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剎那間,彷彿永恆(二)
1999年,互聯網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龐大的資金不計成本地投入到網站建設中,燒錢的狂熱性讓人瞠目結舌,泡沫化相當地嚴重。www.那時候頭上如果頂著一個IT人士的頭銜,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隨便一所三流院校計算機專業畢業生的薪酬都能開到四五千一個月,比其他專業的學生要高出好幾倍。
只是幾年後納斯達克暴跌,很多網路股由每股幾美元,十幾美元甚至幾十美元跌到幾美分一股,很多一夜富起來的百萬富翁一下子變成大負翁,跳樓的不計其數。
網路的概念在大學校園成了最熱門的話題,所以一聽到搞網站,立刻就引起了陳露的興趣。
「別聽他們吹!」蘇文不禁開口了,「那都是燒錢的遊戲,不過如果你能拉起一批技術骨幹,列出一份合理的計劃書,我也許可以幫你介紹一個人。」
「我是學經濟管理的,不過我們學校的創業協會裡面有很多的計算機高手,如果有機會的話,倒是想試一試。」陳露說道,不過她並不相信蘇文的話,她雖然相信他是一個好人,但是從他的穿著打扮來看,他只是一個打工的,他的朋友層次估計也高不到哪裡去。
「哈哈,你也懂網路?你上過網嗎?知道什麼叫網路聊天嗎?知不知道什麼叫MUD(很古老的一種網游)?笑死人了。」張駿哈哈大笑,「What』scomputer?What』sCPU?What』sInternet?Understand?哈哈,聽得懂我說什麼嗎?」
蘇文的英語確實學得不太好,但他現在的身份是美籍華人,在來之前已經服用了「萬能翻譯藥丸」,別說英語,就算是外星語他也聽得懂,否則時空傭兵進出各個時空前還得學習不同時代不同地點的語言,那豈不是可笑?當然,如果是一些英文短語,他倒不一定認得出來。
1999年的中國,外國人特別是一些發達國家的公民在大陸享受著種種超國民待遇,蘇文出來辦事,用這個美籍華人的身份可以省去許多麻煩,跟是否愛國無關。
看到蘇文口袋裡摸出一款他們從沒見過的手機后,他們的笑容頓時凝固了,至少他並不是看上去的那樣沒錢,用得起手機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蘇文撥下一個號碼,然後用英語嘰里咕嚕說了起來,中間還夾雜著一些美國南方俚語,沒過多久,他放下手機,對陳露說道:「我聯繫了一下耶魯的朋友,他們說悅來酒店的老闆想搞一個像樣的中文網站,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就到上海悅來大酒店找這個人。」
說完寫下一個電話號碼以及韋石的名字,想了想,又在後面簽上:史密斯.蘇問。
「這個傢伙,他的任務不會是做生意吧?或者他是打算來這個時代享福的?明明在中國,卻跟我嘰里咕嚕說英語。」悅來大酒店的主管韋石放下電話,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心想這位契約人真有意思。
「悅來大酒店?很有名的耶!」陳露說道。
「嘿嘿!」蘇文笑了笑,取出一枚一元的硬幣,兩根指頭夾住一剪,立刻將硬幣剪成兩半,隨後將兩半疊起來,拇指和食指輕輕一捏,就像捏橡皮泥一般,將兩半硬幣擠在一起,留下了深深的手指印。
「兩位大話也說過了,笑也笑夠了,怎麼不說話了?剛才好像你們很狂妄嘛,本來不想跟你們計較,湊巧的是,我最近心情不好,非常地不好,是不是等到了D市的時候把你們那個黑狼老大約出來談談?我這人第一是見不得張狂的人,第二是見不得動不動搬出黑社會老大來嚇人的人!」
這次撞到鐵板上了,對方一口流利的英語,認識很多外國朋友,隨隨便便就能拉出上海悅來大酒店的一個人物出來,他又這麼年輕,那麼這個傢伙的身份……趙水華和張駿相互看了一眼,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恐懼,這傢伙恐怕是黑道太子黨!
太子黨就不得了了,黑道太子黨就更不得了了!而且這傢伙手指可以剪斷硬幣,練出這等本領,不知道有多少人折在他手裡呢。
趙水華和張駿雖然狂妄,但不過是酒吧的三流歌手罷了,平日里結識一些混混都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賣搖頭丸,頂多敲詐一下學生的小混混,這些不過是嘍羅之類的小人物,用來嚇嚇膽小的人還可以,如今擺譜擺到心狠手辣的黑道太子黨面前了,這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至於D市的黑狼老大秦三倒是一位比較兇惡的大流氓,趙水華和張駿兩人與這位橫行霸道的大流氓雖然有交情,但並不是很深,在酒吧唱歌的時候得到了他的幾句賞識罷了,兩人隨後打出「黑狼組合」的招牌,扯起虎皮做大旗,並不是真正的黑道人物,連嘍羅都算不上。
這一次返回D市,他們不過是想借秦三過生日的時候加深交情而已,如果讓秦三知道他們給他找來了這麼一位可怕的對手,恐怕秦三會先把他們給宰了再說。
傳聞悅來大酒店有黑道大亨罩著,黑白兩道都不敢招惹,這位少年難道是悅來大酒店裡面的出來的?
兩人越想越吃驚,跟悅來大酒店的黑道大亨比起來,D市的黑狼老大不過是一個小蝦米罷了!
「哈哈,看把你們嚇的!我不過是跟你們開個玩笑罷了,這次我前來D市也真是有一筆大生意要跟三爺談呢,順便給他祝壽,中間還缺一個牽線人,我看就你們好了。」蘇文笑道,「你們告訴他,上海『韋總管』的朋友想跟他談一筆生意,到時候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上海韋總管?以趙水華和張駿兩人的身份自然不知道這號人物,但是他們可以猜出,一定是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說到登門拜訪這句話的時候,他隱約感到貨架上,那柄用粗布裹起來的血桃木重劍在「砰砰」地跳動,辦完那件事後,自己的心情肯定很不好,是需要發泄一下的。
(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