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孽緣
楊遠山伸手將我攙扶起來,並連連點頭道:「雖然生性懶散,但本心善良,不錯,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初七。」我揮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低頭道。
楊遠山先是有些詫異,隨即聲音溫和地道:「初七,此事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再說我既然來到這裡,便不會坐視不管,你不用傷心,我一定會儘力破解此陣的。」
吳大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出言安慰道:「是啊初七,楊先生乃是一代高人,況且周家之人皆為人善良,楊先生一定會施法解救的,你還是退到一邊,不要打擾楊先生了。」
我聞聽此話,趕忙老實地退到一邊,楊遠山說了若是今晚子時之前無法破解此陣,那麼不光周二叔一家有劫難,就連我這個中了陰煞之氣的倒霉鬼恐怕也會跟著送命,眼看太陽漸漸西斜,時間不多了啊。。。
楊遠山想了想道:「如今要想破解這個黑竹奇陣,必須先解決另一個問題。」
「楊先生,什麼問題?」吳大先生慎重地問道。
楊遠山道:「那就是壽棺內的周老太爺,也就是即將屍變的屍體!周老太爺昨日方才下葬,如今頭七未過,又吸收如此之多的陰煞之氣。。。務必先要安撫周老太爺的陰魂,否則陰魂積煞成怨,化為厲魂就更加棘手了!」
見我們都說不出話來,楊遠山接著道:「所以<b>13看書網</b>找到和周家人結怨的人,由此人為周老太爺上柱清香賠罪,只要避免陰魂生怨,接下去就可以處理黑竹奇陣了。」
「楊先生,我。。。我也說不清我們家到底得罪了誰啊!」周二叔居然又回到這裡,此時還在背對著場內,接著說道:「這些年集體大生產,我身為村長下去分地划田,難免東家余西家寸的,若是誰對我有怨言也不會表面說出來,這,這要找具體得罪了誰,一時還真是不好找。」
楊遠山仔細地聽著,隨即說道:「周家人可以不用迴避了,老周哥你過來說話吧。」
見周二叔慌慌張張地來到近前,楊遠山突然視線一轉,緊緊盯著我道:「初七,你現在把你昨晚遇到的一切事宜詳盡地說出來!」
「一切?哦。。。」得到楊遠山的認同,我立刻從破廟出發點就開始回憶,並開始講述。。。
一番講述下來,在場人等皆陷入沉默之中,而楊遠山卻繼續問道:「除了你剛才所說的孟黑子,你還見過其他人嗎?」
我老實地搖了搖頭,隨口道:「壓墳期間生人一般不會打擾的,特別是村裡的人,大家都知道周老太爺下地的事,不會有人想來的。」
「壓墳?」楊遠山突然眉頭一皺,問道:「你們這裡除了你,還有人做這個活計嗎?」
我當即回道:「有啊,村頭的馬夫子,不過他昨晚沒有來。」
聽了我的回答,楊遠山居然順勢問了下去:「他為什麼不來?老周哥沒有請他嗎?」
最後一句話是問周二叔的,周二叔立刻搖頭道:「自然是請了的,畢竟老馬的歲數在那擺著,論輩分我也應該先請他后找初七,可是他事前說有別的事忙,這不,我就到破廟去找初七,誰知初七這孩子自己就先來了。」
楊遠山接著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個老馬不會是嫌你們周家給的份子錢少吧?」
此時周二叔倒是尷尬地一笑,道:「咱們沒有啥大錢,但也過得去,老人家的後事自然要辦的體面一些的,特別是壓墳的份子錢沒多也有少,不過同為鄉親,如果老馬肯來,定不會虧待他就是了,只是。。。」
「嗯。。。」楊遠山沉吟一下,立刻說道:「現在這個老馬還在村子里嗎?能不能請他來一趟呢?」
吳大先生頓時和周二叔相視一眼,接著驚愕地道:「楊先生,難道你懷疑馬夫子在和周家人過不去?!」
