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領頭之人
試煉之地門外靜悄悄的。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宗派之人盡皆傳信回了宗派,問詢那些醫者的魂燈是否安好。
醫者與修者,在面對己身利益與性命的問題上,都是相同的態度。
尤其是極為惜命的修鍊之人,他們為了活下去,為了在修鍊之途上走下去,會做的事情絕對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而一直頗為金貴的醫者,對活下去的渴望就更加濃重了。
試煉之內,紛紛趕到門口的醫者們看著彼此,眼中帶著濃濃的戒備,各自的團體抱得緊緊的,生怕被人從背後一刀子捅死了再沒活下去的可能。
他們目睹了之前想要衝出試煉的人化作一蓬血霧,此刻自然是不會去自尋死路。
試煉的出口逐漸在交織的濃霧之中消失,這下就算想試試出去,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擁有宗派的醫者,此時的優勢就明顯的體現了出來,他們相依著,神色相對要從容許多,他們都放心的將自己的背後交給了同伴,與那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散修截然不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靜謐過後,一個出竅巔峰的醫者站出來,看著原本應該在虛空中展開的入口位置,如今空空如也,一眼敲過去,是一望無際的嘉靈山脈——但他們都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嘉靈,只是試煉所帶著的虛影。
這些醫者之中,沒有多少人留在第一層,而是盡皆往上層趕,留在第一層的,不是沒有加入團隊的散修,就是修為低微,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只想稍微見識一下的人。
「剛剛那聲獸吼之後,門便開始關閉了。」站在他背後的一個散修道,「這必與那獸吼有關。」
話音一落,所有人深以為然。
若不是因為那一聲震懾心魂的獸吼,他們也不會馬上甩脫了手中之事趕過來。
要知道,萬花試煉之中,除卻開放時進來的修者之外,絕不會有這等生靈。
之前聽到的那聲獸吼,從其威能來看,只怕那野獸早該煉化反骨,轉為妖修了。
萬花試煉之中不會有醫者之外的人,哪怕是有靈之物,也不會生出元力,甚至達到了煉化反骨的境界。
試煉之中只允許有醫者的元力存在,妖元以及其他修者的元力,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試煉之中的才是。
而這試煉之中,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異樣讓他們忌憚,而是之前亦不是無人滯留於此,只是後來他們再也沒能從試煉之中走出來。
若不是因每次進入之時,試煉之中從來都了無生跡,這些醫者也絕不會對留在這試煉之中感到害怕。
「剛剛留在第一層的,有誰知曉發生了何事?」那出竅巔峰之人又開口問道,他在這群人中已然是修為高絕的一類了,自然是有發言權的。
微微猶疑了一瞬,之前往第一層試煉的方向飛去的那宗派之中,站出一個人來,一瞧修為卻是有元嬰巔峰,他向那開口之人拱了拱手,道:「我宗之人皆在一層,方才獸吼發生之前,師兄吩咐我們離開,到現在還未有什麼信息回來。」
他們宗派這一次由三個出竅期帶領,元嬰期七個,金丹期五個,足足十五人,如今在這門口呆著的,僅剩下了十個。
「只怕凶多吉少了。」那出竅巔峰之人道,他看了周圍一圈,眉頭微微擰起,「在此處的,連進來的半數都沒有。」
也許有一部分人已經身亡了,也許有一部分人正與試煉纏鬥脫不開身,當然,他們都更傾向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後來之人,見此狀潛伏在了周圍,就等這裡亂起來之後渾水摸魚。
這些人,才是最為危險的。
之前那開口元嬰期修者聞言,將探尋那青銅球的法器拿了出來,灌注元力。
他對於這個法器並不抱什麼期待,在他看來,這法器就是時靈時不靈的劣品,甚至還差點兒讓他們直接送了命。
然而令他詫異的事情發生了,這法器之上的那一點再一次閃爍了起來,不巧的是,方向直接指第一層試煉深處。
他有些猶豫,之前那聲獸吼他明白得很,肯定是那三個出竅期師兄附近傳出來的,而那位師兄在宗派中極受重視,為人也極佳,當時對方的臉色實在是稱不上好,甚至只留下了出竅期,連身在元嬰巔峰的他都被斥了回來。
那頭髮出怒咆的野獸定是極為兇狠可怖的,若非如此,也不至於讓師兄變色。
但那青銅球,自有萬花試煉時起,便有了它的傳聞,只是知者甚少。
只需要準備幾塊極品靈石,便能從那青銅球之處換得一件寶物,有可能是法器,也有可能是醫聖遺技,當然,最多的,便是獲得了極為珍貴的藥材。
而這事,若不是之前宗派中一位進入過試煉前輩一時不察對他的道侶說漏了嘴,他們整個宗派還會被蒙在鼓裡。
只是這種事情為何要隱瞞,那前輩卻是懵懵懂懂,支吾著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宗派長老覺得這大概是那青銅球的手段,否則那些醫者一進入試煉之後便尋找它,它肯定不得安寧。
然而既然他們宗派知道了,當然不會遂了它的意。
所以他們這一次來,便帶上了宗派內煉製出來探尋那青銅球的法寶。
