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米拉按照路德維希的指示，把手按在祂的頭頂。

紅龍沉聲念誦了幾句咒語，那是一種米拉從未聽過的語言，晦澀而古老，彷彿來自久遠時光的最深處，帶著獨特的韻律，用人類的發音器官根本難以模仿。

咒語落下以後，米拉莫名感覺，她和龍神之間……好像多了一絲莫名的聯繫。這並非神明與信徒間的聯繫，而是某種更深層次，類似於心靈感應的羈絆。

米拉：【我懂了，是加密通話！】

路德維希：【沒錯，以後不管你在哪裡，都可以和我單獨聊天了】

米拉：【開心】

米拉：【有種網戀的感覺hhh】

路德維希：【網戀？那是什麼？】

龍神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激動地搖晃了一下腦袋，「小信徒，你……是不是想和我戀愛？！」

米拉：「！」

她連忙抱緊了龍神的脖頸，免得被祂甩下去，「我、我只是打個比方，形容一下那種感覺……」

龍神巨大的腦袋微微耷拉下來，一言不發地載著她飛到了天空上。棉花糖般厚厚的雲層很快便吞沒了下方的景象，視野里只餘下湛藍如洗的天空。

【你生氣了嗎？】

米拉抬起手，摸了摸龍神後腦勺的鱗片。這樣大概也算是……摸摸頭吧？

路德維希：【沒生氣】

路德維希：【不談戀愛直接嫁給我也不是不行~】

米拉：【？？！】

路德維希：【對了，你要去哪？】

米拉：【光明神殿】

聽到少女在內心的答覆，龍神赤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忍不住出聲道：「你去那裡幹嘛？」

「我之前被艾爾修斯咬傷，是神殿里的神父為我治好了傷……」米拉小聲回答。

路德維希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絲殺意，關注點都在她受傷這件事上，「艾爾修斯？他竟敢咬你？」

米拉生怕龍神打擊報復。畢竟艾爾修斯只是個普通人，充其量懂得一些黑暗魔法，怎麼可能會是龍神大人的對手。

「沒、沒什麼……」米拉思考著該怎麼解釋，「我把想殺他的人放跑了，大概是因為這個，所以他生氣了吧？」

「你還在為他說話？」龍神的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未能察覺的醋意。

米拉：「……」

【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路德維希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好了，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快到光明神殿了，我放你下來，你自己去怎麼樣？」

米拉點了點頭，「好，謝謝龍神大人。」

化為人形的龍神抱著少女穩穩落在地上，聽到她的話，不由微抬眉梢，「跟我客氣什麼。以後，也不許再叫我「大人」了。」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冕下？」米拉問。她此刻被身形高大的紅髮青年抱在懷裡，四周是來來往往的行人，不遠處就是莊嚴肅穆的光明神殿。

「我和你達成了契約，我們之間是平等的。」路德維希輕笑了一聲，「或者，我叫你「主人」也不是不可以？」

午後的陽光灑進路德維希深邃的瞳孔，像斑駁的碎金。

他的笑容真誠爽朗，很有感染力。

「主人什麼的就算了……」米拉匆忙搖頭，「我、我以後叫你的名字好不好？」

「好，」路德維希微微頷首，「我的新娘。」

米拉微怔：「……新娘？」

「不可以這麼叫你嗎？」路德維希挑眉看她，半長的額發在春日的微風中輕輕拂動，撩過俊美無儔的臉頰。

就在米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時候，神殿里走出了一位身形頎長的神父。

他身穿禁慾系的神職長袍，手執裝幀精美的聖典，胸前佩戴著金色的光明聖徽，白金色綬帶從挺拔的雙肩垂落，流水般的銀色長發在陽光下泛出柔和清冷的色澤。

而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那張毫無瑕疵的絕美臉頰，比工匠傾盡心力雕琢的天使塑像更有美感，宛若不屬於塵世的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維蘭德~！」米拉看到熟人，熱情地向他招手。

銀髮美人也看到了她，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朝她矜持地頷首。

米拉回頭向龍神介紹，「路德維希，他就是之前為我療傷的神父。」

龍神黑著一張臉。

呵，光明神他怎麼可能不認識。

路德維希：【我討厭光明神殿的神父，走了。】

他用心靈感應的方式跟她解釋了一句，旋即轉身就走，背對著她懶散地揮了揮手，緋紅長發在風中獵獵飛揚，風衣的衣擺在身後微微搖曳。

米拉略帶疑惑地目送路德維希遠去，回頭朝維蘭德解釋：「神父閣下，我這位同伴臨時有事，先回去了。」

銀髮美人的眼底浮現出一絲柔和的笑意，「這樣也好，你跟我來吧。」

「好的！」米拉跟在神父的身後，走進了聖潔華麗的光明神殿。

這是一座哥特式教堂，恢宏崇高，兩側聳立著極盡華美的天使雕塑，將視覺引導向神殿盡頭的神龕，玫瑰窗投下斑駁的五色光影，將一切渲染得神聖而又朦朧。置身於此，恍若已抵達塵世彼岸的神國一隅。

