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仙逛大街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王馨的同學立即不願意了，「落井下石很好玩嗎？」

「我沒有落井下石，我只是很坦誠地說出了我的想法。」李通道，「這麼多年籠罩在我心裡的陰影終於消散，難道我不應該爽嗎？」

「你……」

「好了，」馬震不愧是警察，制止了王馨的同學，防止事情失控，「現在你說出來了，可以走了吧？我們還在吃飯。」

「馬上，」李信又對王馨說道，「我記得很清楚，當年你彈的是一首小星星。不過，你這輩子可能再也不會彈這首曲了。」

李信說完趕緊撤離。

激將法雖然好用，但如果繼續說下去，被馬震揍一頓就不划算了。

李信離開后，王馨的頭垂得更低了。

大家看到她這副模樣，又急又無奈。

馬玲玲氣鼓鼓地拉著她的手，道：「姐姐你別生氣，剛才那就是個壞蛋，我讓爸爸等會兒去抓了他！」

「我沒事。」王馨擦了擦眼角，「其實也不怪他的，反而我還要感謝他。」

「啊？為什麼啊？」

之前那位大媽也說過，讓她彈這首。

現在突然又冒出來個「童年時代」的對手，也提起了這首。

她覺得這應該不是巧合。

那位面相慈善的大媽，說不定就是老天爺派來拯救她的呢？

相信，是一種力量，讓她站起身來，朝著大廳中間的小舞台上的鋼琴走去。

餐廳里有很多音樂學院的學生，自然都認識王馨，看到她走向鋼琴，立即將視線都投了過來。

「王馨要幹什麼？」

「她又能彈鋼琴了嗎？」

……

小聲的議論聲中，王馨坐在了鋼琴前。

但正如之前很多次那樣，她只感覺身體僵直，十根手指就像變成了木頭一樣。

那些熟悉的琴鍵，看起來是那樣的陌生。

一定要相信。

王馨在心裡默念一句后，把手輕輕放在了琴鍵上，就像人生第一次觸碰鋼琴。

叮——

一個略顯笨拙的音符，在安靜的餐廳里響起，宛如雛鳳的第一聲清鳴。

王馨沒有在意那些可憐、不忍、嘲笑的目光，根據腦中記憶的曲調，繼續彈奏。

叮叮咚咚叮叮咚……

「她是在彈小星星嗎？」

但凡懂一點鋼琴的人都知道，這是一首幼兒入門的曲子，很難想象它會被一個鋼琴天才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演奏，而且還是如此的……生澀。

就連馬玲玲都有些不忍，她們幼兒園的有些小朋友，都彈得比這還要好啊。

但王馨似乎忘記了一切，只沉浸在這首單調的曲子中。

看著王馨這般投入，李信悄然起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離開了餐廳。

剛走出門，鋼琴聲便停了下來，一曲小星星彈完，王馨的任務也完成了。

那麼接下來，就趕緊去找林傑吧。

林傑家離這裡不是很遠，直接打車過去的話，最多半個小時就能拿回王馨的屬性。

……

餐廳里的王馨，目光獃滯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最後露出了一絲苦笑。

一首小星星彈完了，但她的雙手，還是像木頭一樣。

一切都是自己美好的幻想嗎？

不過不重要了。

自己的夢想，能這樣終結於此，也算是不錯的結果。

沒有人大聲議論，王馨淡然回到餐桌前，臉上卻帶著滿足的微笑：「我們繼續吃飯吧。」

馬震和同事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可不相信王馨這是「看開了」，她這是徹底絕望時，才會有的表情。

但現在的他，即便身體已經恢復，卻對此也無能為力。

難道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

他看向窗外，即便是自己面臨雙腿殘廢、一輩子都要坐輪椅時，也沒有如此期待「神仙」的出現。

但窗外出了行色匆匆的路人，根本沒有「神仙姐姐」的身影。

也許，是她還沒接到他留下的信息呢？

一念至此，馬震覺得不能就此放棄，那就慢慢吃飯吧，能多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了，這頓飯已經吃了一個多小時，馬震絞盡腦汁，好像也沒有再繼續坐下去的理由。

