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李世民:我要吃了這張桌子
不把這件事給問出來,李世民覺得別說睡覺、吃飯,就是公務都處理不下去。
匆匆換了便裝,就往超市去。
他趕過去的時候。
幾個小老頭正七嘴八舌地說著昨天的事。
看到李世民進來,他們立馬閉上嘴。
許墨一挑眉,招呼著襲人給他上茶:「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李世民輕輕一拍桌子,語氣不悅,「再不來就鬧翻天了。」
說著,他頓了下,也不遮遮掩掩,開門見山地詢問了起來:「陛下是讓我來問問,你昨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知道今天鬧得有多大嗎?」
「八位,足足八人,要狀告你。」
許墨搖了搖頭:「哦?哪八人?」
李世民眯起眼,察覺到一絲不妙:「你想幹什麼?」
許墨一臉無辜:「你幹嘛這麼緊張?我只是問問哪些人狀告我了,我好上門去賠一個不是。」
程咬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靖的臉色也稍微有些憋不住。
李世民臉一黑,又輕輕一拍桌子:「你是想上門賠個不是嗎?你要是能上門向那些人賠個不是,我就把這桌子給吃了。」
許墨眼裡亮起一道光芒:「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李世民沒好氣,一甩袖子。
許墨輕聲,把字音咬的極其清晰:「我是說,你說我要是能上門賠罪,你就把這張桌子給吃了的事,是真的假的?」
如果真的能看到李世民把這張桌子給吃了的話,那勉勉強強硬著頭皮,去上門賠個不是,倒也沒什麼不行的。
相比起其他的事情,這件事情的樂趣更大。
他還從沒看過人吃桌子呢。
李世民臉變得更黑了幾分:「說什麼渾話,你在這跟我裝傻充愣是不是?」
「我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
許墨嘖了一聲,有些失望,認真起來:「說到底那些人都什麼玩意兒,砸了也就砸了,我不知道他們哪來的底氣還敢在朝堂上狀告我。」
李世民一愣,皺起眉頭。
他聽許墨這話的意思,似乎並非是像朝堂上那些人說的那樣,是因為假球的事而遷怒於他們。
而是腹有良謀,早做了打算。
很理直氣壯啊。
這讓他心裡的火氣又蹭了一下,多湧出來了幾分——本來在來的路上,他的火氣就漸漸消下去了不少,可他聽不得許墨這麼囂張的話。
「他們同你無怨無仇,做事也乾乾淨淨……」李世民輕輕一點桌子。
許墨一擺手:「無怨無仇我認,但他們怎麼就做事乾乾淨淨了。」
「呵,他們要是乾乾淨淨,我就把這張桌子給吃下去。」
李世民又一愣。
許墨嘆了口氣:「我跟你說這麼一件事吧。」
「宜陽坊不是還在修建嗎?」
李世民點點頭,許墨畫的圖紙很精美,工程量也有些大,閻立德跟他彙報過,至少還要再來一年的工期。
「這裡面有個工人,叫什麼……」許墨說到這,有些卡詞,「叫什麼我給忘了,但不重要。」
「他只是一個代表,一個濃縮的身影。」
「他本來就是一位老實巴交的匠人,沒什麼不良嗜好,每天從我這下工,就隨便買點豬頭肉,羊頭肉帶回家。」
「老婆孩子熱炕頭,生活是一天天的好起來了。」
李世民臉色變得柔和起來。
他為什麼能縱容許墨這麼放肆?
不單單是因為許墨有本事,更是因為許墨和那些世家大族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他雖然就奔著享受生活去,可他從來不虧待身邊手下人。
他自己吃肉,那些平民百姓們不說跟著吃個肉渣,至少一口軟乎乎的熱肉湯是能吃到的。
為國為民,自己的私利就那麼些——如此大動干戈,修建那麼豪華的一座園林,能讓百姓們如此心甘情願,李世民是頭一回見、也是頭一回聽說。
「可你知道後來發生什麼了嗎?」許墨反問了一句。
李世民搖了搖頭。
許墨接著說了下去:「他的生活富裕了起來,就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打起了他的主意。」
「一些人混成了他的朋友,拉著他出去吃酒,吃醉了就把他往賭坊里拉,一天晚上,僅僅只是一天晚上。」
「他們拉著這位老實巴交的匠人,不許他離開。」
「讓他一晚上不僅把身上的錢輸了個精光,乃至於還倒欠了他們二十貫舊幣。」
「二十貫。」
「你知道掙二十貫要多久嗎?」
李世民又搖了搖頭。
許墨嘆了口氣:「即便是在我這,他也要不吃不喝,努力工作個七八年。」
「七八年的收入啊,整整七八年的時間啊。」
「就被那幾個人忽悠著、強硬著,給搶走了。」
「最後還是閻立德為他掏的荷包。」
李世民徹底沉默下去,這事…他也知道,年少的時候,他也曾去過賭坊,還玩上過幾把,見識過賭坊是如何坑蒙拐騙的。
他並非是那種不知道人間疾苦的皇帝。
「你知道我一直在擔心什麼嗎?」許墨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臉。
李世民一怔:「你在擔心什麼?」
許墨嗤笑一聲,擺了擺手:「我在擔心以後的百姓手裡沒錢了,我從哪去掙錢去。」
意有所指。
李世民擰巴著眉頭:「如今海晏河清,托你的福,百姓手裡是越來越有錢了,怎麼可能會以後沒錢的?」仟仟尛哾
許墨搖搖頭:「想賺錢的又不止我一個人。」
「但我好歹是規規矩矩的掙錢,我把東西拿出來,他們覺得好就買,覺得不好就不買。」
「可有些人啊,他不一定會守規矩。」
許墨意味深長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明白許墨的意思了。
「那你倒也沒必要鬧得這麼大。」沉默了好一會,李世民緩緩開口,繼續說了下去,「和老魏頭他們說一下就是了。」
「像這些蠅營狗苟的人在朝廷上又不是大多數。」
許墨一攤手,滿臉輕鬆愜意:「我可不想摻和進朝堂里的事,像是錢莊這種事就已經是極限。」
「要不是你今個過來找我,我都不會跟你說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