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種方法
080
神代以知有點想哭。
雖然他平時也很容易哭,但那是因為體質問題,大多數時間都是身體本能的反應,而不是真的覺得難過。
現在他是真的覺得想哭了。
太慘了。
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也就是說,組織里派到他身邊的三個人,三個全部都是卧底,這是什麼二五仔小分隊?
要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萊伊是卧底,他和這個人又沒什麼過去,頂多說句對不起,把他舉報上去就可以了。
就算是現在,他和萊伊關係不錯,但也到不了為他遮掩的關係。
可他偏偏就知道了景光的事,如果把他交上去,會不會連累現在還在隱匿的諸伏景光,還會牽扯到琴酒的計劃?
FBI……
好傢夥,景光和零都是公安,萊伊是FBI,真是藏龍卧虎。
實在是太離譜了。當一個地方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是卧底,那麼有沒有可能你才是卧底?
現在神代以知就陷入了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不僅是同夥的身份,連同他自己也不幹凈了。
景光和零認定他和他們一樣,都是警視廳派來的卧底。
他沒辦法反駁,如果說不是,他真的是組織的人,然後拿出一堆證據來證明,又圖什麼呢?和好友分道揚鑣互相仇視?而且也很難相信,組織成員知道組織里有卧底會知情不報,還要幫他們遮掩。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是沒辦法,他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才加入組織的,幼馴染也是他重要的人,看著他們去死他還留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所以只能順著他們說下去。
萊伊這邊似乎更複雜,因為神代以知對萊伊一直寄予厚望,認定他是他們這裡唯一的希望,從各種意義上都很看重萊伊,很多時候萊伊對他的了解要更多些。
神代以知回憶起自己和萊伊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不是在摸魚就是在划水。其中雖然也有些原因是組織沒給他派過什麼正經任務,第一次正經的行動就是今天。
去之前萊伊還嘲笑他不敢殺人,任務結束,他確實動手了。
不過是痛擊我的隊友。
他現在就是跳進東京灣都洗不清了,零他們能相信自己肯定有濾鏡加成,但是萊伊眼中的他的人設完全是他自己作的。
當然洗白、洗黑的方法還有一個,就是他現在揭穿萊伊的真面目,不用直接告訴那位先生,和他哥說就夠了,萊伊絕對不會相信他了,連帶著零和景光也能認清他的真面目。
但是這就出現了另一個BUG,萊伊知道了景光的身份,他會不會為了保命將蘇格蘭拉下水。
神代以知本來就是為了蘇格蘭才對龍舌蘭動手的,從這裡泄露消息就是本末倒置。
雖然根據他對萊伊的了解,這人的驕傲大概不會這樣做……但萊伊,赤井秀一他是FBI,美國佬做出多麼沒下限的事都不足為奇。
難道他真的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連萊伊也一起保密嗎?
總感覺有些不甘心。
神代以知抬起頭來看向面前這個男人,他之前還覺得赤井秀一和他哥有點像,現在看
完全就是對他哥的污衊,一點都不像。
赤井秀一看著他的目光十分的溫柔,但神代以知寧願他用仇恨或者兇惡的眼神來對他,態度越差他才越安心。
「是啊,我現在沒辦法給你展示證據,我的證件平時是不帶在身上的。不過我能叫我的同事現在幫我取來,稍微晚些給你看可以嗎?」
十分真誠的話,加上對萊伊的了解,可以確認他說的就是真相。
但不知為何神代以知更想哭了。
「現在不是內訌的時機,如果你願意相信我,龍舌蘭的事情就交給我,我會掃乾淨尾巴的,你全程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就好。」
神代以知還想說些什麼,赤井秀一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接著用十分強硬的態度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不是擔心他冷,而是不希望他身上的血跡被其他人看到。
對神代以知來說,赤井秀一的提議是對現在的他來說最好的建議,按照他原本的計劃,龍舌蘭的死瞞過警視廳那邊容易,但是組織那裡就要他仔細編造謊言。
目標還活著,他也或者,只有龍舌蘭死了,怎麼看都不好解釋。最好的方法是將目標推到警視廳那邊,引起組織和警視廳的對抗,他也好在之中隱身。
不過這樣還是有些僵硬了,他很容易受到懷疑,既然赤井秀一他願意接手,他順勢答應下來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還是覺得很離譜。
到底是組織的問題還是他的個人體質原因,日本這裡有代號的成員也就不到二百人,居然就能出現三個卧底,還都在他身邊。
這概率比遇見工藤新一的時候沒發生案子的概率還要高了。
神代以知的手有些無力地垂在了身側,像是放棄了抵抗。
赤井秀一也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他能感覺出來神代以知對他的戒備,畢竟這種事他口說無憑,神代以知警惕一些不相信他才是正常的。
但神代以知思考了這段時間,最終還是願意接受他,這隻能是因為他們平時的相處,相信他的人品。
不需要什麼證據,他不需要去猜疑現在的場面是不是針對他的陷阱,神代以知會不會背叛他,神代以知也不需要看他的證件才確定他是好人,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
因為他們是同類,有著共同的目標,根據氣味就能湊到一起,完全不需要其
的人設完全是他自己作的。
當然洗白、洗黑的方法還有一個,就是他現在揭穿萊伊的真面目,不用直接告訴那位先生,和他哥說就夠了,萊伊絕對不會相信他了,連帶著零和景光也能認清他的真面目。
但是這就出現了另一個BUG,萊伊知道了景光的身份,他會不會為了保命將蘇格蘭拉下水。
神代以知本來就是為了蘇格蘭才對龍舌蘭動手的,從這裡泄露消息就是本末倒置。
雖然根據他對萊伊的了解,這人的驕傲大概不會這樣做……但萊伊,赤井秀一他是FBI,美國佬做出多麼沒下限的事都不足為奇。
難道他真的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連萊伊也一起保密嗎?
