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覬覦已久

57覬覦已久

那人言罷,面帶疑惑的向青岩看來,在瞧見他身上的內襯時微微怔了怔。

青岩動作一滯,直面那人疑惑的神色,卻是緊張道:「道友可是見過穿這模樣衣服的人?」

那人頓了頓,點頭道:「的確,那人與你同樣是金丹中期,身邊帶著一頭豹子。」

青岩聞言眉頭緊皺,問:「豹子倒是未曾聽說,這衣袍……卻是我萬花谷弟子穿的,道友可否與我說說那人面目?」

那人上下瞧了他幾眼,卻是搖搖頭,將衣袍重新搭在椅背上,背著雙手走了出去。

另一人向青岩笑了幾聲,緊跟著走了出去。

青岩看著兩人的背影,低頭看了桌面上的工具好一陣,深吸口氣,拿了本之前他拿在手上,阿甘沒有收回去的書,穿上外袍理了理頭髮走了出去。

「小道友何時去請貴宗前輩?」之前與青岩交涉那人見他出來,便掛上溫和的笑臉問道。

青岩一頓,同樣笑道:「阿甘已經去請了。」

那人聞言似乎想問什麼,停了一瞬,又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說,一拱手轉身向他的同伴走去。

青岩偏頭看了他們一陣,見他們此時並無什麼惡念,便收回視線,坐在廊前,攤開手中的書翻看起來。

幾道視線毫無遮掩的落在他身上,青岩低垂著頭,髮絲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的手心沁著濕氣,微微闔了闔眼,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慶幸自己經過那水澤地時便習慣了內息,讓他不至於因為緊張而紊亂的呼吸出賣了心思。

緊繃的精神讓原本看不太明白的天工術越發的不清不楚了,青岩無奈的瞅著書面上繁複的線條與註釋,覺得自己就像已經被剃乾淨毛綁在火架上的獵物,就等著那些人沒有耐心了,點燃火架送他去見閻王。

他抬頭看了看阿甘消失的白霧之處,只能默默的期盼阿甘快點將黑豹帶來。

青岩低下頭,正待繼續裝成知識分子的時候,卻聽到噔噔的腳步聲往他這邊靠近。

他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就見一道白色的影子卷了過來,重重的撞進了他懷裡。

「青岩!」

被喊的人微微後仰,他覺得自己的肋骨被撞得有點疼。

他低頭看著頭埋在他懷裡使勁蹭著的少年,面上閃過一抹驚詫。

周圍那些出竅期的醫者盡皆看了過來,視線在突然出現的少年與青岩之間打著轉。

不過轉瞬,便馬上將輕視之心收了起來。

即便是出竅巔峰的幾人,也是看不透那少年的修為的。

而瞧那人的舉動,似乎是與那萬花弟子極為熟悉的模樣,不經心中微微有些提了起來。

先前他們還以為,這試煉之中,即便是萬花谷的弟子,也被金丹至分神期的規則限制著,而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這樣。

出竅巔峰看不透的修為,便是更高一層的分神,甚至是合體期。而出竅巔峰的修為若是對上分神初期,卻是生生隔了一個大境界,要安然的退下來也夠嗆。

何況這人還是以無恙之體對上他們這群已經疲累了多日,尚未恢復實力的人。

沒人會願意自己巴巴的湊上去找揍的,不止是他們身體抱恙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那塔內尚不知有幾人,又是何等的修為。

逃出生天的幾個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們為了自己安全的離開那處,犧牲了不少人去喂那些機甲龍。

而那莊家之人後繼無力之時,亦是扔去了不少修為較低的人往前探路。

對於追求長生之道的修者或者醫者們而言,當他們面臨這種抉擇時,是絕對不會在犧牲他人還是犧牲自己這樣的選擇上有任何猶豫的。

至於那些枉死在水澤之中的醫者,早已神魂俱滅,即便想復仇,也沒有機會了。

廖曉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一張尚顯得稚嫩的臉上一片冷凝與陰沉,瞧那模樣卻是與巫邢面無表情時頗為相似。

