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夜的怪叫

第九章深夜的怪叫

半夜，秦明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陣尖叫聲驚醒。睜開眼一看，杜麗已經拉開燈，用衣服捂著自己，站在門邊，一雙驚恐的眼睛盯著自己看。

「怎麼了？三更半夜的，吵得人睡不好覺。」秦明揉揉惺忪的睡眼，說。

杜麗緊張得發抖，她見秦明醒過來，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忍不住說到：「你.,.....你到底是誰？」

秦明嚇一跳，說：「怎麼啦！我你都不認識了！我是秦明啊。你怎麼了？」

杜麗說：「那剛才那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什麼聲音？」秦明一下子警覺起來。這幾天大家都說怪獸的事，不會是怪獸跑到這裡來了吧。

「我怎麼知道那是什麼聲音！」杜麗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秦明就是自己的丈夫秦明，說：「我正睡著，挺一聲沉悶的呻吟聲。大極了，就像打雷一樣。就在我的耳畔。你......你說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秦明。」

秦明一下子生氣了，說：「我不是秦明，我還能是誰！」他跳下床子，說：「你看清楚，這是我的手、胳膊、腿，你看，哪裡有什麼問題。你該不是做夢了吧。這幾天一直關心怪獸，做夢就夢見怪獸叫了，反賴到我身上。」

杜麗這才放心些，過來說：「嚇死我了！我聽得真真切切，那聲音就在耳朵邊。我還以為你是怪獸變的呢！」

「說得什麼話！」秦明說，「我要是會變，我不會變個什麼高官做做，我變一隻怪獸逗你玩兒，無聊不無聊！」

「不是你變成怪獸，我是怕怪獸變成了你的樣子。」杜麗趕緊說。

「怪獸變成了我，那我到哪裡去了？」秦明生氣地說，「過去有個莊子說不知道是自己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自己，今天你倒說不知道是我變成了怪獸，還是怪獸變成了我！我跟莊子一樣了。真是的！」

杜麗趕緊說：「好了好了。或許是我做了個噩夢吧。自從聽說了怪獸的事，我這心裡就再也沒有踏實過，總是擔心著擔心那的。你睡吧。」

秦明睡下了，可是再也睡不著了，這些怪事似乎都和自己扯上了。真是倒了大霉。明天趕緊去找張力他們。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匆匆趕到張力家去。張力家離他們家不遠，在一所大學的家屬樓里。張力的妻子是個大學教授。

誰料到卻撲了個空。張力家的門緊鎖著，鄰居說，張力自從那次出門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的妻子似乎到海南的什麼地方考察去了，剛去不久，估計暫時還回不來。

從張力家出來，秦明很沮喪。本來還指望著張力告訴自己這次行程中到底出過什麼事呢！其他兩個成員都在別的地方，平常都是通過網路來聯繫。他回到家裡，打開電腦，想聯繫一下他們倆，可是信息發過去了，一直不見回信。也不知道他們的電話號碼是多少。當初真該記著他們的電話，不過或許記著，就在手機里，可是自己把手機給弄丟了。

他心裡很煩燥，又想起了那個奇怪的小石子。好端端的怎麼長到自己身體里去了？看樣子，這應該是一種什麼礦石吧。不過，最好不要有輻射，要不然自己可真就糟了。想到這裡，他頓時有些緊張。既然聯繫不到同事們，不如先到醫院去檢查一下。

離家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醫院，幸好現在人不多，掛了號，等不到多長時間，醫生就喊他的名字。他連忙進去了，裡面還有幾個人。像是護士。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醫生說，同時指了一下旁邊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這個事情怎麼跟醫生說？他倒犯難了。呆了片刻，說：「我的胸膛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很疼？」

「不是！沒有一點兒疼痛的感覺。」秦明連忙說，「就是......就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醫生解釋。這事實在太奇怪了。

「是不是出了什麼東西？」大夫看他有些難為，說。

「是的！」這也算是出的吧。不過說嵌進去的應該更正確些。

「紅紅的？」

「對對對！」秦明連忙說。大夫既然知道情況，說明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病，不管能不能看好，最起碼這與怪異的事無關。只要能說明這一點就好了，剛才他還一直擔心是怪事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了。現在心裡踏實多了。

「唔！我知道了！」大夫說，在一張藥單上開始寫起來，說：「有時間讓你的家屬也來一下。有些情況我們要了解。你放心，這種病能治好，現在醫療技術這麼發達。思想上不要有什麼負擔。」

這個秦明肯定能做到。妻子老說他沒心沒肺，一點兒都不關心她們娘倆，一出門都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你從事什麼職業？是不是經常在野外？」大夫忽然問道。

「是的！」秦明說。心裡有些奇怪。這和他的職業有關係嗎？

「唔！」大夫點點頭。「好了！你可以走了，這些葯先吃著。讓你的家屬儘早到醫院來一下。」秦明看看藥單，一個字都不認識，就像蛇爬過的痕迹，非常潦草。醫生們寫字都這樣，不經過培訓還真沒法認。

他起身正要走，只聽身後老大夫似乎喃喃自語一般，說：「年輕人，以後私生活方面一定要注意，千萬不幹太放縱了。」

秦明忽然明白老大夫的意思了，連忙返身回來，紅著臉說：「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得了花柳病是吧？」

大夫說：「不管是不是，先吃藥看看。這病現在並不是多麼難治，要是吃了葯不見好轉，就只能到大醫院去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咱們這裡都治不好，我估計你到大醫院去也是白跑。那裡只是設備齊全，醫術並不見得比我們這裡高明。」大概這是醫生們的通病，總要抬高自己醫院的價值，因為自己就在這家醫院。如果哪一天他調到了另一家醫院，恐怕又得說這裡的醫院醫術不好，要不然怎麼是家小醫院，老是發展不起來？

