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蘭陵縣公,誰啊?
他們不發表什麼意見。
確實有不少賭坊是勛貴經營,不過他們手上可都沒沾著那些東西,那些賭坊是死是活,他們一點都不在乎。
更不要說…
他們早就已經遠離朝堂。
除了爵位,就是平頭百姓,發表不了什麼意見。
那個在瀕死關頭爆發出最後勇氣的人,獃獃愣愣,看著程咬金的腳,僵硬地趴在地上。
許墨不耐煩揮了揮手:「好了,阿丑,你把這些人給帶回去吧。」
「我要關門了。」
程咬金撇了撇嘴:「宵禁了,你讓他們替你看一宿超市就是了。」
鄭玄果立在門口,聽到這話,把腦袋探了半個進來。
許墨一揮手,沒回程咬金的話,只是冷冷笑一聲。
自己的超市,要這些人來看門?
說什麼笑話。
程咬金站起身,擺擺手,帶著他們這群人出門——宵禁后出坊是不太可能,雖然程咬金能仗著自己身份,行使什麼特權。
但…
他自己是覺得沒什麼必要。
隨便在東市找個客棧住下,他自己住一間屋子,給侍衛再一間屋子,球隊里的這群混蛋…全他娘擠通鋪去。
輸了球,還踢假球,還想住好屋子?
想得美!
第二天。
許墨起床后,吃完早飯,沒第一時間去超市,別上自己的雙棍,跨上的盧,問好了賭坊在哪后,便策馬奔著而去。
賭坊是在平康坊。
「賭」不是什麼好字,歷朝歷代就都有認識到,只是…這種事難以禁絕,堵不如疏,所幸李淵自開國后,就把這東西丟到平康坊里了。
臨著一條街都是。
許墨在街前下馬,毫不猶豫,就朝著第一家賭坊去。
賭坊侍從見許墨進來,眼裡立馬放光,朝著許墨歡快地迎去:「許萬年,您今個得閑怎麼來我們這了?」
「有什麼小人能替您效力的?」
「只是不湊巧,咱這都是晚上才熱鬧,要不要小人尋幾個人過來,陪許萬年您做一場開心?」
他是認得許墨的,做他們這行,不管人來不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上到皇帝、妃子,下到縣男、縣子,他們都得把臉給記住。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都是必備的修養。
許墨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朝著屏風一踹。
哐當一聲——
兩人多高的實木屏風頓時倒塌掉落,摔得四分五裂。
「許爺爺,我們哪招惹您了。」侍從深吸口氣,身子和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還請您開金口,吩咐一句。」
許墨不說話,掄起棍子,不砸人,只砸鋪子。
侍從一咬牙,手一抖,袖子落下,重重一揮:「把屋子裡礙腳的東西都搬走,讓許萬年砸個痛快。」
其他侍從咬著牙,挪開那些凳子、席子的東西。
他們寄希望於許墨能看在他們這麼配合的份上就此停手,但沒用。
許墨依舊面無表情地砸著,不到一刻鐘,里裡外外砸了一圈。
他才吐了口氣,看著一直心驚膽戰跟在自己身邊的侍從,輕聲吩咐道:「讓你們掌柜、或是能向上面說著話的人,到街頭等我去。」
侍從應下來,還沒回話,許墨就匆匆奔著第二家賭坊去。
平康坊大大小小,一十六家賭坊。
一個上午,被許墨全砸了。
一十六個掌柜,湊在街頭,遠遠眺望許墨拎著棍子,向他們走來,一個個都苦著臉,很是不知所措。
「你們說許萬年這是……」一個賭坊掌柜皺著眉頭,自家賭坊做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遭橫禍。
莫不是沒給許萬年份子錢?
可也沒聽說過…這位許萬年是那種人啊。
一個人縮了縮脖子:「興許…是因為我們幾家的事,連累了諸位。」
「我們幾家…」
這話讓不明其中因果的掌柜們一愣,又看到好幾個人臉上同樣露出艱難、痛苦之色,不由想起前幾天的那些事。
聯賽爆冷。
本該大勝的球隊,大負於對手,那幾家賭坊開了那樣的盤口——賺了盆滿缽滿。
他們倒是沒怎麼往心裡去。
做賭坊生意的,不都這樣?能不能做大,全都看命。
可現在看來…
他們這麼說,又露出這樣的表情,許萬年做出這種事來……仟仟尛哾
這是,這幾個人想要逆天改命,也的確這麼做了——只是他們心存僥倖,可老天爺法眼通天,這麼快就發現這幾個人的腌臢事。
滾滾天雷劈下。
連帶把他們都給連累了。
許墨一步一步走來,越接近,他們也就越惶恐,短短几十步距離,卻異常漫長、異常難熬。
「知道…我把你們都叫出來,是為了什麼?」許墨瞥了他們一眼,招呼最後一家賭坊的侍從,讓他把凳子放下,自己坐了下去。
來來往往,圍觀的人很多。
可許萬年帶來的壓迫,遠要比圍觀的這些人帶來的壓迫大。
「是因為聯賽之事?」一名掌柜站出來,一咬牙,狠心說道。
許墨拍了拍手:「還算聰明。」
又一名掌柜迫不及待站出來,掐著腰,很是理直氣壯:「許萬年,小人斗膽一句,聯賽假錢之事,左右不過他們幾家……」
「我們又沒做過那些事,緣何要砸了我們的鋪子?」
許萬年眼皮都不抬一下,輕聲道:「想砸就砸了,有意見?」
「許萬年!」那掌柜咬緊牙關,「我家主人是蘭陵縣公,你砸了我的鋪子,可就是平白得罪一個縣公……」
許萬年點了點頭:「蘭陵縣公,哪位?」
那掌柜一愣,拳頭攥得更緊了。
羞辱嗎?
這是在羞辱自己嗎?
就這麼不把自家主人放在眼裡?
許墨見他不回話,招了招手:「你別誤會,我是真不知道蘭陵縣公哪位,你同我說說。」
他現在雖是郡公,往來送禮慶賀的人也很多,不過…許墨從沒看過那些人送來的禮物,回禮也都是讓盧月兒負責,連回執都不是自己親手寫的。
也就幾個青史留名的國公他記得,剩餘人……
說句難聽的。
誰是誰啊?
掌柜看許墨神色不似有假,遲疑著開了口,老老實實回道:「我家主人蘭陵縣公蕭璟,為當朝秘書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