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死後成為仙帝?
「斬完最後一屍,總算可以安心合道了。」
冥冥中,某位存在看著面前陷入沉睡的少年,自言自語道。
「這最後一屍,融合了我所有道果感悟,資質不下於我,倘若放任其成長,未來只怕會威脅到我,甚至是超越我。」
「可惜,做為我的三屍,我無法親手殺死他,只能讓他以最慘烈的方式,不斷死在別人手中,如此才能徹底磨滅他體內的道果……」
聲音思慮片刻,忽然道:
「倒是有辦法了,雖然不能親手殺他,但我可以篡改他的記憶,讓他誤以為自己是無上仙帝的轉世之身,只需死在別人手上,就能立地飛升,恢復仙帝修為。」
「這個辦法妙啊!世間有誰能抵擋成為仙帝的誘惑?」
「記憶一篡改,等我合道結束,想必這一屍為了成為仙帝,早就傻乎乎的讓人殺的形神俱滅魂飛魄散了,絕對無法對我構成威脅!」
「只是,我得把他記憶篡改的逼真一些,稍微做下一些限制,讓他深信不疑。」
……
……
斗轉星移,白雲蒼狗。
神州大陸,天宗,外門弟子住宅區。
與其他不辭辛苦準備宗門大比的師兄弟不同,一位劍眉星目俊朗不凡的少年,此時正躺在床上滿心激動。
少年名叫張永夜,原本他最大的夢想是在明天的宗門大比上一戰成名,力挫所有外門弟子,成為天宗宗主駱長歌的親傳弟子,可現在不一樣了。
宗主的親傳弟子算什麼?
有仙帝香嗎?
我是要成為仙帝的男人!
之所以如此激動,全是因為張永夜覺醒了本體的記憶。
他前身乃是永夜至暗仙帝,諸天萬界的主宰,存活了不知多少個古老紀元。
雖然已經是諸天萬界的主宰,可永夜至暗仙帝並沒有固步自封,他在無窮無盡的時光洪流中,一直都在追尋突破更高境界,終於有一天,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複雜原因,永夜至暗仙帝做出一件前無古人、后也未必有來者的壯舉。
他將自己的本體化作十萬具分身,分別投入諸天萬界輪迴歷練,只要十萬具分身能把各自參悟出來的大道融合為一,永夜至暗仙帝就能踏破輪迴歸來,屆時的他將超越古今,晉陞成永夜至暗輪迴仙帝!
而張永夜,正是永夜至暗仙帝化作的十萬具分身之一。
在他覺醒的本體記憶里,另外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具分身全都參悟出來大道,只差他一個沒有歸位。
張永夜負責參悟的是生死大道,是十萬大道中參悟難度最高的一條大道,所幸張永夜已經在輪迴中沉淪數萬年,日積月累感悟生死,這一世的他,只需使用合理方式死亡,真靈就能立刻回歸本體,與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具分身融合,復甦永夜至暗輪迴仙帝!
冥冥中的仙帝預感告訴張永夜,所謂的合理方式死亡,其實就是死在別人手上,借他人之手,助我成就生死大道,殺死他的人越強大,會令張永夜對生死大道的感悟越圓滿。
「殺別人難,可被別人殺還不容易嗎?」
「神州大陸內有魔道橫行,外有蠻族肆虐,天災人禍不斷,隨便離開天宗走兩步,就夠我死七八次了。」
張永夜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死都難,差點樂出聲,振奮不已,迫不及待想要尋求死路。
其他人都對死亡唯恐避之不及,但對張永夜而言,死亡是另一種新生,是他成為諸天萬界無上主宰的最快捷徑!
憧憬了一會兒自己成為仙帝后,手掌日月摘星辰的畫面,等張永夜回過神,外面的天色已是十分暗沉,茫茫山林中一片寂寥。
「差點忘了,宗主今晚要給我開小灶。」
張永夜一個鯉魚打挺,猛的從床榻上彈起。
「宗主畢竟有恩於我,雖然我馬上就要成為仙帝,但也不能放他鴿子,這不符合本仙帝的作風。」
張永夜心中暗道,走出房門。
天宗宗主名叫駱長歌,是一個罕見的能在長相方面與張永夜媲美的男人,被神州大陸號稱為四千年一遇的美男子。
除了長相不俗以外,駱長歌同時還是一位絕頂大能,一身修為在神州大陸位列巔峰,唯有與天宗並列齊名的道宗宗主,才能和他分庭抗禮。
當然,所謂的絕頂大能,只是用神州大陸的綜合實力來評判而已,在全盛時期的永夜至暗仙帝面前,駱長歌那點修為壓根不夠看,呼吸間就能讓神州大陸支離破碎。
「等我成為仙帝之後,送你一場大造化,就當是了斷我們之間的俗緣吧。」
張永夜心說,對駱長歌存有報恩的心思。
沒有覺醒本體記憶之前,張永夜只是一個顛沛流離逃災的孤兒,某日他流竄到一座被馬匪洗劫的村落,全村老幼皆被馬匪屠殺,正當張永夜也要命喪馬匪刀下時,駱長歌恰好從此地經過,不僅救了他性命,還把他帶回天宗收為外門弟子。
來到天宗大半年,張永夜再也沒有見過駱長歌,直到今天中午,駱長歌從坐忘峰上空飛過,意外看到在樹林中苦修外門心法的張永夜。
興許是動了惜才之心,駱長歌降落到林中,交給張永夜一枚令牌,叫他今晚戌時來一趟宗主峰,自己傳授他一門法技。
掌握了這門法技,即使不能在明天的宗門大比上大放異彩,也足夠張永夜進入天宗長老的視野了,從而增加他被長老們收為親傳弟子的概率。
面對駱長歌明目張胆的開小灶行為,張永夜感動極了,並默默樹立目標,他想要的不是被長老收為親傳弟子,而是被駱長歌本人收為親傳弟子,宗門大比他必會全力以赴!
可自從傍晚時分覺醒本體記憶,張永夜的目標就改變了。
別說駱長歌的親傳弟子了,就算駱長歌把宗主的位置送給張永夜,他也不心動。
他現在只想早死早超脫,成為仙帝才是他唯一的歸宿!
「消化本體記憶耗費了我不少時間,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宗主跟我約的是戌時,會不會遲到太久了?」
……
……
宗主峰。
駱長歌一身白袍屹立於峰頂,夜風拂動他的髮絲,清涼月光灑落在他俊秀非凡的臉龐上,眼眸如星,遠遠望去彷彿謫仙降世,神聖且不凡。
「怎麼還沒有來?」
駱長歌微微皺眉,輕聲自語道。
張永夜給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當初在馬匪刀下救下張永夜時,他親眼目睹張永夜是如何英勇血性,明明才十七歲的年紀,卻不曾對馬匪哭喊求饒一句,緊握一把生鏽的斧頭,將生死置之度外,浴血奮戰到最後一刻。
駱長歌正是因此決定把張永夜帶上天宗,覺得他是修行的好苗子,倘若加以栽培,將來很可能會成為一個人物。
所以今天在坐忘峰看到張永夜時,駱長歌才想著百忙之中抽點空出來,親自教導他一二,好讓他能在明天的宗門大比上取得優異成績。
哪曾想,現在都已經是子時了,依然沒看到張永夜的身影。
「身懷傲骨,不想受到我的特殊關照么?」
駱長歌若有所思,除了這個理由以外,他實在不明白張永夜為何不願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