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
封岌視線下移,落在寒酥的手上。袖子相遮,也隱約可見她將手緊握成拳,輕顫著。
封岌閉了下眼睛克制了一息,才重新睜開眼,神色如常地起身朝寒酥走過去。他抬起寒酥的臉,看她簌顫眼睫下發紅的眼睛。明明蓄了淚濕,卻倔強地忍著不肯哭。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氣,像罌粟之毒勾著人。封岌眯了眯眼,再一次努力剋制。
寒酥身體里有火燎原,她攥拳咬牙拼盡全力剋制,可是所有的剋制都在封岌抬起她的臉時動搖。
他抬她下巴的手的碰觸讓她心中不停地栗顫,她身體里的那團火被燒得更旺,瘋狂肆虐快要將她淹沒。
似有吟呻要從她口中喚出,可是寒酥不接受這樣的自己。她不願自己在封岌面前那個樣子。她緊緊咬著牙齒,因為太過用力,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想說話,可不敢開口,怕發出不好聽的聲音。
封岌突然拆了寒酥鬢間的發簪,然後又依次拆去她的耳墜,再伸手在她腰間摸了摸荷包。
他所有碰觸都讓寒酥覺得又渴望又痛苦。
「送給祁朔的?」封岌慢聲問。
寒酥這才注意到封岌取下了她腰間的荷包,拿著那支男子發簪在瞧。
封岌輕笑了一聲,道:「挺不錯的。」
寒酥殘存的理智仍能在他這一聲輕笑里,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封岌將這支發簪和剛剛從寒酥身上卸下來的首飾全放在一旁的桌上,再上下打量了一遍寒酥,確定她身上再沒有其他堅硬的東西。
然後他拉住寒酥的手腕,將人往床榻的方向拉去。
他的床與別處不同。因多年軍旅帳中生活,他已不適應尋常床榻的高度。他這床極低,只比腳踝高一點點。
封岌拉著寒酥在床邊坐下,然後用力扯下寒酥的腰帶,她衣襟鬆散開,他立刻避開不多看一眼。他將寒酥雙手手腕交疊綁在一起,然後又綁在了床頭柱上。
寒酥的眼淚終於掉下來,落在錦褥上。封岌看著那滴淚慢慢暈染開,他摸摸寒酥的頭,溫聲:「好好休息。」
寒酥微怔之後,抬起頭來,一雙潮紅的眼睛疑惑地望著封岌。
封岌第二次輕笑:「你以為我封岌是會對女子用強的人?」
「將軍……」寒酥管不得自己聲音是不是顫得難堪,「您、您到底要做什麼……」
封岌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道:「我不是說了?你也該嘗嘗我這半個月是怎麼過的。」尾音加重,封岌流露出今晚第一句的慍怒。
寒酥儘力壓著語氣里的顫,央求:「放我回去……」
「天亮了你就可以走。」封岌道。
寒酥搖頭。又紅又濕的眼中浮現了懼意。她不可以一整夜留在封岌這裡,別人要怎麼議論?後果她擔不起。
她開始害怕,害怕封岌動怒要將兩個人不幹凈的過往揭開,要她身敗名裂。
封岌彎腰,給寒酥調整了一下,讓她側躺在床榻上,甚至幫她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
封岌俯身靠近寒酥耳畔。拉近的距離,兩個人之間的氣溫在升高。寒酥心裡的那團被燒得更旺,那團火也同時燒在封岌的心裡。
「寒酥,告訴你一件事情。」封岌道,「我封岌這半生想要的東西,沒有一次失手。」
封岌直起身,轉身往外走。
「長舟!」他喚了兩遍,長舟才匆匆過來將房鎖打開。
封岌走出寢屋,又重新落了鎖,將寒酥鎖在屋內。他去書房拿了劍,往竹林去。
他少時喜歡劍的灑意,後來縱橫於疆場,劍不適合戰事,疆場之上更多用刀戟。多年不曾練劍,他再次握住輕飄飄的長劍。劍光森森,在沉靜的漆夜裡閃過游龍銀光,劍鳴叫囂。
一套行雲流水的劍法在一道沉重的劍鳴之後瞬間收勢。封岌握劍收回身後,於夜風中輕拂的青竹同時攔腰折斷,在寂夜裡乾脆地攔腰斷倒。
封岌執劍回望寢屋的方向,屋子裡的燈光溫柔一小捧。
第一次藥效發揮作用時比較難熬,再就是最後一日最難熬。
今日是寒酥服下半月歡的第一日,也是封岌體內半月歡藥效起作用的最後一日。
他應該留在屋子裡,看著她受折磨。
可封岌終究是不忍心。知她驕傲不願被他看見她極其難堪的一面,放她一個人待著。
寂寂長夜,倒地的竹子葉在夜風的吹拂下細碎拂動,聲音沙沙。
封岌望著寢屋的方向,突然就被氣笑了。
天亮了封岌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