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指環
2.
回家的路很好走，即便郁楠閉上眼睛，也知道在什麼地方轉彎，什麼地方上下坡。
到了門口，他又嘆口氣，這扇門已經不知道推過多少年，這麼多年基本上沒有變化。人生啊，怎麼這麼平淡無奇，波瀾不驚。
進門后，郁楠看到了自己的那對活寶型的爸爸媽媽。這兩個人又在客廳里膩在一起，說著不知所謂的情話。
「親愛的，」
「嗯，」
「我愛你。」
「我也是。」
「你壞……」
「嗯嗯……」
都多大了，老夫老妻，還像二三十歲那樣肉麻！不過也好，永葆青春嘛！
郁楠高聲說：「我回來了。」
那對父母輕聲回答：「嗯。「
一個字，就一個字，看到可愛且親愛的兒子回來，僅僅說了一個字。
郁楠說：「今天補習班不上課，我回去睡覺，吃飯的時候麻煩叫我一聲。」
「嗯。」
又是一個字。接著兩個人又在那裡繼續回憶當年約會時的情景。郁楠沒辦法了，只好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回到房間，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閉上眼睛，想要睡覺。
不知怎麼的，郁楠的眼睛就是閉不上。他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依舊睡不著。
他的眼睛眯成一道小縫，目光的盡頭是床頭櫃。忽然郁楠看到柜子上放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個包著緞帶，兩三厘米見方的禮品盒。郁楠一下子來了精神，他拿起禮品盒搖了搖，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
嗯，會是什麼呢？郁楠自言自語。
當然，他還會想到一個問題：這東西是給誰的。估計不是自己的。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送過自己什麼像樣的東西。那麼是送給妹妹的？妹妹郁梨那麼漂亮，一定是給她的。
會是什麼呢？該不會是戒指吧。郁楠猛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沒錯，這個盒子的樣式，還有大小都恰好能放進去一枚戒指。
戒指？該不會有人跟她求婚吧。想一想，這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畢竟已經十八歲了。按照目前的法律規定，女孩子二十歲就可以結婚。如果這麼算，今年醞釀感情，隔三差五約會，偶爾ooxx一番，明年到了法定年齡舉辦婚禮。過半年，估計到不了半年，就可以抱上孩子，之後就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郁楠咬咬牙，這種場面是他非常不希望看到的。倒不是希望妹妹不幸福，只是到那個時候，她一定會更加笑話自己。
他拿起手機，給郁梨撥了一個電話。
「喂，哪位？」
郁楠咬咬牙，心想，你就不會低頭看看來電顯示，非要問這麼一句。
「是我。」郁楠沉聲說道。
「你是誰？」
「我！郁楠。」
「哦，哥哥啊，奶茶怎麼了？」
忘記說了，郁楠有個外號叫做奶茶。當然了，當初是叫奶茶王子。因為長得比較白凈，而且也挺漂亮，只是最近兩年「王子」的光華淡去，就剩下「奶茶」了。
記得當初好像就是給QQ起昵稱的時候，妹妹給他起的這個名字，後來經過她的那張大嘴巴的宣傳，幾乎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奶茶，怎麼了？」郁梨問他。
「記住叫我哥哥。」郁楠更正，「我問你，你有沒有東西忘記帶了？」
「哥哥，你不會是想送我聖誕禮物吧？嗯，我知道我們很熟，可是聖誕禮物你還真的沒有送過我，要不然你就送我一個限量版的LV女包，我不挑剔。要是香奈兒套裝也可以的。還是那句話，我不挑剔。」
限量版的LV女包？香奈兒套裝？那些東西多少錢？不知道。反正不會少。
郁楠摸著那個禮品盒，又問：「我房間里有個禮品盒，你知道那是誰的嗎？」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的。沒準是爸爸媽媽的。」
「不太可能。」郁楠否定妹妹的說法，「我覺得一定不是他們的，如果是，那他們一定忘不了。」
郁梨沉默了一下，忽然神秘兮兮地說：「該不會是爸爸有外遇吧？給情人買的。」
「胡說八道，我們又不是大富大貴的家庭。」
「哎呀，不說了，我要和男朋友逛商場，你自己琢磨吧。告訴爸媽，我晚點回去。」
男朋友？這個傢伙腦子裡只有男朋友，別的什麼東西都記不得。
郁楠說：「給我記住，不許做出格的事情。」
「哎呀，奶茶你就別抱怨了。要是羨慕了。也去找個女朋友啊。嘻嘻。」
電話斷了。郁楠有點心煩。這個妹妹越來越難管。怪不得古人說，女大不中留，還說，女生外向。看來是一點沒錯。
都去找自己的快樂了，誰來管我啊！
唉，郁楠嘆口氣，自言自語：「以後得改個名字了。不叫郁楠叫鬱悶。我可真是夠悶的。」
往後一躺，又看到了那個禮品盒。
現在他的好奇心是越來越盛，越來越想知道這個盒子裡面到底放了什麼。
忽然，他眼光一閃，盒子下面還有一張紙條。
「送給親愛的楠楠。」
除了他那對一貫肉麻的父母，估計沒有人能說出這樣的話。
打開看看吧。興許裡面是張存摺，存摺里夾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句話：「郁楠，你小子終於讓我們無法忍受了，快點滾！」
這麼一想，郁楠又有些不敢打開。
唉，算了，不想了，還是打開看看，興許是好事呢。郁楠這樣安慰自己。
盒子打開，裡面是個小盒子，看樣子真的有點像電視里那種裝戒指的盒子。
