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姜瓖之死
「若是重新歸順皇上又如何?」韓昭宣冷哼哼的說道。
「崇禎皇帝剛愎自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了,當年的袁崇煥就是如此,更何況,你們這次三路圍攻李信,造成了大明朝邊關力量空虛,才會讓我大金趁虛而入,兵臨北京城下,這可是極大的恥辱,你們說說,這樣的情況下,崇禎皇帝還會放過你們這些將軍嗎?」索尼眼珠轉動,不屑的說道:「但是我家主子就不一樣了,我家主子求賢若渴,這次飲馬中原,就必須要得到諸位之助,才能站穩腳跟,這錦上添花自然是容易,可是這雪中送炭則更加的重要,若是諸位將軍能夠幫助我家主子,日後榮華富貴自然是不在話下,就算是封王封侯,也不是什麼難事啊!」張光斗等人聽了之後,面色一愣,頓時有了一些異動,索尼這句話說的倒是有點道理,若是論需要,自然是建奴的皇帝需要這些漢人將軍來幫助自己了。這雪中送炭所得到的報酬自然是更大的了。
索尼將眾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心中得意,正待再說的時候,韓昭宣冷笑道:「胡人無百年國運,以前歷史上統一漢人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也都是暫時的,百年之間就消滅了乾乾淨淨,本朝太祖皇帝仗手中三尺劍,廓清寰宇,才有了今日的大漢天下,若是我等這個時候歸順建奴,豈不是讓太祖皇帝的心血都浪費掉了嗎?就算是暫時得到了一些富貴,但是這天下不會有永久的江山,日後的江山還是會回到我們漢人手中,那個時候,我們這些歸順了你們的人,豈不是真的要遺臭萬年了嗎?」
眾將剛剛有了一些意動,聽了韓昭宣的話后,頓時面色漲得通紅,低著頭不再說話了,索尼卻是惡狠狠的望著韓昭宣,若不是韓昭宣,恐怕張光斗等人早就決定投靠建奴了。姜瓖雖然心中也是不喜,但是這韓昭宣是他的好友,心中也是沒有辦法。
「呵呵,這位先生所言甚是,所言甚是。」索尼聽了之後,慢慢的轉過身去。
韓昭宣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還認為自己已經說服了對方。正待接著說什麼,卻見姜瓖嘆息道:「諸位弟兄既然不願意,可以回去再想想,我等兄弟相交十幾年,有什麼事情商量著就是了。」
眾人聽了之後正待點頭,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陣歡呼聲,眾人面色一變,紛紛衝出大帳,就是索尼也沖了出去,接著眾人面色后變了起來。
「洪承疇,真是壞我大事,居然敢投降李信,真是該死。」姜瓖一下子就頭上的頭盔給取在手中,然後又狠狠的砸在地上。
「哎,眼下大事已定,諸位將軍還是早做準備吧!」韓昭宣終於嘆息道:「軍門,是戰是降,總得拿個章程了。」說著徑自回了自己的大帳。
「哎!讓本將軍再想想,再想想。」姜瓖終於苦笑道。他一臉的沮喪之色,低著頭,也不理睬眾人,就進了大帳。在他身後,索尼也跟了進去,張光斗等人見狀,搖搖頭,也四下分散開來。
「將軍,別人可以投降,唯獨將軍不能投降。」等眾人走了之後,索尼望著還在沉思的姜瓖,勸說道:「那李信已經殺了將軍的弟弟,將軍若是投降了必定會性命不保,因為不殺了將軍,李信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呢!這些就不同了,李信為了籠絡將軍的軍隊,肯定會留著他們,哪怕日後再殺,也不會現在動手的。」
「可是,諸位兄弟反對,就算我想歸順大金,也是不可能的啊!」姜瓖嘆息道。就算這個時候他想歸順大金,可是張光斗等人反對的話,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軍中士兵可不是掌握在姜瓖一個人手中。
「這些人反對不過是放不下面子而已,他們是韓昭宣說的不好意思而已。若是沒有韓昭宣,這些人必定會歸順我大金的。」索尼眼珠轉動,雙目中閃爍著一絲殺機。
「這?萬萬不可。」姜瓖殺人無數,如何聽不出索尼言語中的意思,趕緊阻止道。
「將軍,難道你甘願在李信面前稱臣,甘願被李信所斬殺嗎?」索尼拱手說道:「此事將軍不用擔心,教給下官來辦就是了,絕對不會讓將軍為難的。」說著也不理會姜瓖,就出了大帳。
「哎!死道友不死貧道。韓兄,你明知道李信必定會取我的腦袋,還想讓我投降李信,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這次不是我要殺你,而是你自己被自己殺死了,日後不要怪到我頭上來。」
張光斗大帳內,他端著面前的酒杯,雙目中露出思索之色,在軍中本來是不準備喝酒的,可是作為姜瓖麾下的大將,自然是不在這個範圍內。而且這個時候的張光斗等人還真是不知道該做什麼呢!大軍被圍困,將士們毫無戰心。他張光斗也沒有任何辦法。
