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忘記

在帳裡面，你被鵺帶著飛了兩圈，過完癮，你在半空喊，讓伏黑帶你下來。

鵺在上方一點，將你放下來，但因為離地面還有點距離，你往下落，伏黑張開雙手，剛巧接住你。

門口離去的乙骨回頭，看到的便是你跌入少年懷抱的一幕。

他幾乎瞬間喘不過氣，氣血上涌，立在原地，周圍冷的像墜入冰窖。

也幾乎忍不住，想返回，帶你走。

堪堪控制住自己的行動，乙骨神情冷下來。

你不知道有些人可能要在黑化的邊緣徘徊，同伏□□過謝，伏黑做完任務，你們去往漫展。

漫展人超多，你s被有些人認出來，他們想跟你拍個照，你不太好意思，都拒絕了，拉著伏黑轉了一會，累的很，便回去了。

之後的日子便是如此，你每天的裝束都在變，小錢錢多的幾輩子都花不完，買點小裙子化妝品完全沒問題。

你那是種分手后，在人前裝的很好，看起來沒什麼大礙，實際上可能會一輩子都走不出來的人。

人後的你孤獨悲傷，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好覺了。

你不是真的傻，面對每天都有變化的小臉，他還常常來找你，剋制隱忍的神情下是無法宣洩的愛意，你就是再笨也能感覺出來。

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愛著你。

在確定這件事後，你陷入了更為悲傷的心境。

人總要在失去后，才會懂得珍惜嗎？

總要在失去后，才知道自己情根深種嗎？

可都失去了，就已經晚了啊。

真的很遲，不是嗎？

如果那天他能夠開口說一句愛，你也不會如此難受。

那樣的話，便只說明你們長得像，僅此而已，其他都不同，而他也沒有將你當替身，是真的愛著你。

可是沒有。

你能說服自己接受自己和他從前愛的人長的像，但要在建立他此刻愛著你心裡也只有你前提下，而不是從一開始就被當成另一個人。

那怎麼可能沒有芥蒂？又怎麼可能再次在一起？

如果說直到失去才發現真心，那麼命運也太愛開玩笑了。

人前狂歡，人後孤獨。

儘管如此，你依舊不會選擇原諒他。

你很痛苦，掩藏在笑容后的是快支撐不住的心，所以，你一直在思考，該怎麼做。

永遠的，不會再在意他。

你很在意，只是一直在假裝，在強撐。

否則這樣下去，就是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了。

與其這樣，如何在根源解決呢？

最好是自己不會再痛苦了，他的話……你也不知道怎麼辦，但你不想再這麼痛苦下去，心裡苦澀的不行，每天睡不好真的很要人命，你都感覺自己哪天會不會猝死。

這日大家都不在學校，你得了允許，在學校圖書館看書，說是圖書館，沒有普通學校圖書館那麼大，和書房差不多大，你坐在地上，翻著一本本書。

書大多是咒術類的，你看的不過癮，看了半天，看到一本都市傳說類的書，你很感興趣，拿起來翻閱。

看到其中一個，你翻回去看看封面是不是高專哪個人寫的。

嗯，不是，但為什麼寫了高專的一個傳說。

有模有樣。

這該死的心動的感覺。

據說，在高專中，有間廢棄閣樓，那個閣樓和高專格格不入，像是幾百年前的建築，在閣樓頂層，如果幸運，能夠打開去異空間的門。

那個異空間，叫理想城。

如果能在城裡面遇到一個女

巫，那個女巫就會為你實現一個願望。

而代價，僅僅是一千塊。

但，理想城內很危險，女巫也很難見到。

進入理想城后，若是遇不到女巫，次日便會被自動排斥回來。

聽起來好像，完全沒有害處啊。

這是真是假。

你拿著書跑過去，真希恰好回來，你問她，她撓撓頭，「這個啊，只是傳言吧，應該不是真的。」

「那我能去閣樓嗎？」

「你信了啊？」

「我想看看，萬一是真的呢！」

真希：「……」還真是像個孩子，竟然信這種東西。

她領著你走到閣樓下，「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真希，這上面說，兩個人去就不能打開門啦。」

真希擺擺手，「那你去吧，有危險趕緊喊我，我在這等你。」

她在這站著，你安全感滿滿，雄赳赳，氣昂昂的踏進幾乎沒人進去的閣樓。

你剛踏進去，真希在原地就遇到了乙骨。

聽說你進去找理想城，乙骨神情頓時大變，真希都沒來得及說話，他便隨著你進入閣樓。

在乙骨進來時，你已經走上了樓梯。

很快來到頂層，空氣里有淡淡的霉味，你咳嗽兩聲，頂層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小天窗，你走過去看了看，忽然窗戶大亮，你被帶了進去，緊隨而來的乙骨跟著你進去。