該不會真的有一枚戒指吧。應該不會，如果有戒指，那也沒有什麼用處啊。自己現在孤身一人。戒指？還是算了吧。
打開小盒子，裡面竟然真的有枚戒指，不，不是戒指，確切地說，是一枚指環。
指環和戒指是完全不同的。指環就是一個環，戒指上面必須鑲嵌鑽石或者珍珠瑪瑙一類的東西。
「呵呵，」郁楠笑了兩聲，他的這對活寶父母真的有意思，怎麼突然送這種東西。對了，今天是聖誕節，可以前的聖誕節也沒送過什麼東西啊。這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指環的外邊是銀色的，可能是白銀，這個郁楠不太懂，他也不想管。估計是爸媽在哪個地攤上買來的，也許這個指環的價格還不如包裝紙貴。
郁楠把指環套在左手食指上，食指太細，根本戴不上，換到中指，中指也不行，還是覺得空曠。
有意無意的，郁楠把指環套在無名指上。一剎那，郁楠似乎感到一股電流通過身體，整個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是怎麼回事？郁楠看著指環，指環的正面刻著一些古怪的花紋，但整個指環上沒有一個字或者字母。
會不會這些花紋就是字，不是說古時候的那些大篆小篆寫出來就和畫畫一樣嗎？
不、不對，絕對不是那樣的。這些花紋太過奇怪。
郁楠摸著指環，想把它拿下來。可是，拔了半天，指環還是牢牢套在無名指上，紋絲不動。
這可怎麼辦？郁楠有些心急，戴上一枚指環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無名指戴上指環，人家會誤以為你結婚了。我可還是清清白白的處男之身，怎麼可以讓別人這麼誤認。
這麼一想，他更加努力地想脫下這枚指環。弄了半天，手指疼了，指環還是沒有移動半分半毫。
「豈有此理！」郁楠罵了一句。
這個世界上還就是有那麼多「豈有此理」的事情。今天不幸讓郁楠碰到了，也許郁楠真的應該改名叫鬱悶，那樣才符合他今天的遭遇。
忽然，他覺得指環開始發熱，越來越熱，熱得燙手，那種熱量從指環上流出，順著足有無名指傳遞到到全身，身體也開始發熱，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在額頭冒出，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心臟突突亂跳，似乎是只要一張嘴，那顆心臟就會蹦出來。
郁楠覺得不好，可能是心臟病犯了。
心臟病？我有嗎？說不好，這人要是倒霉了，什麼事情都碰的上，以前不是還有人走在大街上被流星砸死嗎？就算自己今天突發心臟病，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郁楠想出去找父母，那樣至少自己死的時候，還有人陪在身邊。想是這麼想的，身體哪裡動得了。
他的身子一傾，栽倒在床上，眼前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恍恍惚惚間，他似乎來到了一處奇怪的所在，那裡到處是無邊無際的海水，他在天上飛過，海水在下面飛速地後退，忽然，海岸線出現在前方。他看到港口，還有陸地上的城市，但城市飄忽不定，被一片濃密的霧遮住，看不到全景。
郁楠覺得害怕，心頭如同被針刺一樣，渾身戰慄發抖。似乎那片濃霧中存在著什麼不可想象的怪物。
忽然，所有的一切黑了一下。彷彿是播放電影時放了膠片。
周圍又是一亮，郁楠看到揮舞的砍刀，直接刺殺過來的長矛，廝殺的部隊，冒著煙的槍口，絢爛火焰形成的衝天火蛇，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被驅趕向前的動物。
轟隆轟隆的巨響在耳邊不住響著。那些巨響最後會聚成一句話：「唯我至尊，獨步蒼天。」
……
過了很久，郁楠恢復了意識。四周黑乎乎一片。透過沒有拉上窗帘的窗戶，郁楠看到了外面星光燦爛，只是沒有月亮。說的也是，聖誕節的時候，那裡會有月亮。
郁楠摸著腦袋，同時那枚指環冷冰冰的感覺，被他的額頭清晰感受到。
還是那枚指環，根本就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嘛。
可是，自己又為什麼會暈倒？突發疾病？還是心理因素？沒有女朋友愁的？不會，絕對不會！
可剛才看到的那些景象是什麼？只是做夢而已嗎？
「唯我至尊，獨步蒼天。」郁楠口中喃喃自語。
究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蒼天，蒼天是什麼？不知道。
郁楠忽然嘆口氣，他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只是一個夢而已。何必那麼在意。
郁楠一躍而起，他覺得身上充滿了力量。上了將近兩年半的複習班，感覺就是一個字，累。不僅是身體累，心理更累。累是郁楠的一貫感覺，他也認為那是非常正常的感覺。
此刻，他的感覺有點不正常。
怎麼形容呢？簡單的來說，就是腰不酸，背不疼，腿也不抽筋了。精神煥發，鬥志昂揚。
奇怪，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和一貫的頹廢失意，無精打採的郁楠完全不同。
郁楠又看了看那沒指環，指環散發這銀色的光芒，上面的字跡也越發清晰起來。只是，字跡再清晰，郁楠也認不出這種古里古怪的東西。
算了，郁楠心想，還是去問問可以回答這個問題的人吧，省得費心費力。
有這麼一個故事，一隻老虎的脖子上栓了一個鈴鐺。幾個閑極無聊的人在一起討論，誰能把那個鈴鐺解下來。這些人誰都拿不出辦法。正好趕上一位得道高僧路過此地。他們就去請教。那位得道高僧只說了一句，解鈴還需系鈴人。問題迎刃而解。
郁楠也是這麼想的，他的父母一定知道這個指環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