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四個綜藝17
余中乾他們丟手絹時,陸行也沒閑著。
他正在用遙控器操縱斷手拽著假髮在余中乾他們身後爬來爬去。
每當鍾逸煜或者端彥被嚇得一激靈時,陸行就頭也不回的對嚴pd道:「抖了,抖了,快加分!」
嚴pd拿著智能計分器,看著計分器上的數字一個勁的往上漲,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以及強烈的自我懷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房間門裡具體放了什麼道具,還是我剛告訴你的。但為什麼你嚇起人來,這麼熟練?!」
『丟手絹』的精髓在於等待手絹丟到某個人身後的過程中產生的猜測和腦補,所以陸行放慢了斷手的速度,讓它慢悠悠的在眾人身後轉圈圈,加強恐怖氛圍的營造。
雖然動作慢,但他每次按鍵的手法都十分複雜。畢竟對一個『玩具』來說,要想讓它足夠靈活,只能靠複雜的操作手法。
這也是嚴pd問出上述問題的原因——斷手的遙控器不是只有上下左右幾個按鍵,而是每根手指都有上下左右以及彎曲、伸直六個按鍵,加起來一共六十個按鍵,這還不是全部,還有手掌部分的按鍵……
簡而言之,斷手那恍若活物般的動作背後,是一堆足以讓職業玩家頭疼的微操。
在將遙控器交到陸行手上前,節目組對它的唯一要求就是在主持人把手伸進箱子時突然動彈,嚇對方一跳。
這玩意剛到手的時候,工作人員就做過測評,但凡斷手同時動彈的手指超過三根,最常見的就是操作失誤,斷手開始原地抽風,少部分情況是操作者自己手指抽筋。
不過放到陸行身上,可操作性不斷增加,眼前這一幕的出現變得異常合理。
陸行一邊操作,一邊回答嚴pd:「因為我是陸行?」
嚴pd有種好像被敷衍了又好像沒有的奇妙感,不得不說,再多的驚訝、讚歎和不可思議在這個名字前似乎都變得習以為常了起來。
鍾逸煜就像毫無防備的小怪,只需輕輕『摸』一下就能收穫大筆經驗,實在很難讓人克製得住。
反正陸行沒克制住,在第二次操縱斷手『路過』鍾逸煜背後時,他讓斷手的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鍾逸煜的小腿。
伴隨著「嗷」的一聲慘叫,鍾逸煜一蹦三米高,帶著哭腔道:「哥!它碰我!」
這聲一出,計分器的分數蹭蹭蹭的往上漲。
大屏幕上熱鬧了起來。
在鍾逸煜嗷的一聲前,余中乾正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思考發出『沙沙沙』聲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在鍾逸煜嗷的一聲后,余中乾思考的重點變成了『怎麼讓鍾逸煜冷靜下來』。
余中乾:「那只是個道具。你看一下身後有沒有『手絹』,要是有的話,趕緊拿起來。」
鍾逸煜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哥,這麼黑,我也看不到地上有沒有東西啊!」
知曉『手絹』究竟是什麼的鄭原燦儘可能用平靜的語氣給予鍾逸煜安全感:「我看過攝影機了,你身後沒東西,它應該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
鍾逸煜長鬆了口氣,方才被觸碰瞬間門的感受在他腦海里閃現,他結結巴巴的問道:「哥,那個,就剛才那個,真是道具嗎?」
余中乾斬釘截鐵:「絕對是道具!不然還能是什麼?你別瞎想。」
鍾逸煜靈魂出竅:「可剛才戳我那個,好像有體溫。」
現場安靜了兩秒,空靈的『丟丟丟手絹』的歌聲響起,試圖抹消自己存在感的端彥被嚇得一激靈,發出了一聲驚叫。
要求音響組放歌的陸行深藏功與名,繼續跟嚴pd閑聊:「這些道具是從何旦那進的貨?」
嚴pd不悲不喜:「雖然我覺得你能猜到這個一點都不奇怪,但為了觀眾的收視體驗,我還是問一下吧——你怎麼猜出來的?」
「除了何旦,還有誰有這個閑工夫去搗鼓性比價這麼低的『玩具』?」陸行若有所思:「星光遊樂園又開始翻修了?」
