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黑暗神去抓惡魔的時候，光明神正在給米拉上課。

銀髮白袍的大美人站在花叢里，午後的陽光落在他清冷絕美的容顏上，在影影綽綽的繁花映襯下，更顯得聖潔脫俗，完美無瑕，恍若從天國墜落凡塵的天使。

米拉不出意外地走神了。

一方面是因為，光明魔法的原理實在太過晦澀，比「毀滅就完事了」的黑暗魔法要複雜很多。另一方面……則是維蘭德實在太好看了！

【維蘭德大人真的很符合我的審美】

【白毛藍眼清冷系美人】

【不，我不能一直盯著他看，要認真聽講！】

米拉垂下眼，看著腳下的地面，努力理解著那一個個晦澀的單詞，試圖把它們串聯成咒語，記憶在腦海深處。

「米拉。」維蘭德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嗓音柔和，宛若春日和煦的微風。

「……嗯？」米拉抬眸，「維蘭德老師，您叫我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不看著我？」維蘭德關切地問，彷彿真的在關心學生的學習狀態。

米拉抿了抿唇，小聲回答：「您太好看了，我怕我會走神……」

維蘭德雪白的長睫輕顫了下，「如果你和別人戰鬥時，對面的人也很好看，那你會怎麼做？」

【你說了「也」對吧！】

【沒想到你和光明神冕下一樣自戀_(:з」∠)_】

【其實也不算自戀，維蘭德老師真的很好看！】

【不知道光明神冕下長什麼樣……】

【就算是光明神，也不可能比維蘭德老師更美了！】

維蘭德輕咳一聲，拉回了米拉的思緒。她連忙抬眸看向他，認真回答：「我會聚精會神地打敗他，不受美色干擾。」

「既然如此，你也應當不受我的美色干擾。」維蘭德按照她的邏輯說道。

「這不一樣啊……」米拉超小聲，「維蘭德老師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類都好看。」

「哦？」維蘭德微抬眉梢，「那比起艾爾修斯呢？」

他似乎很在意這個。

「他會吸血，應該不能算人類了吧？」米拉無辜地眨眨眼，隨後便陷入了沉思，「他或許是某種類似吸血鬼的生物，不對啊，他又能出現在太陽底下……」

話題就這麼被她的發散思維給帶偏了。

維蘭德倒也沒有再問，只是道：「我們繼續上課吧。」

……

認真學習了一下午，米拉已經能成功使用光明魔法，復原之前被摧毀的涼亭了。

一般來說，尋常的魔法師想學會光明魔法，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更別提一下午就能有如此大的進步了。但她身上有著光明神的神眷，自身的天賦也不差，更是由維蘭德親自教導，想學不會都難。

黑暗神回來的時候，看見少女正在對著涼亭練習魔法。她眸光專註，掌心不時湧現出漆黑的魔力，抑或神聖的光團，在黑暗和光明兩種魔法的作用下，那座可憐的亭子時而坍塌破碎，時而恢復原狀。

正練習得起勁的時候，米拉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掌聲。

【維蘭德老師不是離開了嗎】

【是誰在給我鼓掌】

她回過頭來，看到了提著一隻小惡魔的艾爾修斯。

這隻惡魔的大小就跟哥布林差不多，只有半個人類那麼高，在身形高大的艾爾修斯手中，更是被直接提起，雙腳都碰不到地面。

它的長相也很猙獰，頭頂一對彎曲的犄角，血紅色的皮膚上布滿膿瘡，扭曲的獠牙上掛著絲絲縷縷的血肉，背後還有一對破破爛爛的蝙蝠翅膀。

「惡魔都長這樣嗎？」米拉好奇地問。

【屬實是有點丑了】

【我還以為惡魔都很強大優雅】

艾爾修斯搖了搖頭，「這只是最低級的惡魔。」

他把惡魔隨手丟在一旁，隨後對米拉解釋道：「等級越高的惡魔，容貌便越完美。高階的惡魔領主甚至比天使還要美貌。至於低等魔族，雜糅了許多魔物的血脈，長得不好看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魅魔倒是例外。」

「你就用它練習魔法吧。對活物施展魔法，能讓你進步更快。」艾爾修斯瞥了一眼瑟縮在草叢裡的低階惡魔。

惡魔迴避著黑暗神的眸光，猩紅的眼中充滿了恐懼，絲毫不敢有任何逃跑的心思。比起落到黑暗神那種恐怖存在的手中，它倒寧願當人類練習魔法的活靶子！

米拉想起自己摧毀涼亭又將其復原的事情，未免有些不忍。

「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

「它該死。」艾爾修斯言簡意賅地說，「我抓到它的時候，它正在吃人，還是一位毫無反抗之力的嬰兒。具體的場景，我就不描述了。」

米拉頓時有種作嘔的感覺，對於這隻惡魔的一點點憐憫之情也煙消雲散了。

「……那個嬰兒還活著嗎？」

「抱歉，」艾爾修斯垂下眼，「喉嚨已經被咬斷了。」

米拉深吸了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看向惡魔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憎恨，掌心瞬間浮現出一團漆黑的火焰！

