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深藏功與名
寧川捂住阿梨的眼睛，不讓她看如此血腥的畫面。
喪屍們就像是早晨來超市圍著冷凍區挑挑揀揀的大爺大媽。
一會兒掏出一段腸子，一會兒抓起一把肝臟。
不過喪屍們也有素質的多，抓起來已經摸過的東西，就不會再重新放回冰櫃，而是當場吃掉！
從遠處看，冰櫃里就像是安裝了兩台小型泵機，不停地往外滋滋的冒著血，畫面荒誕又血腥。
兩個殺人如麻的人渣，怎麼也沒想到在生命最後關頭，自己會成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他們自認為絕對安全不會被發現的地方，此刻卻成了逃脫無門的死路。
在這裡，他們能面對的只有自己的死亡，以及悔恨。
只不過他們悔恨的並不是殺了人，而是後悔沒有下狠手把男人和女人直接殺掉，而是選擇丟到喪屍堆里立威，從而導致女人喪屍化后回來複仇。
殺人者，人恆殺之。
就在此時，寧川系統再次發出一條提示。
【低調協助喪屍解決社會敗類，在沒有違反任何法律的請看下為社會平穩健康發展做出重要貢獻，深藏功與名，正能量50！】
當寧川看到系統文字提示，這才長吁一口氣。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想要賺正能量不是那麼容易的。
要是他主動參與到擊殺社會敗類的過程中，極有可能被系統認定為違反法律，出手，最後來一波功過相抵，只有很少的正能量，或者乾脆就是負數。
寧川的每一步都很謹慎，幫忙清理了堵在電梯口的雜物和障礙，「不經意」指點了女喪屍兩個敗類的位置，唯一的兩次出手也是防衛，點到為止。
再看正能量點，再次超過100點上限，為寧川轉化了5個屬性點出來。
寧川毫不猶豫地把點數投入到力量上。
現階段喪屍速度並不快，有了碾壓級別的力量，才能一刀砍死，不至於被系統判定一個「防衛過當」。
【姓名】：寧川
【年齡】：18
【力量】：20
【體質】：10
【反應】：10
【狀態】：屍毒免疫、龍族親和
【正能量值】：12/100
【屬性點】：0
————
看完自己的屬性，寧川十分滿足。
三倍於正常人的力量，可以說是完全的碾壓。
到廚具區后，寧川看到了一整套刀具。
從切菜的小刀，正常用的菜刀，再到剁肉刀，一應俱全。
拿了刀具，寧川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去貨架附近去找唯一一位倖存者。
只是當寧川來到貨架後面的時候，找到的不是等待解救的女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女人用一塊玻璃碎片割開了自己的手腕，整個人浸泡在血泊之中。
寧川看著女人的屍體，看著她用紅色橫幅蓋好的身體，輕嘆一口氣。
他理解了女人選擇這條路的想法。
在被兩個敗類控制的時候，女人腦子裡只剩下「活下去」這一個念頭。被兩人控制，不會多想也不敢多想。
可是現在兩個敗類已經被打敗，已經死亡。女人終於找回了自我意識，有了自由。可這自由的代價就是必須承受內心的折磨。
之前被敗類控制、侮辱的種種不斷浮上心頭，折磨著她。
當她「重新」為人，道德、羞恥心和尊嚴，便不斷推著她，走上了一條自絕的道路。
寧川拉著阿梨默默離開，沒有說太多。
他沒有資格去評價女人的決定，苟且偷生還是慷慨赴死，都是個人的選擇，要予以尊重。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說那些熱血雞湯的話，只是滿足了自己的想法。對付心裡承受著怎樣的折磨，沒人會比當事人更清楚。
一輩子痛苦的活著，和跟隨內心的堅定決絕，並無高低之分，同樣都讓人敬佩。
寧川和阿梨走出貨架，迎面遇到了女喪屍。
女喪屍出現在這個地方，看樣子是專程等候他們的。
「你們待在這裡很安全，冰櫃里還有新鮮的牛羊肉。外面情況複雜，說不定會遇到糾集起來抱團的人類，到時候你的處境就很危險。」
女喪屍能聽懂寧川的話，但是沒辦法開口表達自己的意思，只得艱難的彎下腰，對寧川表示感謝。
寧川和阿梨來到一樓，女喪屍和保護她的男屍一直遠遠跟在身後，保持安全距離。如此的分寸沒有讓寧川感覺到任何不適。
來到一樓后，寧川回頭詢問道：「需不需要我幫你把超市門口的捲簾門拉上？」
現在街上很少有人活動，人類還需要好幾天才能接受末日來臨、凡事只能靠自己的事實。拉上捲簾門更多的是出於保護女喪屍的目的。