「將軍,將軍。」就在這個時候,大帳捲起,卻見萬練等人走了進來,臉上露出慌亂和憤怒之色。
「怎麼了,萬兄弟,你們不在各自的大營中,怎麼來我這裡了。」張光斗望著萬練等人,只見陳杜、虞胤、封汝宦等人臉上儘是憤怒之色,當下好奇的問道。
「韓先生死了。」封汝宦低頭說道。
「什麼?韓先生怎麼死的?」張光斗猛的站起身來,在姜瓖麾下,文人本身就沒有多少,韓昭宣此人與姜瓖好友,故此隨軍而來,也幫了眾人不少忙,眾人也很尊敬此人,只是沒有想到韓昭宣居然死了。
「軍門說是上吊自盡而死。」萬練低著頭,最後冷哼哼的說道:「我看了一下,韓先生根本不是自盡的,而是被人勒死的。我問了韓先生身邊的書童,先生臨死之前,索尼曾今進入了他的大帳中。」
「這麼說,是索尼殺了韓先生,可是軍門他?」張光斗面色陰沉,掃了眾人一眼。
「還能怎麼樣?軍門自然是不想歸順李信了,李信殺了姜暄,軍門歸順李信,李信肯定也會殺了他的,所以任何人都能歸順李信,唯獨軍門不行。」封汝宦冷笑道。
「且不管我等會不會歸順李信,那韓先生是他的好友,他也能下的手,這日後若是我等犯了他的道,他會饒了我們嗎?」張光斗冷笑道。
「張兄弟,你說怎麼辦?現在大家可都是在看著你呢?」封汝宦大聲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封汝宦是漢人,是不會歸降建奴的,你們若是歸降的話,我是無話可說。」
「怎麼,封兄,就允許你成了漢家忠臣,就不允許我們成了?」萬練冷笑道:「張將軍,現在就是你了,你若是歸降了建奴,我們也不會說什麼,我們只會帶領我們的弟兄歸順李信,雖然這個傢伙很是可惡,但是到底是漢人,他若是不用我,我也不會求著他,我乾脆回家種田去。」
「這個?也罷!幹了。」張光斗想了想,說道:「只是,我擔心李信未必會容下我們啊!要知道,楊振威這個傢伙也是前車之鑒,他可是獻了姜暄的首級,還不是照樣被殺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萬練思索了片刻,說道:「先去試探一番,李信若是不容我們,我們也不能歸順李信,但是也不能歸順建奴,我丟不起這個人,乾脆,大家都散了回家種田去。」
「呵呵,我也只是這麼一說而已。」張光斗說道:「此一時彼一時,李信未必會殺我們,畢竟我們還是有用處的。這樣,等入夜之後,我親自走一遭李信的大營。」
「如此甚好。」萬練等人聽了之後,點了點頭。
黑夜之中,李信正在和張娟吃著晚飯,忽然高猛闖了進來,在李信耳邊說了幾句,李信猛的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看來破敵的機會到了。去,請他進來。」揮看了揮手,讓張娟退入后帳之中。
半響之後,只見高猛領著一名將軍走了進來,一見李信正站在前面,猛的單膝拜倒在地,說道:「罪將張光斗拜見國公。」
「張將軍請起。」李信哈哈一笑,將張光斗扶了起來,說道:「你是將軍,與朝廷為敵,也是奉命行事,本公若是處置了你,恐怕三軍都會不服啊!」
「謝公爺。」張光斗聽了之後,這才鬆了口氣。他生怕自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李信所殺。
李信看著張光斗一眼,笑呵呵的說道:「也許你認為本將軍會你們這些姜瓖手下的人趕盡殺絕,嘿嘿,你們不是楊振威,所以我不會殺你們的。」
「楊振威?」張光斗臉色再次變的不好看起來,楊振威就是這些人心裡的刺,楊振威是投降了,而且還立下了功勞,可是這樣的人卻是李信殺了,這讓張光斗等人很擔心。
「這個小人在歸順我們的同時,還勾結建奴。是我漢人的敗類,所以主公下令將其斬殺。」高猛在一邊不屑的說道。
「勾結建奴?」張光斗聽了之後臉色一變,沒想到李信殺了楊振威是因為楊振威勾結建奴的緣故。
「不錯,若非如此,本將軍又為何殺了一個歸順本將軍的人呢?這讓日後天下人還會為本將軍辦事嗎?」李信不屑的說道:「但是楊振威這個人勾結建奴,所以本將軍就不得不殺了。」
「原來如此,那此人就該殺。」張光斗聽了之後,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李信若是因為此事才殺人,那就是張光斗等人的福音。
「將軍深夜來此,恐怕是另有要事吧!」李信趁熱打鐵的問道。
「實不相瞞,姜瓖有意投降建奴,並且殺了他的好友韓昭宣先生,我等不願意做背棄祖宗的人,故此相約前來歸順征北軍,還請公爺收留。」張光斗聽了之後,咬牙單膝跪地說道。
李信雖然猜到了張光斗的來意,但是這個時候聽說張光斗的言語,還是很高興,趕緊將張光斗扶了起來,說道:「我能得諸位將軍相助,三生有幸,將軍能歸來,李信盼望已久啊!」
「多謝國公爺。」張光斗也鬆了一口氣,兩者一拍即合,自然很是高興了。