青岩拍了拍廖曉嘯的頭,將要說的話在心中斟酌了一遍,看了那邊一眼,才輕笑一聲,神色間透著極溫和的意味,問道:「怎麼來這裡了?」

廖曉嘯抬頭瞧他一眼,看到青岩面上隱隱透出的虛汗時一愣,下一瞬卻咧嘴一笑,神態間頗為親昵,「大人叫我來的,青岩什麼時候出去?」

「不用多久了。」青岩聽著他說的話,這才放下心來,面上露出放鬆的神色,站起身來看了那些似乎不再注意這邊的人一圈,將廖曉嘯拉進屋裡,關上了門。

廖曉嘯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下了幾道禁制,抬頭看著青岩。

「廖曉嘯,你怎麼進來的?」青岩將一邊晾曬著的毛巾沾濕了,抹了一把臉,將剛剛因為緊張而冒出來的虛汗擦掉。

他並非貪生怕死,但即便將生死看得再淡,也不願意在這裡毫無意義的死去。

說得小一點,這裡還是他萬花谷的主場呢,在這裡輸給了別人,面子裡子都要丟光了。

「不知道,上次我幫豹子來看的時候,還不能進來的,結果今天一試就進來了。」廖曉嘯搖頭,他看了這屋子幾圈,問道:「之前那個小玩意兒呢?」

「小玩意兒?」

「我聽到……你似乎是喊他阿甘。」廖曉嘯道。

青岩眨了眨眼,「阿甘被我遣去找豹子了。」

廖曉嘯眉頭一皺,道:「那你就一個人面對這些出竅期?他們任何一個都能輕易的將你殺死。」

「恩。」青岩點頭,「可是,阿甘要是也被他們抓住了,不止萬花谷的東西守不住了,連給我報仇的人都沒有。」

廖曉嘯呆愣的看著他,似乎不敢置信的模樣,道:「你都做好死的準備了!?」

青岩聞言一愣,搖頭,他又頓了頓,嘴唇微微揚起來,「我不會死的。」

「你怎麼知道?」廖曉嘯癟癟嘴。

青岩托腮沉吟一陣,半晌,眉頭皺起來,「我就是知道。」

可即便心裡隱隱能夠預感到自己不會出事,在面對危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害怕。

青岩說這話的時候,廖曉嘯抬頭看著青岩,眼中隱隱現出一團白色的影子,一晃神又不見了。

他挑了挑眉,晃了晃腦袋,又凝神看去,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外面怎麼樣了?」青岩問。

「你不知道?」廖曉嘯一愣,見青岩搖頭,便解釋道:「試煉之內的人死得怕只剩你眼前這幾個了。」

青岩眼微微睜大了,他想起阿甘之前說過的話,之前隱約的預感終於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清晰的展現在他眼前。

阿甘說的每次試煉之後的清掃,他果然沒有想錯那清掃的意思。

而之前在白霧之中,它說的不放裡邊的機甲龍,想必是已經將外圍的放出去了,絕大部分修為不高的人,十有八.九都隕落在了水澤之地以外。

至於成功穿過那片水澤之地的人……青岩想起他們剛出來時那渾身的戾氣與血腥,不由的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緩了緩神思,揉揉自己的額頭,道:「巫邢呢?他怎麼樣。」

「尊者大人還好,胸口的毒並未反噬。」

青岩算了算自己留下的丹藥,有點窘迫的意識到,如果他不在兩個月內出去的話,巫邢肯定是要遭受到那蝕骨之毒的反噬的。

他將視線落在廖曉嘯身上,將手中的書遞給他,「你瞧瞧。」

廖曉嘯一愣,接過來翻了幾頁就塞了回去。

青岩:……

廖曉嘯明顯對這個沒興趣,但如果讓青岩來琢磨這玩意兒,巫邢死透了他們都出不去。

「我看不懂這個,我一個字都看不懂。」廖曉嘯見青岩還想把書扔給他,連忙猛搖頭拒絕。

青岩臉一皺,結果還是只能苦哈哈的開始繼續鑽研。

廖曉嘯看了埋頭糾結著天工術的青岩幾眼,神識放出觀察著外面那些人,卻見他們都若有若無的看著後方那座高塔,目光中滿是熾熱與濃烈的**。

「青岩,那座塔里有什麼?」

「大概就是萬花術法的一些孤本。」青岩隨口答道,「也許頂層還有丹方靈藥或者成品丹藥,不過之前我沒上去看。」

「我覺得這群人是要衝動一把啊。」廖曉嘯托著下巴,神識卻在其中一人身上停了停,見那人動作一頓,便馬上挪開了神識,他輕咦一聲,「這裡面有個莊家的人。」

「……」青岩抬頭看他,愣了愣,應了一聲又低下了頭來。

大概這些人便是由那莊家之人引路才成功離開水澤之地的吧,不然就跟其他人一樣,死於機甲龍手下了。

但即便這人是莊家的,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想。

別人的家務事他管不著,特別是,他對這群人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人心都是偏的,青岩也不例外,就算阿甘做了一件在他人心目中算得上喪心病狂的事情,但在青岩眼裡,阿甘也只不過是遵循著谷主的吩咐辦事的小機甲而已。

畢竟,「關閉試煉之後要進行清理」這規矩,並不是阿甘定下的,而是谷主。

阿甘雖然會自己加上一些限制,但谷主跟它說的任何一句話,都被它牢牢的記在心裡,並堅定地恪守著谷主定下的規矩。

就比如說,試煉之內的東西都是留給他的,阿甘記著這句話,就將規則改成了金丹至分神之下的醫者才可進入,以避免他還尚未到達,萬花的傳承卻被別人拿走了。

廖曉嘯看青岩對這事並不感興趣的樣子,癟了癟嘴,看了正在研究著阿甘身體結構的青岩好一陣,百無聊賴的撤了禁制跑出去逮兔子。

是夜。

青岩在廖曉嘯設下的禁制之中安心的打坐修鍊。

而廖曉嘯則在一邊的床榻上,四腳大張,露出圓滾滾的肚皮睡得香甜。

在夜色籠罩下的試煉塔外,幾道黑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休息的房屋,身形融入夜晚濃黑的墨色之中,讓人瞧不出一丁點兒的異常。

他們在房屋外停留了好一陣,確認沒有人再醒來之後,轉身無聲無息的靠近了試煉塔。

他們毫無阻礙的到達了門前,伸手碰到了試煉塔的大門。

屋內。

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廖曉嘯和正打著坐的青岩同時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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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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