秦明知道大夫誤解了他的意思，連忙說：「大夫，我說的不是你的那種情況。我的身上不是那樣的紅斑點，是長了一些奇怪的......」他一時倒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說。

大夫說：「這有什麼難的，來，把衣服脫掉，我看看。」

「在這裡？」秦明看看周圍這麼多人，怎麼也不敢脫。要是讓大家看到了，還不把他當作怪物了。本來或許不是什麼大問題，經過人們一說，恐怕早就變樣子了。再傳到他耳朵里，說不定他就成了滿身長著毛，又有魚一樣的鱗片，還有鱷魚的皮膚一樣的怪物了。人們這張嘴除了吃飯，最重要的作用恐怕就是添油加醋地說話。

「對呀！」大夫奇怪的看著他，彷彿他真的是一個怪物，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幾個人倒也有自知之明，見秦明為難，便說：「張老師，你先忙，我們走了。過一會兒再來。」陸續出去了。

秦明掩上門，過來脫了衣服，說：「你看！大夫，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上竟然長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對身體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大夫仔細端詳了一陣，又戴了眼鏡看了一遍，有些生氣地取下眼鏡，說：「你所說的奇怪的東西在哪裡？」

秦明連忙指一下胸膛，說：「這不是！紅紅的，看起來像石頭一樣。」

大夫大概頭一次聽說皮膚上還能長石頭，以前只有腎結石、膽結石、尿路結石，那些都還常見，皮膚上長石頭倒還真是稀奇，連忙戴著眼睛又看了一遍，直看得眼睛酸了，還看不見，有些生氣了，說：「你到底是不是來看病？哪裡有你說的那個什麼東西？」

「沒有？」秦明低頭一看，就在胸膛，說：「這不是了！這麼大一片都是。」

大夫就像《皇帝的新裝》里那個可憐的老大臣一樣，眼睛瞪得有雞蛋那麼大，還是什麼也沒有看見。這次他真的生氣了，說：「你是來看病的吧？我看你是跑錯地方了，你應該到北京的積水潭醫院去看看。我看你皮膚上沒有毛病，你的腦子才有毛病！」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難道別人都看不見這個東西？秦明低著頭看了看，明明在嘛！大夫的房間里有一塊兒鏡子，秦明將衣服扯上去，對著鏡子看了，還在！真是奇了！那個大夫打算等一個病人進來了，就不理會秦明，給他點兒顏色看。可是等了一會兒，並不見有病人進來。只好轉過身，對秦明說：「我給你說，不要老是想著自己有病，你要知道，有些病就是想出來的。」

秦明說：「大夫，要不這樣，麻煩你開一張做檢查的單子，我去檢查一下，要是真的沒有什麼情況，我也就放心了。」

大夫大概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明明沒有什麼，硬要做檢查，便說：「好好，隨你。你願意做了我就給你開。」差點兒說漏嘴，反正醫院將來按照我們開的單子計算獎金。開的檢查單子越多，獎金就越大。於是一出手就給他開了一張做CT的申請單。

秦明到檢查室去，外邊沒有人。醫生正坐在裡面看《鬼吹燈》。正看得緊張，秦明進來了，倒嚇了大夫一跳。還以為是遇見鬼了。按理說醫院裡撞鬼的幾率其實最大。當下醫生就有些生氣，說：「來！脫！」又要秦明脫衣服。這次秦明放心了，反正他們又看不見。很大方的將衣服脫了，上去躺在CT機上。大夫調整好位置，說：「手抱著頭，不要亂動！」過去了。

秦明抱著頭躺在機器上不敢亂動，醫生到隔壁去開機器。剛一擰開關。「啪」一聲，影響儀上的畫面消失了。機器壞了。他有些著惱，過來對秦明說：「好了，起來了，機器壞了，你到別的地方去吧。」坐下繼續看書。

真是倒霉！秦明來到診療室，大夫還在。說：「片子出來沒有？」手伸過來就要接。

秦明連忙說：「醫院的機器壞了。沒法做CT.大夫，拍X光片行不行？」

「行！當然行了！」大夫說，幾下子就給他開了一張申請單，說：「這回放心去吧。X光機是這幾天才買的新東西，保證沒壞。」

誰料，醫生剛要給秦明拍片，機器也壞了。這下秦明沒法了，大夫也沒有辦法了，說：「你看，不是我不願意給你看，是我們這家醫院太小了，實在沒法給你這位先生看病。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秦明又去了幾家醫院，出乎意料的是，前面人家還拍得好好的，他剛一站在機器上，機器就會壞了，跑了一天，什麼結果也沒有。秦明有些惱了，怎麼自己運氣這麼差！什麼倒霉事都讓自己給碰上。

晚上，妻子下班回家來，說：「今天我碰見張力的妻子了，她問你回來了沒有，還問張力現在在哪裡。說給張力打了好多電話都是關機。你們這次是去幹什麼了？一個個都把手機關了，神秘兮兮的。」

「蔡倩回來了！」秦明高興極了。總算可以問張力的消息了。這幾天來發生的事，讓他簡直都要懷疑自己真的是不是在西藏遇上了什麼怪事。

「回來了！」妻子白了他一眼，「蔡倩回來了你那麼高興幹什麼！人家是張力的妻子，輪不到你這麼高興。」

秦明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尷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