楊遠山淡笑一下道:「我沒那個意思,但如果可以我還是想見見這個人。」
周二叔立刻點頭,並叫來孟黑子:「黑子,去把老馬請來,快!」
看著孟黑子走遠,我分明看到他的臉不自然地扭到一邊,而這個細微的變化不單單是我偶然發現,我回過頭,卻見楊遠山緩緩回過頭對我神秘一笑,我不明所以,也咧嘴一笑。
楊遠山再次看向周二叔,說道:「老周哥,事情都到這份上了有些事也該向我們大家說說了吧?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你們周家斷絕子嗣,絕門絕戶嗎?」
此時我更加糊塗了,不過對楊遠山說出此話的震驚程度已然壓過了糊塗,就連一旁的吳大先生以及幾個莊稼把式都獃獃地看向周二叔。
「楊先生我。。。」周二叔回過頭,顫顫地看了我們大家一眼,竟沒有把話說完,低下頭過了片刻,終於像是鼓足了勇氣,道:「楊先生,你不必見馬夫子了,我知道是誰陷害咱們周家!」
在異常凝重的氣氛下,周二叔終於說出了一件驚世駭俗的孽緣,而這件事,居然被我們全村的人都給忽略得無影無蹤,現在聽下去,倒是讓人無比惋惜痛心。。。
村裡的孫二貨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現今已經是虛掛五十的年紀,此時要說到孫二貨的獨生女兒孫蘭蘭,當年的大生產運動下,孫二貨的妻子生下孫蘭蘭后,由於整日忙碌於莊稼地頭,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從此之後也就再沒有懷過,孫二貨雖然著急,眼看著東家生了一個又一個,又是小子又是姑娘的,可是自己家裡就那麼一個女娃子,可是著急也沒有什麼用,幾年過去了,孫家的香火還是沒有燒起來,就這樣,孫家就把獨生女兒當成個寶貝供著。
周二叔家也巧的很,只有大牛這麼一棵獨苗,兩家人雖然離的遠,卻有著同病相憐的鄉鄰感情,這不,大牛從小就和蘭蘭在一起玩耍,大牛比蘭蘭大一歲,倆人一個長得標緻一個長得乾淨壯實,大人們看在眼裡樂在心裡,打小就有把這門親事定下的意思,不過兩家人始終還是沒有明說。
大了一些,大牛和蘭蘭一起上私塾,一起下學玩耍,二人是你也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誰知一場噩耗結束了孫周兩家的鄉鄰之情,原因是蘭蘭在十歲的時候才被檢查出得了哮喘病,當時的醫療技術對這個病自然是束手無策,再加上孫家人根本沒有什麼積蓄,更別說給蘭蘭治病了,最後只能依靠便宜的中草藥壓制著病情。
至此,周二叔自個家人一商量,為了大牛日後的終身幸福,就讓大牛和蘭蘭斷絕來往,孫家人也都是明白人,斷絕來往就斷絕來往吧,反正孩子都小,長大了指不定許配個什麼樣的,從此兩家就不怎麼來往了,以至於後來反目成仇。
不想老人們不讓倆人在一起玩,倆人卻偷偷的在一起玩耍,直到倆人都十六七歲,這不,大牛突然有一天隻身跑到孫家,說是要娶蘭蘭,蘭蘭自然是欣喜不已,沒二話,畢竟二人打小青梅竹馬,現在長大了要談婚論嫁,誰能有啥說的呢?
可是孫家老人對大牛說了,這個事可不能啊,雖然我們孫家老人沒什麼意見,但你爹娘就你這麼一個苗子,早先咱們兩家就說好了斷絕關係,現在你來說這個事可是作不得數,要你爹娘點頭才行,大牛一聽之下,扭頭就跑回了家,告訴周二叔和周二嬸說,不管如何都要娶蘭蘭為妻,誰知周二叔當即就拿著扁擔把大牛一頓好打!
當晚,周二嬸找到鄰村的老媒婆,尋覓一圈后,定在了隔村的陳家,陳家有三個女兒,大女兒早先嫁了出去,現下二女兒秀巧長得亭亭玉立,一雙大眼水靈靈的,周二嬸一聽當即就拍案定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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