「實不相瞞,我本想去勤王救駕,就是因為姜瓖大軍在前面擋路,這才為難,這下好了,有諸位將軍幫助,姜瓖自然是不在話下了,我李信也能儘快滅掉姜瓖,安心去勤王救駕了。」李信長吁了一口氣。
張光斗聽了之後很高興,所為花花轎子人人抬,李信能將這些人的作用提的如此之高,心中十分高興。
「張將軍放心,我李信雖然沒有什麼雄才大略,但是也算是有點名聲,你們若是投奔於我,我必重用之。」李信見對方已經有此心思,趕緊說道。
「公爺仁義遍布海內,末將等如何不相信。待末將回去之後,一定將公爺之心,說與眾將,相信諸位兄弟也會是與我一樣。」張光斗正容說道:「此事宜早不宜遲,明天清晨,末將就與其他的極為弟兄衝擊大營,到時候,我軍手臂上裹著白色布巾,與公爺裡應外合,一起殺了姜瓖,也算是為國除害。」
「好。既然如此,本將軍就等候將軍的好消息。」李信大喜,猛的站起身來,說道:「若是能滅姜瓖,諸位將軍當是首功。」張光斗連稱不敢,雙方有計議了一番,張光斗才告辭而去。
「主公,這裡面是不是有詐?」待張光斗離去之後,李信召集眾將,趙廣忍不住有些懷疑道。
「先生以為呢?」李信望著張采一眼。
張采摸著鬍鬚,思索了片刻,方搖搖頭說道:「若真的是如張光斗所說的那樣,主公,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實際上,張光斗等人與姜瓖不同,任何人可以投降,主公沒有正當理由絕對不會殺他,張光斗等人明白,他們可以投降,但是姜瓖絕對不會投降,嘿嘿,這就是姜瓖到現在還沒有投降的緣故,張光斗等人這個時候是不得不投降,他們也不會因為姜瓖而將自己的性命丟失,至於索尼,也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
李信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說道:「張光斗且說不管是不是投降,我們等到他的大營混亂之後立刻殺入其中,然後高喊姜瓖已死,這樣一來,大軍必亂。我們在大同已經待了一段時間了,想必皇上也已經著急了,皇太極用兵如神,真的要打起來,皇上恐怕不是建奴的對手啊!這勤王救駕,我李信還是要做一做的。」
「主公所言甚是。」張采連連點頭。
「那諸位兄弟就趕緊準備吧!今夜讓將士們辛苦一趟,明天等擊敗了姜瓖犒賞三軍。」李信哈哈一笑,大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輕鬆起來。
姜瓖大營中,索尼正在自己的營帳中行走,他殺了韓昭宣,姜瓖雖然心中不高興,但是也沒有說什麼,這本來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得到索尼絲毫沒有成功的喜悅。
「來人。」索尼心中煩悶,對外喊了一句。
「主子。」一個小戈什哈走了進來。
「姜瓖將軍現在在做什麼?其他將軍有什麼動靜?」索尼望著眼前的這個奴才問道。
「大營中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動靜。」那戈什哈趕緊說道。
「怎麼會這樣?」索尼聽了之後,心中一陣遲疑,拉開大帳,朝外望了一眼,只見有三五個明軍正朝自己的營帳指指點點,心中一動,連忙說道:「不好。」他殺了韓昭宣,本來就是要試探軍中大將的,可是大將們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就奇怪了。又見外面有人監視,頓時知道不妙。
「快,讓人通知姜瓖,將士們要造反了。」索尼趕緊對戈什哈說道,話音一落,忽然又想到了什麼,說道:「算了,不要說了。趕緊收拾行李,找機會離開此地。」索尼總算是明白了,就算這個時候找姜瓖,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姜瓖雖然是大將軍,可是手下的大將也各自掌握著軍隊,真的打起來,加上大營外虎視眈眈的李信大軍,姜瓖必敗,自己在這裡,恐怕也是要丟了性命的。
黑夜之中,索尼正在思索著如何離開大營,他心中憂急如焚,這次來策劃姜瓖歸順大金名下,就是皇太極交代的任務,就算姜瓖不歸順大金,最起碼也要讓他拖住李信。索尼本身倒是很是自信,只是現在沒想到,姜瓖麾下居然叛變了,連帶著他都要倒霉了。
「殺姜瓖。」忽然黑夜之中,一聲巨響傳來,如同一點火焰一眼,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將整個天空都給沸騰了。
「趕緊走,換了衣服,趕緊走。」索尼這個時候,一下子手執鋼刀,將防守的明軍士兵劈死,然後換上衣服,很快就沒入黑暗之中。
而在中軍大營中的姜瓖,卻沒有這樣的好運氣,等到反應過來的是,大營中已經是一片混亂,張光斗等人都是軍中大將,在軍中很有威望,眾人合作,很快就殺入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