「對，記住這種感覺。」黑暗神在一旁說道，「憎恨，暴怒，還有貪婪，嫉妒，這一切陰暗的情緒……都將成為你的力量。」

黑色的火焰燃燒著撲向了惡魔，沒過多久，它便已經奄奄一息。

可它沒死。

一團柔和的聖光籠罩住了惡魔的身體，緩慢地治癒著它身上的傷勢。

當它被治好以後，又被黑暗魔力重創。

看著米拉的所作所為，黑暗神的眸光越發愉悅，露出了反派特有的邪惡笑容。

「不錯，很不錯！米拉，你已經領悟了黑暗魔法的精髓。」

【可以，這很惡毒女配orz】

【系統應該會很滿意吧】

不過，米拉拿惡魔練習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累了。

「還是給它個痛快吧。」

黑暗神眸光微動，倒沒有阻攔她。這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擔心米拉一直施法會累。

把惡魔處理掉以後，米拉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迷茫地抱住腦袋，蹲在了草叢裡。

艾爾修斯走過來，一言不發，溫柔地輕撫著她的發頂。

*

「大小姐。」管家的聲音拉回了米拉亂七八糟的思緒，「老爺讓我轉告您，晚上去王宮參加舞會。他說，你現在也成年了，正好王室有意與卡佩洛家族聯姻，可以去舞會看看，對哪位王子殿下印象比較好，好商量婚約的事……」

米拉：「？？？」

糟了，惡毒女配的劇情來了！

雖然記不太清原書里她和哪位王子有婚約，但確有其事，看來這個舞會她是不得不參加了。

艾爾修斯微微眯起眼睛，「我和你一起去。」

米拉還沒開口，管家便已高傲地挑起眉梢，「艾爾修斯閣下，不是我說……你一個家教老師，又沒有爵位，就不必湊這個熱鬧了吧。」

米拉瞬間被管家激起了逆反心理，「艾爾修斯怎麼就去不得了？他是我的男伴，我帶他一起去。」

管家震驚：「大小姐，你、你……你是要去和未婚夫見面的啊，怎麼能帶著男伴去？」

「爵位？」艾爾修斯忽然輕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

米拉不知道艾爾修斯是從哪搞來的身份，但現在他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從鄰國來的艾爾修斯公爵。除了有點窮，和一位真正的公爵也沒什麼區別了。

馬車抵達王宮以後，米拉不等艾爾修斯攙扶，率先跳下了馬車。

然後，她差點撞到一個金髮帥哥的懷裡。

他身穿高貴優雅的王室禮服，腰配鑲嵌寶石的長劍，單肩披風上飾以鳶尾形狀的徽章，身形頎長，姿態優雅，抬起戴著白手套的手虛扶了她一下。

「對、對不起……」米拉連忙後退了一步，「我下車的時候沒注意到您。」

「無妨，」金髮帥哥說道，「我帶你去舞會吧。」

米拉朝後看了一眼，看見艾爾修斯還在馬車裡沒有動靜，便點了點頭，「麻煩您了，請問您是……」

「西格蒙德。」金髮帥哥眼眸微彎，淺紫色的瞳仁清澈美麗，泛起瀲灧波紋，恍若隨風搖曳的鳶尾花。

米拉微微歪了下頭，蘭恩王國的貴族那麼多，哪怕來之前看過管家給她的資料，也還是記不起來他是誰。

「或許我的姓氏更讓你有印象。」西格蒙德以手撫肩，頗為正式地開口，「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西格蒙德·蘭恩，是這個國家的王子。」

米拉：「！」

【如果婚約對象是他……】

【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我在想什麼，現在考慮這個也太早了_(:з」∠)_】

「秩序之神。」艾爾修斯盯著那道和米拉談笑風生的背影，語調漸冷，「和光明神蛇鼠一窩的東西。」

這時，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麼能罵人呢？」

艾爾修斯回眸，看到了光明神那張帶著「偽善」笑意的臉，立刻嫌棄地遠離了好幾步，「維蘭德，你來是有什麼陰謀？」

「我現在是神殿的神父，收到了國王陛下的邀請函，為什麼不能來參加舞會？」維蘭德冰藍色的眼瞳平靜似水，「只是沒想到，秩序之神那個古板冷漠、遵循騎士教條的傢伙，居然會主動冒充王子接近她。」

艾爾修斯疑惑：「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祂打米拉的主意，自然就不是一夥的了。」光明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