當然，這也只是寧川的個人建議，至於決定權還是在女喪屍手上。
女喪屍考慮片刻，最終竭自己所能的幅度點了點頭，讓寧川看清她的動作。
「好的。我過兩天還會再過來補充物資，到時候我會敲捲簾門，快速三下慢速三下，就像是這樣……咚咚咚，咚、咚、咚。」
女喪屍再次點了點頭，寧川這才放心離開。
和智慧喪屍的初步交流完成，寧川並沒有急功近利地進行下一步。
現在女喪屍還承他幫忙報仇這份情，但僅靠這層身份是不足以完成接下來的交流的。
關係這東西得細水長流，挾恩圖報那就是利益關係了。
這其中還有一重考慮，那就是女喪屍具有智慧后，第一件事是復仇。等復仇結束，接下來她將會面臨更加嚴重的一個問題——認知障礙。
她的復仇行為，全都是以自己是「人」的角度來看待。可是現在她變成了喪屍，且還是喪屍中唯一擁有智慧的存在。喪屍對待鮮肉和血液的生理反應無可避免，但在接下來，女喪屍就會出現認知障礙。
她內心會覺得自己還是人類，可無論是外表還是行為方式，甚至身邊全是喪屍同類，會讓她對自己的身份認知產生衝突和阻礙。
所以現在談論一切都沒有意義，只有當她真正確認自己的身份后，寧川才能知道，他接下來要面對的究竟是一頭喪屍女首領，還是一位異化的人類。
提著物資到自助結算台，一一掃貨之後手機快捷支付，之後提著滿滿一大袋子的物資回到超市門口，順手拉上了捲簾門。
女喪屍和她的守護男屍，目送兩人離開。
阿梨在最後還給兩人揮手告別。
女喪屍也予以回應，就連沒有智慧的守護男屍，也笨拙地學著女喪屍，抬起手晃動搖擺，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具體含義。
捲簾門合上，阿梨似乎還有些戀戀不捨，奶聲奶氣地抬頭問道：「老爸，我們過幾天還要過來吧？」
「是啊，怎麼了？」寧川一邊把滿滿一大袋物資搬上共享單車，一邊問道。
「就是覺得人有壞人，喪屍里也有好的。旁邊那個一直跟著的男喪屍，應該就是她的愛人沒錯吧？變成了喪屍，沒有了智慧，卻依舊知道要保護自己的妻子……」
寧川摸了摸阿梨的小腦袋，笑道：「怎麼，我們的小阿梨已經開始嚮往愛情了嗎？」
阿梨臉頰頓時就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紅透了。
「老爸你說什麼呢，我才五歲欸！」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回家，過兩天再來~」
寧川蹬著共享單車，哼著小曲回家。
穿越回到過去的第一天，異常順利呢~
獲得了系統，收穫了可愛女兒一枚，還發現了未來總部在末日研究上的重大失誤，這對於重新評定末日情況、干預和拯救有決定性的作用。
等他和女喪屍關係再好點，或許可以得到有關於喪屍群體的更多情況。
在超市裡逛了一趟，等出來后不知不覺已經是下午了。
原本熱辣的太陽西斜，光芒也沒有出來的時候那麼強盛，就像是一位從青年期過度到中年，盛氣凌人和鋒芒全都掩藏起來，變得世故和圓滑。
「老爸，為啥剛才買完東西后，離開的時候還要付款啊？超市老闆說不定都嗝屁了，這錢恐怕也收不到了吧？就算收到了，現在這種環境，也變成一張廢紙了吧？」
阿梨坐在後座，懷裡還抱著一個小袋子為寧川分擔壓力。
「買東西付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而且我們一開始不就說的是去買東西么？如果不付出就直接把東西拿走，那和兩個敗類有什麼區別？他們打破的是凌辱虐殺同類的底線和規則，我們也打破了末日之下物無主的規矩。」
今天阿梨有這個疑惑，寧川很認真的給了答覆。
主要是寧川想到，阿梨是他的女兒，和他同為一體。
自己這邊遵守正能量系統，阿梨的行為也有可能一併算到他頭上。
別他這邊瘋狂維護社會秩序，那邊阿梨給他拖後腿快速下分，那可就虧大了。
趁著今天阿梨提出這個問題，寧川就得好好說道說道，算是給孩子的一個引導。
「那老爸，我們是不是得折返回去啊……」阿梨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物品。
寧川扭頭，看到阿梨手中拿著一塊香皂。
「阿梨，你拿這個做什麼？」寧川已經來不及看系統給出的扣正能量的提示，只想知道阿梨為什麼會特意拿一塊香皂出來。
阿梨奶聲奶氣地說道：「因為老爸你剛才搬運麵粉袋，手上和圍裙上都髒了，拿這塊香皂可以洗乾淨……」
猛男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