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土系元力
形勢急轉之下,黃土臉色蠟黃如土,幾乎無力去看那刺骨呼嘯的陰風,只來得及吐出幾個艱澀的音節,思維再次被劇烈的疼痛佔據。
噴出的那口玄陽之血猛然燃起,化為一朵璀璨的火焰,一股鋪天蓋地的玄陽之氣從中國涌了出來。
剎那間,如春回大地,如艷陽高照,方圓五十米之內的一切都沐浴在了溫暖之中;那殺氣騰騰的陰風如疾水遇壩,瞬時陷入了阻滯,其中傳來刺耳的尖叫聲,帶著無比的驚恐。
玄陽之血,玄陽之火,世間至陽之火。
無物不焚,無陰不破!
可惜的是,煙花般璀璨,煙花般消逝。
玄陽之火僅僅持續了片刻。
陰風再次卷了上來。
轟!
神秘的土黃色長袍剛裹住幾近昏迷的黃土,就和那疾旋的陰風撞到一起。
一股沛然難御的大力傳來,黃土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座飛來的大山撞上,陰寒的力量透入五官七竅,和那道鋒銳的戾氣混在一起,要凍結他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徹底抹殺掉他。
所幸的是,他並未被陰風卷進去,當兩兩相撞的時候,那土黃色長袍泛出一團淡淡的光輝,將他裹在裡面,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那張獠牙血盆的大嘴。
啪!
黃土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地飛出十多米,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時間七葷八素,不知東西南北。
噗!
又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長袍之下的上衣。
淤血噴出,胸口的悶漲感少了許多,氣血稍暢,臉上有了點血色。
兩顆丹藥丟進嘴裡,一股股溫潤的氣息從口中湧向四肢百骸,強行壓制雜亂的真元靈力,猛咳了兩下,才稍感舒服。
那女鬼所化的陰風被撞散,再次露出那腐爛的紅衣,鬼氣翻滾,看起來無大礙。
這鬼重新聚起身形之後,愣愣地看著那平淡無奇的土黃色長袍,也不上前攻擊。兩分鐘之後,突然暴躁起來,彷彿一隻被燒了屁股的猴子,上起下落,東竄西跳,不停地尖叫。
月華如水,遠山如黛,本應是一副極美的夜景。
卻被那曠野中時哭時笑的發癲女鬼破壞殆盡。
黃土沒去理會對手,也沒理會那侵入肌膚的鬼氣,只是強忍住劇烈的疼痛,催動體內的玄陽真氣,全力鎮壓那絲好似要破繭而出瘋狂亂撞的九幽戾氣。
一道道玄陽真氣在奇經八脈流過,漸漸壓制住那絲戾氣。只是那股陷入修羅煉獄屍山血海的感覺卻如跗骨之俎揮之不去,像是致命的毒蛇,不知在何處遊盪,隨時可能給人致命一擊。
漸漸的,一股股土系元力從四面八方湧來,方圓百米之內都蒙上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華,這些光華悉數匯聚到那土黃色長袍上,護體的光幕隨之越來越厚實,擋住陰寒的鬼氣。
正當他全力壓制戾氣時,對面的紅衣女鬼再次瘋癲起來,它彷彿陷入了極大的恐懼中,抱著腦袋,披頭散髮,跌跌撞撞往後退,嘴裡直嚷嚷: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找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
倏忽化為一道陰風,往南逃了去。
黃土已經準備好魚死網破的手段,如今見對手突然退去,微微驚愕,卻不知為何。
「這鬼物怕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慌不擇路,只怕很快就會回來,我還是先把這戾氣壓下去的好!」
一時半刻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索性全力對付那絲蠢蠢欲動的戾氣。
果不其然,不過三五分鐘,隱隱約約的哭喊聲重新響起,夾雜著雞鳴狗叫和急促的撞門聲。紅衣女鬼不知從哪裡繞了個圈子,又到了馬占雲的大門外。
「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要帶我的孩子回家……」
「不對,怎麼會有敲門聲……大門剛才不是已經被撞開了么?」
黃土運氣到緊要關頭,突然記起一事,霎時變了臉色。
「有人重新關上了大門!那孩子從堂屋裡出來了!」
※※※
「哼!這就是你們推崇的土地廟廟祝么?我可是聽說他每天晚上都從學校回來的!何況今天是星期天,他晚上沒有課!」
就在黃土陷入苦戰的時候,土地廟裡來了幾位不速之客,為首的正是那個桃腮杏眼的漂亮女警,此刻她的手裡正拿著數張尚未畫完的符籙翻看,俏臉上露出幾分冷笑。
周建民和其他兩個民警站在旁邊,顯得有些不服氣。
「看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就是他作為一個守法的公民該做的么?」
面對何玉容的質問,周建民三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民警見這女人亂翻騰,還不住地冷嘲熱諷,忍不住反駁:
「何專員,我們九藤的土地神最為顯靈,就算其他廟裡的神仙都是假的,但是這裡一定不是假的!我媽的眼病就是黃先……黃土看好的!是土地爺爺顯靈。」
「哦?」何玉容將那些符籙丟進一個袋子里,聲音淡然,顯然頗為不屑。
「黃土是土地廟廟祝,在土地神的眼皮子地下,絕對不會是興風作浪的妖人!」
「是嗎?」何玉容俏臉之上滿是譏嘲,「周所長,夜不歸宿,裝神弄鬼,就是我們九藤派出所民警眼裡的遵紀守法么?」
「黃土應該有事出去了,或許是去溫廣才家裡玩,我們還是先去問問老溫吧!」
周建民說著向何玉容簡單解釋了一下黃土和溫靜靜的關係。
「哦?」何玉容聽著,微微點頭,表示明白,接著又道,「有一小撮違法犯罪分子就是抓住了諸位的這種心理,才明目張胆地欺騙愚弄百姓。此風不可長!」
「這……」周建民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在這裡做警察十多年,對於黃土的性情很是了解,對於這個年輕人助人為樂的事迹多有耳聞,更何況黃土還協助派出所的民警破過幾起複雜的案件。
「老鎮長的眼光總不會錯的!這個女孩子真是太執拗了些。」
周建民知道老鎮長范三川對黃土青睞有加。對於德高望重的老鎮長,他是發自心眼裡的尊敬。極少去懷疑老鎮長的做法。
何玉容見周建民臉色變幻,也知道自己說的重了些,趕忙道:
「既然大家這麼說,我們就去溫家問問,如果仍然找不到的話,那麼諸位就要按我的意見,將這裡所有的東西封存,等那黃土回來,將他帶回所里好好審問!」
周建民三人對視一眼,只能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只是三人離開土地廟時,不約而同回頭望了一眼大殿里的土地神像。
影影重重之下,依舊是那般溫和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