這元嬰期的醫者此刻所猶疑的,便是應不應該把這事情說出來。
他想發動這些人去救他的師兄,畢竟在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的秘境之中,沒有出竅期的庇佑,無疑是告訴其他人,我們沒有靠山,快來搶。
誰都不會想當這秘境之中的亡魂。
那元嬰修者想想後果,便不再猶豫,將事情交代了出來,並且將那法器轉交給了之前出聲的出竅期修者。
但是他卻有意的將之前的獸吼模糊化了。
畢竟這秘境之中,除了那頭野獸,還是有不少能夠致使修者喪命的東西,比如不知哪裡會突然冒出來的機關、比如外界沒有見過的藥效致命的藥草。
「那青銅球……想必是與這試煉息息相關的。」那出竅期修者道,「指不定這次試煉關閉就是它搗的鬼。」
周圍原本聽聞青銅球存在就已經蠢蠢欲動的醫者,聞言愈發的激動了。
他們彷彿看到了出去的希望!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怎麼也該去看看才對!」人群中有人說了這麼一句,頓時引來了不少附和之聲。
在這裡的出竅期醫者並不多,仔細數數也就十數人,而大多都在初期與中期,巔峰之人一看也僅有兩位罷了。
而另一位一派老神在在的模樣,顯然對做領導之人毫無興趣。
於是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似乎能夠做主的那人身上,眼中含著濃烈的期盼和一絲絲不可言明的**。
「我們不想死在這裡,只要逮到了那青銅球,還怕出不去不成?」又有人說道。
「是啊!」另一人應和,視線自那手握法器的出竅巔峰之人身上掃過,聲音帶了些尖利的譏諷:「話是如此,但若是有人心懷貪念,想將之據為己有,便就不好說了。」
那醫者眉頭一皺,眼光冷冷的看向那出聲之人,駭得那人將話語硬生生掐斷,表情難堪。
可惜他此時無法對那隨意潑污水之人動手,若不然……
那醫者眼色深沉,將之前譏諷他的那人盯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諸位都贊同前去尋找那青銅球……」他揚了揚手中的法器,道,「趙某絕無意見,某些自己心底見不得光的,莫要血口噴人!」
此話一出,那另一位出竅巔峰之人頓時笑開了,他一拱手道:「趙兄說得是,還望趙兄帶領我等前去尋那青銅球,以謀生路。」
趙姓醫者看他一眼,那人笑眯眯的回視。
醫者們也紛紛勸道,只盼有個修為力壓眾人的人來領導他們,不管是要做些什麼,總比毫不掙扎的坐以待斃要好得多了。
「願意隨趙某來的,便快些跟上來吧。」那趙姓醫者言罷,手中掐訣,一把摺扇現於腳下,載著他飛上了半空,他回身又道:「信不過趙某的,還是留在此地,免得傷了我等和氣!」
一時之間,各色法寶盡皆化作光芒,托著主人登上虛空。
之前譏諷的那人臉色變幻,一咬牙,轉頭往第二層走去,硬是梗著脖子沒有跟上。
那趙姓醫者冷哼一聲,手中元力的光芒一閃而逝。
站在他身後兩步距離的那另一位巔峰醫者,掐著決凝神望向前方的背影,又掃過駕馭法器飛行的諸人,眉頭一皺。
那趙姓醫者血氣萎頓,貪慾嗔念纏身,身為強弩之末卻戾氣衝天。
而之下其他人,氣運卻沒有一個稍微好點兒能夠蓋過那趙姓之人的戾氣的。
這人……再如此下去,不是入魔便是死無全屍,若前方發展不順,他怕是要拉著這些個人一起陪葬。
發覺了這一點之後,那醫者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紋,良久,嘆了口氣。
真是一遭躲不過的劫難!
雖說生機還是有,但就怕這趙姓之人的戾氣將生機衝散,若是如此,便當真是得不償失了。
他進入試煉之時便瞧出了不對,但這是他來這試煉的最後一次機會,他的主子還等著他將傳聞中只有試煉之中才有的藥材帶回去呢!
靈石早已經準備好了,就盼著他能找到那青銅球,求得那藥材。
所以即便察覺到了不對,他也必須得進來。
他隨著那趙姓之人往深處行去,轉頭看了看上方,一咂嘴,決心瞧瞧情況之後,便找個機會甩脫了這群人,去找上邊那幾個抱團埋頭往前沖的老傢伙。
跟他們一同犯險,總比跟著這群毛頭小子往死路里鑽要好。
另一邊的阿甘,終於跑到了正在進行修為之試的青岩身邊。
青岩一見它,趕忙將與案台相貼的手收回來,臉色還因為元力的消耗而有些蒼白。
他彎腰將阿甘抱起來,拍了拍它身上沾著的泥土和草屑,問道:「為何過來了?」
「有人來了,好多好多人!」阿甘聲音一頓,又道:「阿甘把影子還給豹子了,師兄。」
青岩想起之前黑豹沒有影子,終於恍然了為什麼黑豹之前如此焦躁。
阿甘做在青岩腿上,搖晃著兩條小細腿:「那群人要來搶師兄的東西,被豹子打跑了。」
青岩一愣,這才知道阿甘的存在似乎並不是秘密,於是他點頭問道:「那你為何還來了?」
「豹子讓阿甘攔住逃跑的人,阿甘沒法兒攔住,所以把試煉關掉了,他們現在要抓阿甘!」
青岩呆愣的看著它,半晌,反應過來,「那你重新開了啊。」
阿甘搖晃著的腿一停,「好久沒上油,之前關掉試煉的時候,一個小齒輪壞掉了……」
青岩:「……」
「把阿甘修好,師兄就能出去啦~」阿甘聲音依舊十分快活輕鬆,「師兄天工術不好,阿甘知道谷主在哪裡藏了天工圖譜!」
學習天工術……青岩想到自己之前學這玩意兒時的悲慘經歷,頓時覺得心都碎了。
再者,不談天工術,外面等著他的那個人只怕要著急,而且如果那些醫者來了這裡,看到阿甘對他的親昵態度……青岩的臉頓時皺成一團。
這仇恨怕是要玩兒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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