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人性

整片蘆葦的面積著實不小，大約有兩畝地的範圍，鑽進去的安安和大黑瞬間沒了蹤影，除了隱隱看到晃動的蘆葦。

有大黑在加上距離娘也很近安安並不害怕，在比他高出很多的蘆葦中不停的穿梭著，一雙機靈的眼睛專註的在地面上搜索著，心裡想著野鴨蛋。

或許是心裡的願望太過於強烈了，還真被小傢伙瞎貓碰到死耗子真找到了一窩野鴨蛋，不多也就三個，可惜在後面的搜索中一無所獲，但這也足以讓小傢伙興奮了，臉色紅紅的拿著三個野鴨蛋奔向了蘆葦盪中間的娘親。

此時的古蘭正拿著空間的工兵鏟鏟土滅火，用水滅是不可能，畢竟這會兒水是這麼的珍貴。

「娘……娘」古蘭看著手中的工兵鏟，又看著已經快要跑到跟前的兒子，好吧已經來不及收進空間了。

「娘，我也找到三個」安安興奮的舉著手中的野鴨蛋讓娘看。

「真的啊！我兒子真棒！」古蘭放下手中的鏟子接過兒子手中的野鴨蛋，配合著揚起驚喜的笑容誇獎著，沒想到真的還有。

「嗯嗯」被娘誇獎了安安笑容更加燦爛，「娘，你在滅火？」說著眼一亮，把目光轉移到了一邊的陶罐上，火都滅了那就是可以吃東西了，下意識的摸著自己咕嚕嚕的小肚子，好餓哦。

「咦……」安安拿起地上小巧的工兵鏟。

「小心點，別傷著自己。」

古蘭不得不提醒兒子，這東西還是很鋒利的，看著是鏟子實際上是可以當做武器使用的一種特殊工具，鏟邊兩側是都開了刃的，不小心碰到是會見血的。

安安感受到娘的擔心趕緊點頭，小手拿著鏟柄廢了些力氣才提起來。

看著不大，但重量真的不輕，安安疑惑的看著娘，「娘，這是什麼這麼重。」

古蘭蹲下身子看著兒子柔聲道：「這啊是一種小型的鏟子，很鋒利」說著指著鏟邊兩側讓兒子仔細看看，「瞧見了沒兩側是不是很鋒利，千萬別碰到自己，否則一定會受傷的。」

說著為了更具有說服力，古蘭拿著工兵鏟對著旁邊的一根燒火棍隨意削了去，木棍瞬間兩半，看的安安眼睛瞪得圓圓的。

張著小嘴的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娘手中的鏟子，這也……太利了吧，有他手臂一半粗的棍子一下就斷了，安安拿起斷了的木棍，雖然他不是太懂，但也能看出斷口很整齊，心裡隱約明白這是個好東西。

他不知道這東西是娘從那裡弄來的，但是他覺得娘自從生病醒來后就變得好厲害，安安崇拜的看著娘。

崇拜的小目光讓一直等著兒子發出疑問的古蘭倒有些奇怪了。

「安安，你不問娘這從哪裡來的嗎？」

安安搖著頭納悶看著娘，「為什麼要問。」在他眼裡現在的娘是無所不能的，多了個鏟子有什麼奇怪的。

古蘭「……」她忘了孩子年齡還小，還考慮不到這些問題，自己真是關心則亂。

「沒事兒，娘問著玩的，餓了吧」古蘭轉移了話題。

「餓」

「那我們吃飯」古蘭找出了她自製的木快，連同煮熟的兩個野鴨蛋一同遞給了兒子，「小心熱」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

「不熱，娘你吃」說著就要遞出手裡的野鴨蛋被古蘭攔住，「娘這還有，你吃吧」，然後用昨晚留下來的蚌殼倒了兩份粥。

瞧著蚌殼古蘭覺得有時間的話她真的要嘗試刻木碗勺子啥的，好在這東西的難度應該不大，古蘭覺得她能行。

另一邊，河下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聚集了數百人並且人數還不斷的在增加中。

都是聽說這裡能找到河蚌田螺，一窩蜂的跑了過去，很多人家除了留守的幾乎全家都去了，大家都睜大了眼睛在裂縫處仔細尋找著。

很快整個河底部幾乎快被翻了一遍，大多數都是空手而歸，只有少數運氣比較好的找到了幾個，而且還是偷偷摸摸的藏在身上。

這種食物極度短缺的時候，沒有人會傻的暴露自己找到好東西。

等到古蘭和兒子吃好飯，收拾好東西走出蘆葦到達距離河道不遠的官道上時，被眼睛里看到的驚了下。

河底有很多人，雖達不上摩肩擦踵的數量但也相去不遠了，這些瘦弱穿著破爛的災民們都在河底快速的翻找著，鐵杴鋤頭齊上陣，都想在離開前多找一點食物，誰都不想在還沒有到達目的地時就死在半道上。

但往往理想是好的現實是很無奈的，這麼多的人有多少河蚌能夠分的，大多都是徒勞無功，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想放過每一次機會。

古蘭嘆了口氣，都是為了活著。

看了片刻，心情沉重的古蘭帶著兒子準備離開，正好趁著人少趕路麻煩也少。

這邊剛轉身，一聲「有水」的驚叫聲響起，讓古蘭抬起的腳步停下來轉身望了過去。

這兩個字瞬間炸了窩，只見烏壓壓的一群人火急火燎的都趕到一處被眾人圍著的地方。

他們已經多天沒有找到水源了，很多人都已經吃水告急甚至有的已經缺水了，聽到有水根本就控制不住。

瞧著方位不出意外應該是她昨天傍晚時想要挖掘的區域，沒想到真的挖出了水。

「真有水」有人又喊道。

雖然水只是出了一點點，但也足夠他們高興了，人群瞬間就炸了，拿著鐵杴的不管認識不認識的繼續向下挖。

也有的選擇在距離不遠的旁邊開挖，說不定也能挖出水呢。

當坑挖到了一定深度時，古蘭雖然距離遠但是從他們聲音動作可以看出出水量越來越大了，很多人都著急忙慌的回去拿裝水的工具，就是等這些人回來時才發現，水源已經被人多勢眾的族群圍了起來了。

對於這點古蘭一點都不意外，這就是人性。

接著古蘭目睹了來這個世界后在逃荒路上災民之間最大的一次衝突。

古蘭不準備看了，結果已經很瞭然了，即便是把水源圍起來的族群看起來人多勢眾，但也多不過渴望得到水的災民們。

「安安，我們走吧。」古蘭對著兒子輕聲道，喚了大黑混進了逃荒的人群中。

並不是所有人都不惜命的，爭鬥發生時，已經有很多人收拾東西趕路了，唯恐會被無辜波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