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要交換

「哦豁。」

蘇燦突然聳了聳肩，扭頭看了一眼抱著長信宮燈美滋滋的路明非。

「龍王把門關了上去了。」

「哈？」路明非疑惑的看著蘇燦，「我們一路走來毛都沒看見，你在說啥呢......見鬼？通訊線什麼時候斷的？」

衰仔悚然一驚。

「大概是我們掰燈后的幾十秒？」蘇燦摸著下巴，然後瞅了一眼路明非手中的燈，燈剛剛熄滅，還能聞到油味兒。

「壞了！」

「什麼壞了！！」

路明非緊張起來，心想不會路被堵死了吧？

「好社死啊，我們大概當著一個龍王的面兒把他家燈掰下來了。」蘇燦捂著臉，有些不好意思。

路明非：「......你還擔心這個？」

「那當然，我不要面子的啊？要是傳出去，我的B格和時髦值一點都沒了，我還怎麼在卡塞爾混？我的粉絲們脫粉了怎麼辦？」

路明非想了想，他們兩個這種行為.....是有那麼一點點小尷尬。打個比方，你喜歡的明星，被你發現在路邊美滋滋地撬別人勞斯萊斯的車標，確實是有些.....呃。

蘇燦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後脫下了潛水服。屋子裡的陳設很簡潔，三間屋子兩間都是卧室，他大搖大擺的找了個桌子旁坐下。對著路明非招了招手。

「幹嘛？」

「聊聊，正好這裡幽靜，通訊被斷了，只有我們兩個人，大膽說一些不能在學院里說的。」

屋子給了路明非一種奇怪的感覺，不顧蘇燦在這裡，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路明非也脫下了潛水服，坐在了蘇燦對面，長信宮燈被他用斷掉的通訊索拴在了腰間。

「說啥？」

「路鳴澤，你的靈視。」

路明非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也還是被蘇燦的話嚇了一跳。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為何如此怪異，只是心底好像有什麼東西被隔離了。

「嗯，我想想，該怎麼講呢.....」蘇燦沉吟了一下，「先說說四大君主吧。」

路明非頓了口唾沫。

「黑王和白王的權力紛爭你大概已經在課上了解了。我要補充的是四大君主之間的小知識。

他們都是雙生子，各自擁有權與力，小的那個掌握著力，愛著大的那個，想讓他吞噬自己。大的那個同樣愛著小的，他們之間的愛註定了，他們無法自相殘殺而融合，也就無法像白王那樣，直接威脅到自己。

這是黑王擔心再次出現白王反叛情形所做的手段。」

「那黑王幹嘛造一些反骨仔出來？」路明非沒搞懂。

蘇燦目光停留在路明非的的臉上，輕聲說道：「孤獨。」

「孤獨？」

「對。」蘇燦嘆了口氣，「不管是人類還是龍類，孤獨永遠是最可怕的敵人。」

「等會兒，這個和我的靈視有什麼關係？」路明非費解的看著蘇燦。

「你不覺得，自稱為你弟弟的路鳴澤.....很奇怪嗎？」蘇燦平靜的說著。

「奇怪.....雙生子？不是吧？你是想說我們的血統越純，越和龍王類似？靈視的『弟弟』掌握著力，在必要的時候犧牲成為我的力量？」路明非皺著眉頭，「可，吞噬靈視，這怎麼也很奇怪吧？我做夢的時候把他油炸了？」

「掌握力的一方總是願意為掌握權的一方付出一切，不要交換，路仔。」

蘇燦的語氣里是路明非無法明白的惋惜，以及憐惜。

「交換？」

「你會知道的。」蘇燦平靜的凝視著路明非，「記住，不要交換。」

路明非有些摸不著頭腦，沉吟了片刻，望著鄭重其事的蘇燦，還是點點頭答應：「好，不交換，反正我也沒什麼值得交換的東西。」

蘇燦鬆了一口氣。龍族世界都是刀子，這可是賺錢的好地方啊，現在心裡對規則有數了，那麼能多撈幾個就撈幾個。

「我和你情況差不多，言靈序列表裡面的言靈，除了專屬言靈，幾乎能使用所有。」蘇燦手肘撐桌子上，「這個事情記得保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第二種言靈，否則我們準備亡命天涯吧。」

不知道是房間的原因，還是蘇燦現在情緒的確有些不對。路明非感受到了悲傷的氣息，是失去的孤獨，蘇燦會孤獨？悲傷？

路明非猛然意識到。

「交換？難道說.....蘇燦他這麼強的原因是和靈視做了交換？對啊！他從來沒說過同自己說過，他的靈視.....而靈視是心底，最珍視的記憶。所以，他才會告誡自己，不要交換？可路鳴澤自己一點記憶沒有啊？他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會心疼那個沒有禮貌的.....」

路明非臉色一白，他輕輕捂住了心口。

3E考試時，那鋪天蓋地的孤獨，浸潤了路明非的內心。那一刻，他能感受到路鳴澤身上那絕大的悲傷，如同剛才那滿是枯骨的湖泊一般，冰冷，幽暗。

「路鳴澤.....」

衰仔緩緩放下了手，默然不語。

「龍王大概是上去找麻煩了，估計他啟動了某種自毀程序。想必是覺得我們在下面死定了。一會兒，出去就靠你了，上次你破譯的地圖還能用。記得，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要說，包括路鳴澤。」

路明非點點頭。

不過他的內心有些奇怪，蘇燦說話彷彿有種魔力，就好像神明在下達指令一般，讓人不自覺的就信服，很怪異。

「這個順帶也拿走？」

路明非指了指桌面上的壺。

「確實，這個按理也能賣不少錢。」蘇燦點點頭，他突然想起桌面有個機括來著，摸索了一下，觸碰某個按鈕，牆壁發出咯咯的響聲，一個青銅人偶沿著滑軌移動出來，看樣子是個果盤，「蕪湖，這裡還有一個！」

「帶走帶走！！！」路明非兩眼放光。

——咔咔咔。

細微的摩擦聲在寂靜的空間內響起，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蘇燦一點都不慌張，和路明非搜刮著房間內的擺件。

「青銅城開始運轉了，路仔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