你一進去就感覺不同尋常。

不是都市傳說，竟然是真的！還有這種事！

你默默給自己打氣，書上說沒有危險，大不了就是遇不到女巫被送回來，沒事的沒事的。

這裡灰濛濛的一片，天空和地面都灰濛濛的，說是城，和東方的古城很像，有城門，走進去，就是一條街道。

你有點害怕，縮了縮脖子，一進來就感覺四面八方有什麼東西好像撲面而來，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沒有了，像是一切歸於平靜。

你低頭看了看，自己裙子上一個蝴蝶結丟了。

不知道什麼情況，你選擇往裡走走看。

乙骨沒拉住你，只拉住你裙子上的一個蝴蝶結。

他握在手裡，拔出刀。

不同於普通人的眼睛，他能看到，這座城不是空城，而是關著無數咒靈。

那個傳言的女巫，其實是守城人，在這裡監視關起來的咒靈，窮凶極惡的咒靈由於各種不能明說的原因沒被拔除，而是關在這裡。

這不是理想城，只是一座監牢。

一座遊離於咒術界又和咒術界有關係的監牢。

對於外來人，咒靈的感知很清楚，所以它們開始瘋狂的想要對有著特殊體質的你做什麼。

它們被關著不能行動，如果是普通人還好說，可特殊體質對它們來說實在是誘惑，就算關著它們的東西它們沖不破，它們也要試上一試。

吃了，她。

乙骨拔出刀，開始他的屠殺。

至少，在它們找到你之前。

殺光它們。

你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在下一個轉角時，你看到前方有個戴著大帽子的女人。

她坐在半空橫過來的權杖上，和你對視，你鼓起勇氣搭話：「你，你就是那個，可以實現別人願望的女巫嗎？」

「喔，小姑娘，你能找到我，也算有緣，也是為了實現願望來的嗎？」

「嗯，我有願望！」

你覺得她很漂亮，同時心裡那些害怕好了很多。

「嗯，說說看，我也不是什麼願望都能實現的哦。」

欸！

你低頭思索，問：「可以復活嗎？」

「死了一小會的可

以，死了很久的不行。」

好吧，那爸爸他們、里香什麼的，都不能被複活了是嗎。

「那，我可以變成普通人，不要這個特殊體質了嗎？」

「這個可以。」她湊近一點看你，臉上浮現笑容，「你這麼特殊的體質能走到這裡，真要感謝跟你一起進來的人啊。」

就是說，那個人是不是手段有點殘忍，把咒靈全刀了回頭她是不是得失業。

算了算了，反正她早就不想幹了，隨他去吧。

你一愣，還有人跟自己一起進來的？是真希嗎？一定是她不放心吧，難怪這一路上好像沒什麼危險，要感謝真希了啊。

「那，我可以選擇，忘記關於一個人的一切嗎？」

女巫好奇的笑：「這個也能實現，小姑娘年紀不大，就嘗到愛情的苦了嗎？」

哎呀，你不要直接說出來嘛。

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不過，小姑娘，你只能許一個願望哦。」

你眨眨眼，試探：「我的願望是再許三個願望？」

「要不我還是直接送你出去吧。」

她微微一笑。

「漂亮姐姐，別這樣嘛，讓我想想好不好啦。」

「那你最好快點，他快來了。」

他是誰？

你也沒多在意，片刻后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畢竟你進入都市傳說理想城，就是為了這件事。

「請將我，關於乙骨憂太的一切記憶，徹底抹去。」

女巫挑挑眉，你將一千塊給她，看到她指尖有一團淡紫色的光芒，她從權杖上跳下來，走到你身邊，手指點了點你眉心。

你只感覺，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身體里轉了一圈。

最後，感覺好像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但是想不起來，完全不記得。

「交易達成。」

女巫說完后，原地消失，你站在原地半天。

心裡空空的。

少了什麼。

你的記憶是遇到女巫后，她就離開了，連許的願，都不記得了。

你搖搖頭，回頭，就看到一個白衣少年。

那正是少年的模樣，正朝你跑過來。

你往前一步，被少年擁入懷中，你能聞到少年身上的血腥味，輕推開他。

奇怪的人。

他看上去有點狼狽，白衣染了一些血跡，他神情是著急和一些悲傷。

應該，不是壞人吧。

你對他露出笑容。

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手帕遞過去。

「你的臉上有血跡。」

他沒有接。

「我給你擦擦？」

語氣是客氣而疏離的。

你舉手替他擦了擦臉上沾到的血跡。

白光一閃，你們再次出現在閣樓頂層，你們不知為何坐在地上，你想起身，又被少年緊緊抱住。

「等……」

你努力推開他，皺了皺眉。

「這位先生，你在做什麼？我不認識你，你這樣很不禮貌。」

你在他眼裡看到震驚和莫大的惶恐。

他好像，很難過。

他為你屠了一座城。

可現在，你已經徹底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