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留堂

階梯教室里一部分學生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最後一排一個金髮的男生，但都沒有過多的動作，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金髮男生興緻勃勃的看著和校長侃侃而談的男孩，眼中讚許的神色越來越高漲。

既然會長沒有要在課堂上和S一較高下的心思，那麼學生會的幹部們自然不會越過凱撒自作主張。

「不愧是S，歷史學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掌握的如此優秀。」凱撒坐直了身子看著前方的蘇燦。年輕的龍王，年輕的S，他們同樣的優秀同樣的引人矚目。

時間在昂熱淺入深入的講述中溜走，下課鈴如期而至。

學生們紛紛站起身來向昂熱致以敬意，然後有序禮貌的離開階梯教室，老人站的筆直微笑著一一道別。當所有學生離開教室后，依然有兩個人在教室中穩穩的坐著。

一臉苦相的路明非和滿臉沒所謂的蘇燦。

他們兩個在起身的時候被老人示意留下，這讓路明非想起了在仕蘭高中不愉快的回憶。有時候故意被老師留堂是因為他想和陳雯雯多待一會兒，幫她做值日，或者老師讓陳雯雯給自己輔導作業....現在路明非想到這些，他就感覺渾身螞蟻在爬。

「我那時候怎麼那麼舔狗。」他在心裡暗罵。

這個辭彙還是從蘇燦那裡偷來的，一開始不知道他笑著這麼罵自己是什麼意思，直到他打開谷歌搜索。

舔狗，意思是指對方對自己沒有好感，還一再地放下尊嚴地用熱臉去貼冷屁股的人。

「放輕鬆，只是閑聊，不會因此強制退學或者扣績點學分。」昂熱看著有些緊張的路明非，溫聲說著，「僅僅是實戰課後結合實際考驗一下你們的歷史學基本功。」

路明非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倒是不怕扣績點或者期末總成績的分，他是怕因為績點，他的全額獎學金拿不到了，要知道....他已經做好了覺悟，以後，經濟來源就靠獎學金了。

至於那個不屬於他的家，他打算不再回去了。

蘇燦依然是不為所動成竹在胸，毫無畏懼的等待著昂熱詢問。

「剛才我們提到了阿拉提覆滅西羅馬的過程艱難，還記是為什麼嗎？」

路明非想了想說道：「當時的秘黨長老，教皇利奧一世、元老院首席議員阿維努斯和禁衛軍統領特里傑久斯都出自歷史悠久的屠龍家族，在密黨首領阿基坦的預言下，他們提早42年改變了整個羅馬的建築格局，從高空中俯瞰，整個羅馬城的街道和建築呈現出無數龍文，彷彿一株茂盛生長的世界樹。

對了，卡塞爾的航拍圖上依然能夠看見舊日的痕迹。

言靈之力守衛著這座城市.....即便是龍王，也無法強勢的突破這一層防禦。」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可你知道阿拉提最終是如何破壞這長達百年的布置嗎？他用的是什麼方法？」

路明非身子一抖，他又想到了那個悲傷的喊著「哥哥」的怪物。

「言靈之力的維持需要『序』，古羅馬的排水系統很發達，大雨無法毀壞陣法的『序』於是他瞄上了那個12萬平方米的大澡堂，卡拉卡拉大浴場。」

蘇燦在一旁給路明非補充缺漏的關鍵點。

從某種惡趣味來說，阿拉提這個炸澡堂子的想法和過年熊孩子炸糞坑的舉動有很大程度的相似性，「最大的」「公共的」，光是這六個字蘇燦就能想到當時毀壞了龍文布置那一刻的暢快。

「沒錯，宛如上帝滅世的洪流，順著街道流向四面八方，浸沒了大地，破壞了守護整座城市的言靈之力。火元素和水元素交織，導致陣法崩盤。」

昂熱點點頭，「回答的不錯，不過要是帶上使用的手段，我興許會在期末考試的總分為你再加上幾分。」

「給個機會！！」

路明非噌的一下站起來，說道加分他可就不難受了。生怕昂熱反悔，路明非如同倒豆子那樣，快速的說著：

「言靈·君焰，前些天我們才見識過。書里的描寫手是：火焰照亮了半個羅馬的天空，即便是黑夜，也能看見羅馬人在龍王之力下無助的面孔，除了燭龍，要造成這種破壞，只有它下位的君焰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

說著，路明非還指了指教室的台階，補充到：「古羅馬人洗澡的地方，全場用大理石砌成，和學校用料一致。」

昂熱沒有理會路明非話語中打趣的暗指，康斯坦丁的君焰也在卡塞爾造成了類似的破壞。

「每一條龍王掌握的是一個專屬言靈，和同系言靈以及可使用言靈。大地與山之王的專屬言靈是婆娑業舞，但不代表他無法使用君焰。

不要認為龍王只會一種言靈，否則，會丟掉性命的。」

看到老人那認真的臉龐，路明非下意識的點點頭，朗聲回應：「明白了。」

而後他在心裡嘀咕，「我怎麼感覺校長是我的遠房親戚一樣，他這是....在給年輕的外孫開小灶傳授屠龍小知識？」

蘇燦側頭瞄了一眼胡思亂想的路明非。

這傢伙，太好懂了，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作為一個領袖可不是什麼好事，看來後面這方面要讓他去請教一下楚子航，怎麼隨時隨刻保持一張面癱的臭臉。

「阿拉提在明悟自己身份之前就摸清了人類混血種的布置，知己知彼，他只付出一個死侍，就輕描淡寫的瓦解了百年來的精心布置。不得已，利奧一世以一生的心血培養的『聖堂國教騎士團』傾巢出動，借著談判的機會給阿提拉痛擊，騎士團全軍覆滅，而阿提拉被這些騎士以血肉為代價推入了溶解了煉銀的『水銀河』，肉體和精神抖受到重創。」

昂熱冷酷的訴說著當時慘烈的後果。

蘇燦摸著下巴思索著，「最後，阿拉提不得不回軍，當時撤離之前，他如願以償地得到西羅馬帝國的公主霍諾利亞為妻。」

「沒錯。」昂熱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