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用卡發誓
「
過於迷信網紅效益,讓他也想在這個網紅還沒火起來的時代炮製網紅效益。
宰稚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目光盯著他,一直盯著,像是要看透他臉上這層皮似的。
孟豫霖摸了摸臉,「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
宰稚眼裡浮現孟豫霖熟悉的迷惘,「皮。」
「什麼?」皮?什麼意思?
宰稚抽回手,蜷腿坐著,抱住自己的膝蓋,「你們這裡,每一個人,臉上都有好多層皮,每層皮底下,都有一種不同的樣子,我只看到表面,別人對我笑,我就以為是好人,結果是壞人。宰六看劇,裡面的人明明在哭,可台詞卻說他很高興,明明很高興,笑著笑著卻哭。我以為象是好人,可象也會做壞人做的事,會跟女孩拍照,會把照片放網上去……照片放網上去,不好……我知道……」
孟豫霖突然如遭迎頭一棒,猛然間明白了什麼,「宰稚,你告訴我,你的照片,到網上去了?」
宰稚看著他,眼裡都是戒心,「宰六發現的。」
孟豫霖猛地站起來,「走,我們先回去!」兩人說的照片,都是指的宰六說的三年前拍的照片。
「去幹什麼?」宰稚看著他問。
「去報警,刪除照片!」
宰稚沒動。
孟豫霖也拉不動。
「已經摧毀了。」宰稚平靜地說。
「摧毀?」
「嗯,所有有照片的伺服器都摧毀了。」
孟豫霖:……
他忘了,她是來自什麼時代的,要摧毀這個時代的伺服器,的確不難。
「對不起,宰稚,是我沒有考慮周到,以後,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孟豫霖懊悔透頂。
「象。」宰稚叫他。
「嗯?我在。」
「你,撕下來一張皮了嗎?」
孟豫霖:……
「你還有幾層皮?撕下來還會是什麼樣子?」
孟豫霖:……
孟豫霖忽然明白宰稚今天崩潰的原因了。
他不知道她所處的時代到底是什麼樣子,但是,他看得出來,從那個時代來的她充滿天真,信任好像是那個時代最基本的東西,她,很容易相信一個人。
他跟她認識的時間不長,她一直叫他好人,說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她是認定他是可以信任的人的,甚至,極有可能,在她遭遇了諸多宰六說的那些騙局后,他是她唯一信任的人,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點讓她吃了很多次虧以後仍然相信他,但,今天,這份信任卻突然出現了裂縫,讓她想起了她初來這裡時遭遇的一切……
他抓起了宰稚的手,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宰稚,你自己摸摸,你現在看到的樣子,就是我的樣子,我只有這一層皮了,宰稚,我現在對你說,你可以相信象,象一定不會做傷害你和宰六的事,象用他的……」
說完,他想起了什麼,「宰六,去隔壁把我包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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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六一直在一旁聽著這兩人說著那些他似懂非懂的話,插不進話,終於來活兒了,他歡快地答應一聲,飛快取來了他的包。
他把包里幾張銀行卡都拿了出來,「你認識這個的對不?象用所有的錢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跟宰六,不會欺負你們,不會欺騙你們,會讓你們一生衣食無憂。」
宰稚還沒對這個奇怪的發誓方式適應過來,宰六就在一邊插嘴了,「不對,象,電視劇里都是說,用我的生命發誓……」
孟豫霖卻將銀行卡放進宰稚手心裡,「那宰稚你說,是要我用生命發誓,還是銀行卡發誓?」
宰稚都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她要的命幹什麼?殺人是犯法的!
「這幾張卡里,有我全部的錢,現在,全部給你,都是你的。」孟豫霖將她的手指蜷起,讓銀行卡穩穩握在她手心。
宰稚有點愣,「象,我……」一個「我」字之後卻不知說什麼了。
「還怕不怕?」孟豫霖問她。
宰稚看著手裡的銀行卡,「可是象,我還是有點……」
「還是怕嗎?怕什麼?」
「也不是怕……」宰稚無法形容這種感覺,「象,我常常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知道怎麼做是對的,比如,我去做過文員,有一次,經理急要一份文件,看見我就叫我做了,主管說,喲,宰稚,你乾脆去給主管端茶倒水唄。那我就去了啊,結果……」
「主管更不高興了?」孟豫霖一猜就著。
宰稚點點頭,「你看,你一猜就知道主管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我不懂,我只懂字面意思,所以,我其實經常做錯事。象,你教我好不好?你教我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孟豫霖想了想,最終否定了宰稚這個提議,「宰稚,你聽著,不用去學什麼對的,什麼錯的,你想笑的時候就笑,想哭的時候就哭,想生氣的時候就生氣,你就是你自己,做你自己隨你心意就好。」
「我真的可以?」宰稚的情緒頓時都好了不少。
「真的可以!」他們這個時代的人,都活在各種各種身不由己的束縛里,戴著各種各樣的面具,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可以真性情地活著,何必再束縛呢?
「那我闖禍了怎麼辦?」
「有我呢!」
「我闖禍的時候很可怕,動不動就壞東西。」
「有我呢!不,現在是有你了,你手裡有錢,你賠給人家就是了。」
「那,萬一花完了呢?」
「不會,我再掙就是了。」你的花錢水平如果僅限於吃吃吃的話,這幾張卡里的錢你幾輩子也吃不完!
「可是,你不是要重新開始你的劇本嗎?那時候你就掙不了了!」
「沒事,我寫遺囑,你去找我哥,遺產里有我一份的,你去支取。」
「你哥比你還有錢啊?」
「嗯!」
「咦,那我去跟你哥結婚怎麼樣?」
「宰稚!」
「象,你生氣了?」
孟豫霖:……
「象,你別生氣啊!」
孟豫霖好氣又好笑,跟這麼個人,能說得清楚嗎?
「宰稚,現在是不是不怕了?」
宰稚的手指,輕輕划著孟豫霖的臉。
事情很小,信仰很大。別人是什麼樣子,有幾層皮,不那麼重要,但是,看不清象的樣子,她覺得不是件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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