嚴pd:「準確來說,是何旦覺得醫院驚魂夜的劇情被摸透后缺乏新意,打算給鬼屋和密室換個劇本,基本等同於將這兩個區域重新翻修。」
既然劇本都換了,那裡面的道具和設備自然也要換成新的,所以在節目組聯繫上他后,何旦大方的給節目組提供了一批『淘汰』的舊道具(雖然是按成本價提供的,但價格依舊高得讓財務懷疑這究竟是『道具』還是『奢侈品』)。
為了預算不超標,節目組挑挑揀揀的選了幾個,沒敢全要。
幸虧他們沒打包,不然主持團遇到的陣仗就不會這麼溫柔了,起碼得來個群魔輪舞、腦袋和斷手齊飛的場景才值票價。
陸行:「何旦什麼時候登場?今晚這個『小遊戲』玩完得下半夜了,明天白天主持團得補覺,那就是第四天?」
嚴pd盯著陸行看了片刻,突然挪過去,竊竊私語道:「我覺得你很有天賦,不如這樣,我也收你當徒弟,你來當綜藝pd怎麼樣?」
陸行:「綜藝pd不是我的人生追求。再說了,光演戲跟錄綜藝,就已經忙不過來了,我抽不出時間門忙其他的。」
嚴pd回顧了下陸行接下來的安排,遺憾的放棄了跟黃導搶人的想法:「那算了,畢竟黃導輩分比我大,就當我給他一個面子。」
陸行沒搭理嚴pd的突發奇想,大半注意力都在屏幕上。
嚴pd又冒出了個好主意:「可以多安排幾個『卧底任務』。既然你不管玩什麼遊戲都能贏,那為什麼不幹脆拉到節目組陣營里一起坑主持團呢?這樣一來,節目效果有了,節目組也不用擔心拍攝計劃動輒跑偏了!」
陸行給嚴pd潑了盆冷水:「上一季,你不還說主持團最重要的就是團結嗎?」
嚴pd撇嘴:「我拍上一季的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你的破壞力有這麼強。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如何正確使用『遊戲外掛』,是時候給節目拍攝增加一些有意思的『卧底任務』了。」
陸行提醒了下嚴pd:「那也得下一季了,這一季的拍攝主題不適合搞那麼多『卧底小遊戲』。」
聞言,嚴pd長嘆了口氣:「情感類主題太難了。既擔心過度煽情引發觀眾反感,又擔心點題點的不到位,導致節目既不好笑又不好哭,最重要的是還不好看。」
對嚴pd的擔憂,陸行無能為力:「你選我做第二季的主要拍攝對象,就得做好這個心理準備。我比你更不擅長情感類節目,沒法跟節目組打配合。」
想起陸行每次放完視頻后恨不得立刻轉移話題的畫面,嚴pd莫名的有些負罪感。
陸行明顯不習慣談論自己的過去,但依舊出於對節目組的信任,同意了這一季的拍攝主題,小心翼翼的取出那些埋藏在過去的故事,讓世界得以驚鴻一瞥。
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嚴pd的良心就要開始隱隱作痛了。
他岔開話題,看著計分器道:「驚嚇值最後估計能有不少,你真不打算給主持團兌換點好用的道具和線索?」
陸行瞄了眼大屏幕旁的地圖,大通鋪只是第一關,要想抵達陸行當前所在的位置,主持團得走暗道抵達依竹園中的竹林,然後找線索沿著長廊找到依竹園裡的某個房間門,在這個房間門找到線索和鑰匙,才能抵達終點。
這畢竟只是個遊戲環節,節目組沒喪心病狂到把地圖擴大到整個古宅,遊戲範圍始終局限在依竹園內,而且一共就安排了三關,如果沒有陸行插手,遊戲難度其實不大。
問題主要在於,在用遊戲機制帶走陸行后,嚴pd『靈機一動』,決定充分壓榨陸行的潛在價值,於是給陸行安排了一條單獨的遊戲路線——即『驚嚇值』兌換清單。
陸行可以通過參與遊戲環節來從主持團身上獲得驚嚇值,而驚嚇值,一方面可以用來在遊戲過程中給主持團提供各類幫助,另一方面可以用來在遊戲結束后兌換『神秘大獎』。
節目組之前坑過他們那麼多次,陸行自然不會在沒看到『神秘大獎』真身的情況下就同意這個遊戲方案。
換句話說,陸行已經看過了『兌換清單』里的神秘大獎究竟都有什麼。
為了節約預算,這些神秘大獎中沒有巨額支出,但仍然十分令人心動——畢竟,像『跳過遊戲環節』『跳過懲罰環節』『指定節目組跟主持團互換身份進行拍攝』之類的兌換清單,對主持團來說太實用了。
雖然說兌換這些神秘大獎需要的驚嚇值相當高……但陸行眼下不就在愉快刷分嗎?
