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皇后光腳丫真的沒問題嗎?
乒鈴乓啷!!
沅芷宮的內殿中發出一連串瓷器碎裂的聲響。
岳望舒到底還是存了一絲理智,沒有揍皇帝,她把滿屋子的瓷器都給砸了,砸得滿地碎渣。
別說,發泄一下,真的舒服多了。
就是有點費錢。
長長吐出一口氣,岳望舒軟軟坐在了美人榻上,眉眼間的戾氣、凶氣已然一掃而空。
晏錚依舊端坐在椅子上,他拂去飛濺在大腿上的碎瓷,所有的瓷器都是在他周圍碎裂,此時此刻他被無數碎瓷片包圍,倒是不便動彈了。
晏錚釋然地鬆了一口氣,「這下子,消氣了?」
岳望舒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
晏錚無奈地搖了搖頭,光憑這份氣性,朕這天底下,便沒有第二個了。旋即便揚聲道:「來人!」
御前大總管張寄這才聞聲進來,他方才分明聽見皇後娘娘在罵人!然後就是噼里啪啦!
看著滿地狼藉,張寄悄咪咪瞅了瞅帝后,皇爺倒是未有怒容,皇後娘娘……也似乎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這到底是誰摔的?
張寄忙小心翼翼躬身應聲:「皇爺有何吩咐?」
晏錚淡淡說:「朕不小心碰倒了幾件瓷器,喚人進來拾掇乾淨。」
「是!」得嘞,皇爺怎麼說就怎麼是嘍。
當日,沅芷宮足足拉出去兩筐碎瓷,因為當時皇上也在,再加上皇後娘娘素來溫柔寬和,所以後宮上下都認為是皇上乾的。
御前的人倒是對外聲稱說是皇上不小心碰碎的,呵呵,碰出兩筐碎瓷?除非皇上眼瞎了。
肯定是皇上因為前朝不順心,所以跑到沅芷宮發作去了!皇後娘娘也是很不容易啊!——這是所有嬪妃心中共同的想法。
皇帝晏錚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背了黑鍋。
瞧瞧,岳望舒這人緣,多麼好!
某人的人品,又是多麼惡劣!
夏末秋初的日子,不冷不熱,正適合出宮遊玩。憋悶了這麼久,岳望舒選擇直接出京,去京西的某個避暑別院串門。
「溪山別院?」四五輛馬車、十幾個婢女、幾十個家丁護院,浩浩蕩蕩便停在了這個溪山別院大門外。
「這就是值……愨王的別院了么?」岳望舒下了馬車,看著這個並不十分奢華的別院,不禁張目四望,依山旁水,周圍也沒什麼鄰居,只有遠山闊野、流水潺潺,的確是只有溪水與山林。
得知九王夫婦在這裡住得樂不思蜀,因此岳望舒出宮遊玩第一站便是此處了。
空氣清新,依稀有野花野果的氣味,真不錯啊。
如果沒有某個多餘的傢伙也跟著一起來了,那就更好了。
溪山別院中,屋舍遠不及王府恢弘大氣,園子也不如宮廷精美,也沒有多少珍稀花木,更多的是維持了山野趣味,雜草橫生、松柏楓楊自然生長,倒是多了些尋常山石,另外還有溪流在園中縱橫,園子還算蠻大的,頗有些粗獷意蘊。
「見過皇兄、皇嫂,臣弟有失遠迎了!」值錢兄弟匆匆來迎駕,頗有幾分慌張。
掃了一眼只穿了一身棉布袍子的半真半假的弟弟,晏錚臉色瞬間冷淡了許多,「這就是你的避暑別院?」——也太粗糙了。
愨王憨憨一笑,點頭道:「是。」
晏錚已然徹底沒有遊玩的興緻,便看了他皇后望舒一眼。
岳望舒笑著說:「我瞧著挺好,天然之美,勝過矯揉造作。」
站在愨王身邊的王妃姚蔓芝這才咧嘴笑了,便上前一步道:「皇後娘娘若不嫌棄,妾身陪你去前頭散散步吧。」
岳望舒轉臉看了多餘的狗皇帝一眼。
晏錚無奈地抬了抬手:「去吧。」
岳望舒在人前保持了應有的禮儀,她屈膝道:「皇上和九王慢慢敘兄弟情義,臣妾自去了。」
晏錚:鬼才要跟他敘什麼兄弟情!這玩意兒朕從來就沒有!
岳望舒和姚蔓芝自顧自歡歡喜喜結伴遠去了,皇帝和皇弟四目相對,一個嫌棄不已,一個頭大如斗。
「額……皇兄,要不,咱們去山裡打個獵?如今這個時節,山中的兔子可肥了!」愨王極力推薦,「這裡兔肉特別好吃!尤其那兔頭……額!」
看到這位皇帝陛下臉色愈發不喜,愨王麻溜閉上了嘴巴。
晏錚袖子一甩,便大步走進了一旁的亭中,坐在亭中粗糙的石凳上,遙遙看著遠處那歡喜的背影。
愨王也不敢坐,攏著袖子站在一邊兒,忙不動聲色吩咐婢僕準備茶水瓜果,畢竟總不能讓一位皇帝陛下干坐著吧??
「這裡水的好清澈啊!」岳望舒看著那清如許的溪流,沉澱著白凈的沙子,不由鞠了一捧水。
「這裡是我買下的野地,才花了五十兩銀子!這溪水是原本就有的,我只是叫人稍微清理了一下,又挖了個池塘,池塘里還養了藕,每年光賣藕也能賣個幾十兩銀子呢!」姚蔓芝嘰嘰喳喳敘說著自己如何持家有道。
「還有後頭那片山,幾十頃的山林地,才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姚蔓芝一副自己賺大發的樣子,「山裡有好多野兔呢!改天咱們去打獵吧!」
岳望舒舔了舔嘴唇,欣然頷首,「是個好地方,怪不得你樂不思蜀了。」
姚蔓芝嘿嘿笑了,「誒,對了,你不是不宜出宮么,怎麼突然又……」
其中內情,未免嚇到老鄉,岳望舒也就只好裝神秘了,「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說著,便脫了鞋襪,拎起裙子,跳進了那溪水中。
「嘶!有點涼!」岳望舒興奮地像只脫韁的狗子,雀躍地踩著水,水花都生生濺了九王妃姚蔓芝一身。
姚蔓芝:……皇后光腳丫真的沒問題嗎?
怎麼可能沒問題?
沒瞧見皇帝陛下已經大步殺來了么!
岳望舒才玩了三分鐘,就被一把拽住了胳膊,拽出了溪水,然後整個人被打橫抱起,一溜煙抱進了遠處的小亭子中。
晏錚沉著一張臉,手裡動作卻不停,他三兩下將雪緞襪子套在岳望舒略有些發涼的雙足上,一雙織金彩雲履也被皇帝陛下親手伺候著穿好。
岳望舒挑了挑眉,溪水邊當時除了幾個貼身婢女,便只有姚蔓芝,可都是同性!
晏錚深吸了一口氣道:「水太涼。」——都是當娘的人了,居然還玩水!算老九識趣,避得遠遠的。
岳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