫居暘掐著她的下巴，湊了上去，冰冷的溫度貼上柔軟嫣紅的唇瓣，謝央猛然一怔，然後吃痛。
溫居暘這個狗東西，竟然咬她！
正想說點什麼，沒想到張嘴的瞬間，卻遭到趁虛而入，唇舌都被纏住。
溫居暘這個人，平日里相處起來，只要暴走值正常，情緒就極其穩定，很難被什麼東西影響到。
但只有謝央知道，在所有的親密接觸時，他就像一頭餓狼，兇狠、用力，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尤其是這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謝央被親得暈頭轉向，身體軟成一灘水，臉頰紅潤潤的，一雙清澈的眼睛溢滿水光，又亮又勾人。
過了許久，久到她幾乎要窒息，才被放過。
溫居暘心滿意足地按住她的唇瓣，輕輕擦掉唇角殘留的水漬，然後將她攬進了懷裡。
「在海底待了太久，我精神暴走，無法自控，才決定進入冷凍艙。」
謝央腦子還暈暈乎乎的，溫居暘卻已經說起了正事，聽到他的話，從她頸窩處抬起頭來，臉還紅紅的，臉色卻已經拉了下來。
「找不到0號，為什麼不回去？」
為什麼要讓他們擔心？為什麼將所有的爛攤子都丟給她？
雖然已經開始生氣，但實在是太可愛了。
溫居暘沒忍不住，又湊上去親了親她：「初始坐標並不准確，我們找到這裡，幾乎耗盡了所有的燃料。」
「雖然這裡是真正的黎明實驗室，但既沒有發現實驗體，也沒有找到能源儲存。」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但謝央還是有些難過，她癟了癟嘴，聲音已經帶著細細的哭腔。
「溫居暘你為什麼非得找到0號啊？你不是說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嗎？我們不找0號，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行嗎？」
溫居暘揉了揉她的腦袋，「好，不找了。」
他答應得太過爽快，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和思考，反而讓謝央有些懷疑，她抬眼打量他，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
「黎明實驗室是我們最後的終點，然而這裡卻空無一物。」
「沒有任何線索了。」
謝央愣了一下，問道：「沒有找到0號，會有什麼後果嗎？」
溫居暘微微一笑，將她整個人往上提了一些，尋了個最舒適的位置讓她跨坐著，才緩緩解釋道：「哨兵的等級越高，越有畸變的風險，在遇到你之前，我的身體也出現了嚴重的變異前兆。」
「當然，我們始終認為，那是神遊症的某種未被證實的併發癥狀。」
「事實證明，這種猜測是合理的，遇到你之後，我的精神海日漸趨向於平穩，暴走值持續維持在穩定的數值之下，這種變異的跡象也完全消失了。」
謝央還在消化這個爆炸性的消息，溫居暘卻繼續說道：「哪怕是這一回，我陷入暴走狀態，身體也依舊維持著哨兵特徵，只引起了神遊症，沒有其他的任何異常。」
聽到他的話，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捧著他的臉，問道：「你現在神遊症已經發作了嗎？」
溫居暘點了點頭，似乎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神遊症發作，哨兵的五感盡失，特殊的能力也盡數消失，變得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而且這種傷害是永久的，以現在的醫學技術，幾乎不可能治癒。
「你還笑！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謝央又驚又怒，同時又愧疚不已。
溫居暘見狀，湊上去咬了咬她的唇瓣，黏黏糊糊地問道：「我仇人很多的，以後你可要好好保護我。」
謝央：「……」
失去了S級哨兵天花板的絕對實力，對於溫居暘來說，好像並不是什麼值得憂心的問題。
生病的人，反倒還要來安慰她。
謝央斂了所有的負面情緒拋諸腦後，將這半年來隔離區發生的一切給他說了一遍。
但溫居暘聽得心不在焉，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些事情上，像是得了肌膚饑渴症一樣，時不時蹭蹭摸摸親親。
謝央有些無奈，站起來朝他伸出手。
「走吧，我們去找宋玉和薛悟他們。」
溫居暘不動，謝央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動粗，將他拉了起來。
仔仔細細地瞅了他好幾眼，謝央頓時有些擔心，這人現在看起來虛弱得好像路都走不了一樣，能不能堅持到找到他們還是個問題。
「能走嗎？需不需要我背你？」
溫居暘垂眸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吭聲。
難道是不想被她背嗎？
謝央抿了抿唇，思考了幾秒，試探性地問道：「或者，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