陸行堅信,雖然此刻的鐘逸煜他們被嚇得很慘,但等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之後,一定會強烈要求陸行加大力度,薅空節目組的羊毛!
懷揣著這個信念,陸行加大了嚇唬主持團的力度,將簡單難度的遊戲環節,拔高到了不屬於它的地步。
所謂的「驚嚇值兌換清單」是嚴pd一拍腦袋臨時想出來的,所以,看陸行刷分刷的這麼愉快,嚴pd真有點害怕陸行刷出高分,把清單上的神秘大獎全兌換了,那嚴pd接下來就該考慮怎麼挽回集體辭職的作家跟導演了。
嚴pd繼續敲邊鼓:「你看鐘逸煜他們也怪不容易的,都被你嚇成這樣了。還有,直播不能全程在線,給觀眾看一小段那叫吊胃口,給觀眾看完全程那叫提前劇透。前者能提高收視率,後者只會流失收視率。對部分觀眾來說,已經看過的內容沒必要再看第二遍,那到時候這一期播出……」
見嚴pd滔滔不絕,陸行退了一步:「行行行,我知道了,兌換兩個……不,一個手電筒,放在暗道入口那邊。記得放個提示,提示內容就是讓他們關直播,改用手電筒照明。」
嚴pd就像終於做成了一單生意的店小二,喜氣洋洋的道:「好嘞,給主持團提供手電筒一個,扣掉提供手電筒所需的驚嚇值。」
提起暗道,陸行摸了摸下巴,問道:「腦袋道具準備好了嗎?血跡安排好了?沒破綻吧……」
並不知道即將迎來什麼的主持團,眼下正在討論『斷手』究竟是道具還是『其他物種』。
鍾逸煜方才一句『它有體溫』,在彈幕里掀起了狂風巨浪。
【什麼叫有體溫?那玩意摸上去是熱的?】
【會發熱的小玩具?這功能是不是有點多餘?】
【別慌,這頂多說明節目組在道具這方面,真的很嚴謹。】
【反正不可能是鬧鬼。這麼多攝影機拍著呢,真出現了異常生物,節目組第一個中斷拍攝,保證拍攝人員的安全。】
【我不慌。反正我又不在現場,我就是覺得,主持團好像有點慌——他們居然認真討論了起來,斷手是鬼的可能。】
【這個氛圍,這個環境,誰在現場,都得被嚇得邏輯錯亂。】
【不,陸神就不會。但問題是,陸神到底去哪了?】
在『丟手絹』這段歌詞循環播放好幾遍后,關於斷手到底是什麼的爭論終於告一段落——再不結束,斷手就要拽著鍾逸煜的褲腿爬到鍾逸煜肩膀上了。
在強有力的威脅下,主持人們老老實實的蹲了回去,繼續中斷的遊戲。
歌聲消失,細微的沙沙沙聲再度響起。
端彥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聽覺和腦補能力都如此出色,僅憑細微動靜,腦海里就浮現出了生動形象的畫面。
『手絹』的真身在他的想象中起碼有七八種不同的形象——每一種都相當血腥恐怖,如果不是懷揣著對節目組最後的信任,端彥甚至懷疑那沙沙聲是利器跟地面摩擦發出的動靜。
室內格外安靜,分散在不同位置的主持人們隱約能察覺斷手的位置。
在沙沙聲靠近時,每個人都提起了心臟,生怕聲音停在自己背後,而在沙沙聲逐漸遠離時,每個人幾乎都會鬆一口氣,等待著下一個被它路過的倒霉鬼。
循環往複幾遍后,端彥忍不住用氣音問道:「它到底什麼時候停?這都多少幾圈了?」
鄭原燦安慰了他一句:「別急,總會停下來……」
話還沒說完,沙沙聲突然消失,眾人一愣,某個蹲著的身影拔地而起,一把拿過放在自己屁股後面的黑影,開始圍著他們繞圈。
直到做完這一系列的行動后,鍾逸煜才反應過來——「我靠!這個『手絹』好像是一頂假髮!」
端彥:「你確定是假髮?」
鍾逸煜吐槽:「你這個問題讓氣氛變得更可怕了。」
余中乾咳嗽了一聲:「當然是假髮,不然節目組上哪給我們找真發去?總不能現場剃工作人員的頭髮吧。」
鄭原燦鬆了口氣:「沒準,假髮就對了,我們不就是要找假髮跟公主裙嗎?現在假髮已經找到了,就差公主裙了。」