總感覺有些不甘心。
神代以知抬起頭來看向面前這個男人,他之前還覺得赤井秀一和他哥有點像,現在看該回復什麼。
龍舌蘭的死對他有影響嗎?
有的,但是並不大。他並不是會同情心泛濫的人,無關的人怎麼樣都和他沒有關係。
就是簡單的選擇題,如果把零和景光放在一起讓他選他大概會很痛苦,並且不知道該去選誰。但如果天平的兩端是景光和幾乎沒有交流的龍舌蘭,猶豫一秒都是對景光的不尊重。
還是會產生一些抱歉的情緒,但不多。
赤井秀一覺得他是因為龍舌蘭而難過,他只是覺得自己好慘,赤井秀一的出現加劇了這種慘。
不是組織被卧底包圍了,而是他被卧底包圍了。
沒救了,埋了吧。
——我說我自己。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悲從中來,眼角也有些濕潤了。
「找到了……諸星先生、啊……發生了什麼?神代警官?」
少年的聲音從巷子外傳來,工藤新一忽然有些結巴,對於此時的景象十分的不理解。
巷子里躺著一個人,雖然他沒有過去看,但是恐怕凶多吉少。而在場的兩個人,他認識了很久的神代警官,還有神代警官的同事,諸星先生都在現場。
神代警官的肩膀上還披著諸星先生的外套,聽到他的聲音,兩人同時轉過臉來看向他。更不可思議的是,從諸星先生懷中抬起頭的神代警官,眼角有些泛紅,就像是哭了一樣。
見到他之後,兩個人才算是分開,而就是這個動作,他看到了神代以知手中的槍,還有黑色外套下的血跡。
工藤新一覺得自己的見識還是太少了,之前去夏威夷旅行的時候,他爸爸教過他很多事,他原本覺得自己已經算是見多識廣,只是面前發生的一切還是超過了他的理解。
神代以知也有些啞。
工藤新一的玄學他是知道的,具體表現在無論是在哪都能很巧的撞上案件的事故體質。
正是因為清楚,所以一開始就找了萊伊看住這孩子,防止被他抓到。
但工藤新一還是出現在了案發現場。
萊伊呢?
萊伊也在,那沒事了。
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了,他不能動工藤新一,尤其是在FBI面前,否則他的人設就崩了。赤井秀一不相信他,景光也會很危險。
但是不處理工藤新一,他認定自己殺了人,他就沒辦法在警視廳待下去了。那麼組織也會對他產生不滿,畢竟這麼多年,這是他唯一在做的事。
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在組織只有一個下場,他死了倒是不要緊,只是他現在已經不想隨便的丟掉這條命了。
「我……」
神代以知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只是面對工藤新一,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沒辦法對小孩子下手,而且工藤新一併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不想讓這孩子出事。
「你沒事吧?」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氣,面含擔憂地問道。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神代以知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就好。」工藤新一走了過來,他對神代以知的印象是一次次見面累積出來的信任,即便是在這樣的場景,第一反應也是站在認識的人這裡。
神代以知手上的槍並不是警用槍,加上他推斷出的今晚有任務,大概就是神代警官和歹徒搏鬥,卻失手打中了對方吧。
那樣諸星先生的行為也可以解釋了,神代警官現在肯定很需要心理疏導。
理解歸理解,可也不能在現場進行吧?
工藤新一深思熟慮了幾秒鐘,轉頭看向剛剛坑了他的赤井秀一:「我和神代警官先離開,諸星先生留在這裡等警視廳的其他人過來可以嗎?」
聽到他的提議,赤井秀一也稍微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工藤新一的想法。他當然沒有意見,總歸這裡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話,他找FBI還是警視廳誰知道呢。
工藤新一對著赤井秀一點了點頭,牽著神代以知的手離開了這個小巷,在走到光下之前,還特地停下來整理了神代以知外面披著的外套,確定別人不會看到裡面。
「新、新一君。」
「不要想了,神代哥哥。」工藤新一轉過臉來看著他,澄凈的眼睛注視著他,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這不是你的錯。」
「?」
神代以知急忙說道:「這就是我的錯。」
工藤新一的眼睛里有種悲天憫人的溫柔,抬起手輕輕摸了摸神代警官的額發。
「你實在是太溫柔了,神代哥哥。但是沒人想發生這種事,你肯定是最不願意的那一個。你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
「我知道的,你是好人。」
?
FBI就算了,你怎麼也這麼會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