在這種莊重的氛圍下，米拉也不由微微屏住了呼吸，輕手輕腳地跟在維蘭德的身後，生怕打擾到正在祈禱的人們。

走到神殿深處后，米拉悄悄扯了扯維蘭德的衣角，「神父閣下，我需要跟著他們一起祈禱嗎……」

高大俊美的神父回過頭來，垂眸看了她一眼，眸光悲憫而溫和。

「我為你安排了單獨的祈禱室。」

米拉心情不錯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可以和維蘭德單獨相處】

聽到少女的心聲，走在前面的光明神眼底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推開祈禱室的門，「米拉小姐，請進。」

米拉走了進去，發現祈禱室的陳設簡單，卻十分乾淨整潔。一束陽光從葉型窗格灑下，在幽暗的室內顯得愈發明媚，恰好照亮了牆壁上的神龕。

米拉跪坐在神龕前的絲綢軟墊上，虔誠地向光明神祈禱。

【冕下，請保佑我考上蘭恩魔法學院吧】

【也請保佑我暴富！】

【我有錢了還會再來捐款的，所以請保佑我吧】

站在少女身後的銀髮神父眼尾微抽，一貫平靜清冷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微妙之色。

祂在心底回答：

【嗯，我會庇佑你。】

米拉：「！」

【光明神冕下回復我了！激動！】

光明神：【你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米拉：【讓我想想……】

米拉：【冕下你的神父好帥，很合我眼緣，可以借給我一天嗎】

她絲毫沒有察覺到，和她在腦內對話的光明神冕下，就是身後的美人神父。

光明神：【……】

米拉：【冕下您怎麼無語了？】

米拉：【是不是……我提出的請求太過分了？】

光明神：【……可以。】

米拉：【好像是有點過分，我都還沒有問過神父本人的意見QAQ】

光明神：【不用問了，他同意。】

米拉：【誒？您怎麼知道他同意？】

光明神：【我下達的命令，他們不會違抗。】

米拉：【……】

米拉：【謝謝冕下，那我、我一會兒可以跟他去約會嗎】

她對這個救過她的美人神父印象很好。

如果可以，還想請他吃頓飯。

光明神：【去吧】

米拉：【拜拜冕下，我掛啦！】

光明神：【……？】

米拉結束了祈禱，回眸看向站在她身後的美人神父。他身高腿長，氣質禁慾而又端莊，望著她的眼神悲憫溫柔，像靜謐深邃的海水。

她還沒有開口，便聽見神父主動說道：「冕下已經對我下達了神諭。今天下午，我屬於你，我的一切都由你來支配。」

「太好啦！我想邀請你一起逛街。」

米拉開心之餘，還不忘捐款的事，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大袋金幣，遞給神父：「這是我給神殿的捐贈。」

神父卻沒有接，「米拉小姐，我們不能收。」

「為什麼？」米拉問。

「你學習魔法，同樣需要這筆金幣。」神父抬起手輕撫她的發頂，動作溫柔而耐心，像在安撫著毛絨絨的小動物，「而且，神殿也不缺錢。」

米拉眨了眨眼。

【可是，我還有很多很多袋金幣啊……】

維蘭德順勢捧起了她的臉頰，用深邃美麗的藍眼睛定定注視著她，嗓音溫和動聽：「答應我，金幣自己留著，好不好？」

「好好好。」被美人神父這樣看著，米拉完全無法拒絕。

「你之前是說要去約會嗎？」神父溫聲詢問，「我從來都沒有約會過，可不可以告訴我，約會都需要做什麼？」

米拉想了想，掰著手指頭數道，「要去吃好吃的。」

「手牽著手逛街。」

「在河岸邊散步。」

「一起看夕陽。」

「還有……」

「聽起來很美好。」維蘭德冰藍的眼瞳深處浮現笑意，恍若春日融化的冰封湖面，「我開始有些期待，和你一起約會了。」

「對了，」米拉想起對方的神父身份，忽然有些緊張，「光明神冕下允許神職人員做這些事嗎？我是說，和一位異性一起？」

「聖典里沒有禁止，又為什麼不能做呢？」維蘭德薄唇微勾，「或許你還可以更大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