端彥:「我有個問題——既然就差公主裙了,那鍾逸煜為什麼還在我們身後轉圈?」
剛轉完一圈的鐘逸煜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我轉圈的時候,看到斷手在我之前的位置上……」
余中乾:「也對,畢竟是『丟手絹』,把手絹丟給其他人之後,它就該繼續參加遊戲了。」
端彥咽了口口水:「這個意思是……我們還要把『手絹』丟回給它?」
余中乾否定了這個猜測:「把假髮丟回給它的話,那就成閉環了,我們又得等它把假髮再丟給我們。」
拿著假髮轉了好幾圈的鐘逸煜每次路過斷手的位置,心臟都忍不住小顫一下,生怕對方突然拽住自己的褲腿,『搶』走手上的假髮。
他迫不及待的問道:「所以,接下來怎麼辦?」
余中乾:「我們四個來回丟,丟個幾輪就結束遊戲。」
鄭原燦瞄了眼攝影機的屏幕,斷手沒有像死物那樣躺在地上,而是立在地上,五根手指來來回回的動彈,『活潑』得過頭。
【這玩意真是道具嗎?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它是活的。】
【這道具賣嗎?這麼靈活,感覺很有意思。】
【幸虧有餘神在,不然我懷疑就算天亮了,遊戲都還沒結束。】
【不會有人以為離開房間門遊戲就會結束吧?節目組怎麼可能準備這麼短的遊戲流程。】
【短嗎?這都快一個小時了,說實話,我怎麼都沒想到,隨機直播第一次直播這麼長時間門,居然是因為遊戲里沒有照明工具……】
【請節目組千萬別給他們照明工具!】
【看他們丟手絹,最有意思的是,每個人路過正在動彈的斷手時的反應。】
【確實,除了鄭原燦之外,其他人全都恨不得離它八尺遠,生怕它衝過來。】
【總算丟完手絹了,現在的問題是,萬一斷手覺得沒玩夠怎麼辦?】
互相丟了三輪后,假髮到了鄭原燦手裡,作為現場膽子最大的玩家,他義不容辭的承擔起了結束『遊戲』的使命。
鄭原燦拿著假髮站起身,慢慢偏離路線,一邊嘀咕著「遊戲結束」,一邊朝木箱靠近,還不忘用攝影機觀察斷手那邊的反應。
在鄭原燦嘀咕『遊戲結束』時,斷手啪嘰一下平躺在了地上,安安靜靜的不再動彈。
鍾逸煜站在原地,不敢隨便離開『位置』,聽到動靜,瑟瑟發抖:「我好像聽見什麼聲了……」
端彥:「鄭老師,斷手怎麼樣了?沒觸發二階段吧?」
鄭原燦:「躺地上不動了,應該是我們順利完成遊戲了。」
這話一出,端彥三人霎時抱成了一團,在人類體溫中汲取久違的安全感。
鄭原燦也沒指望他們幫忙,他們別一驚一乍,就算幫大忙了。
他走到木箱旁,將第三個箱子里的衣服扔到大通鋪上,確定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后,將這個箱子搬到一旁,打開最底下那個箱子。
箱子里塞得滿滿當當的蓬蓬裙映入視線,鄭原燦告知其他人這個好消息:「裙子找到了,就在最後這個箱子里……」
他說著,伸手把裙子從箱子里拽了出來——做好了隨時鬆手逃竄的準備。
與此同時,瑟瑟發抖的隊友們縮到角落,跟箱子保持最遠距離。
【我好緊張,總感覺下一秒就會出幺蛾子。】
【拿假髮都得玩個丟手絹,那拿裙子不也得玩個小遊戲?】
【別說了,我好怕裙子下一秒就飄起來。】
【咦?居然什麼都沒發生?這不科學!】
【感覺又變回簡單難度了,你們忘記這一開始這也不怎麼嚇人的事了嗎?】
【但剛剛的斷手太嚇人了,結果拿到裙子的過程這麼簡單,總感覺有詐。】
【話說,是不是終於到女裝環節了?】
【鍾逸煜!鍾逸煜!鍾逸煜!我要看鐘逸煜女裝!】
【好耶!女裝!突然感覺一點都不恐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