「要不今天就這樣吧，」王馨道，「謝謝你們。」

「那……好吧，」馬震道，「要不，我們一起送你回學校？」

「不用了，又不遠。再說我已經給大家添了足夠多的麻煩。」

以後，再也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了。

王馨說著抱歉笑了笑，然後起身，正準備回學校收拾行李，準備明天就回家，然後告別這個世界。

但就在她站起來的一瞬間，突然定住了，然後迷茫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對鋼琴的那種無比熟悉，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來，充滿了她的身體。

她的十根手指，就像沙漠中的小樹，突然淋到了一場瓢潑大雨，幾乎實在瞬息之間恢復了勃勃生機和靈動。

「王馨，你怎麼了？」

見她愣著不動，同學有些擔心地問。

「我……」王馨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再彈一首吧。」

也只有用純粹的音樂，才能將她此時心裡的情感，完全地展現在大家面前。

馬震看著王馨，心裡也隱隱有點激動。

因為此時的王馨，眼神與剛才完全不一樣了，是那樣的自信與充滿了神采。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中浮現：神仙姐姐出手了！王馨恢復了！

「去吧，我們等你。」

王馨迫不及待地走向了鋼琴，再次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還要彈嗎？」

「剛才已經夠丟人了，還要再準備丟人一次？」

「別這麼說，她也挺可憐的。」

……

王馨能夠聽到這些小聲議論，但卻當完全沒有聽到，從容地在鋼琴前落座。

她已經想好了，這次就彈一首《D大調卡農》。

當第一個音符響起，竊竊的私語就戛然而止。

與剛才的小星星相比，這個音符豈止是多了幾分靈動，簡直判若雲泥，輕輕的一擊，就已經深入每個人的靈魂。

就連不怎麼懂音樂的馬震，都直覺得頭皮發麻。

「王馨回來了。」

不知道是誰說小聲說了一句，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

確實，那個無限拜服的天才鋼琴少女，她真的又回來了！

馬玲玲緊緊抓著馬震的衣服，兩隻眼睛濕紅，但卻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這不是一首悲傷的曲子，這是一首能激勵人們不畏困難、砥礪前行的戰歌，就像她在變成「醜八怪」的那些日子裡，從來沒有感覺到過悲傷，一直相信自己會好起來一樣。

一首《卡農》很快演奏完畢，現場自發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謝謝大家。」

王馨此時最想感謝的，還是那位大媽，但不知道該上哪兒去找，只能對著天空拜了拜，同時在心裡默念：「感謝西王母娘娘。」

又能彈鋼琴了，王馨心裡充滿了無盡的喜悅，立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正在趕來的父母，還有辛苦培育她的導師。

忙完之後，卻被馬震叫到了一邊。

馬震深信，肯定是「神仙姐姐」出手，否則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奇迹。

「你今天接觸過什麼人嗎？」馬震想了想又問道，「比如說，自稱神仙之類的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

果然！

「什麼時候，在哪裡？」

「嗯……在來餐廳的路上遇到一個大媽，她說她是西王母娘娘。」

馬震抽了抽嘴角，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次不是神仙姐姐，而是一個大媽，還自稱西王母？

都什麼鬼?

看來想要找到這位神秘高人，絕對不是容易的事啊。

不過沒關係。

即便找不到本尊，他也能找到「神仙」的聯繫人。

他堅信那個畫具店的老闆，跟這位神秘高人肯定有某種特殊的聯繫。

早知道就讓小胡，去那家店盯著。

但回頭一想，這樣的話，好像又有點冒犯的意思。

那就順其自然吧。

現在王馨的事情解決了，他的心也能安心去做別的事了。

比如那些刺傷他的小混混，還有那個風頭正火的林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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