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如指望我們自己
隱疾？
盛言瑄臉色一黑。
他怎麼可能會有什麼隱疾！
那戲謔的眼神，落在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隱隱還有些嫌棄。
他真的沒有那種病！
盛言瑄很想大聲告訴陸明熹，還有周圍看熱鬧的下人，又怕如此會更加坐實他有隱疾的傳言，再一次被陸明熹氣的拂袖而去。
「皇祖母的吩咐，王爺別忘了。」
城外小院。
「小姐！陳嬤嬤死了。」
丫鬟小心翼翼避開下人，走近那個正在桌案前作畫的女子身邊，小聲說道。
女子作畫的手一頓，畫紙上便多了一個突兀的墨點，心境已破，這幅畫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怎麼回事？」
清冷的聲音響起。
「聽說是給那位下毒，自作自受。」
陳嬤嬤自然是她們的人，否則她一個下人，絕對犯不上對一個無寵的王妃下那樣的毒手。
「還有...聽說宮裡的太皇太後下了旨意，王爺已經把管家權交給陸明熹了。」
陳嬤嬤的死雖然在她們意料之外，卻沒有陸明熹管家給她們帶來的麻煩多。
接二連三的壞消息，讓女人一向清冷的臉上都多了幾分煩躁。
「讓人請王爺過來，就說...我夢到姐姐了。」
眼神落在即將完成的畫作上，瞬間閃過一絲厭惡。
「這幅畫，處理了吧，別叫人看見了。」
她喬玉露生來尊貴，絕對不能永遠困在這一方小天地當中，祁王府，無論如何她都進定了。
一聽說那邊有事，盛言瑄直接放下手中的事情，騎上馬就出了門，匆忙離府的身影被陸明熹看個正著。
見她神色有些不虞，青黛小心翼翼的替盛言瑄解釋。
「娘娘，或許，王爺是去處理公事呢...」
再生氣之前盛言瑄對她家小姐的冷漠，私心裡，青黛還是希望他們能成為真正的夫妻，哪怕只是相敬如賓的面子情。
「他去做什麼與我有什麼干係。」
陸明熹冷笑。
「他愛娶誰便娶誰，只要不來招惹我們，與我們無關。「
打從心底里，陸明熹就沒把盛言瑄這種男人當成自己丈夫，自然不會在乎他喜歡誰，要娶什麼小妾。
「奴婢是為您感到不值！您那麼喜歡王爺，為了他不惜...王爺心裡卻只有外面的那個女人。」
陸明熹有多喜歡盛言瑄，青黛絕對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越是如此，她才越發覺得，陸明熹現在冷靜都是假裝出來的。
那麼喜歡的人，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
「青黛，你跟著我進祁王府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來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指望這樣的男人，不如指望我們自己。」
側妃又如何，心上人又如何，只要自己這個王妃一天不死，不管哪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就只能伏低做小一輩子。
她又不是原身那個心裡只有情愛的傻姑娘。
「那我們就看著王爺把那個女人迎進門嗎？奴婢不甘心。」
還沒進門，就能夠把手伸到府里來。
原先下人們對她們主僕倆的欺辱和踐踏，和那個女人也脫不了干係，還沒進門就敢這樣，真進了門，還不知道會鬧多少幺蛾子呢。m.
「盛言瑄不是要風風光光把那個女人迎進門嗎？本宮身為王妃，怎麼能不助他一臂之力呢？」
暫時頂著這個身份，陸明熹就不會給任何人指責自己的機會。
在這之前，她直接帶著自己的東西搬到府里最大的院子，這裡本來就該是王妃的住所，只有原身才會那麼傻，盛言瑄把她趕到偏僻的小院去住，她就真的搬過去。
「玉兒，怎麼了？」
盛言瑄趕到小院，便看到喬玉露依靠在床邊，默默的流著眼淚。
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下人。
「是他們怠慢你了嗎？」
喬玉露的身份，就是他心裡永遠的痛，只要看到她，盛言瑄就會想到，若是那個人還在，可能也會和喬玉露一樣，流落到煙花之地，對這心上人的妹妹，就更多了幾分憐惜。
所以，即便喬玉露說自己現在是卑賤之軀，他也執意要用側妃之禮把人迎進府。
「沒有，王爺留給我的人，怎會有不好的，是我方才小憩，夢到和姐姐一起的日子，想到家人，一時悲從心來，叫王爺見笑了。」
嬌嬌柔柔的聲音，不復之前的清冷，像極了他記憶當中那個溫柔如水的女人。
一個女子，孤身一人住在偌大的宅院里，即便有自己留下的人照顧，心裡也會覺得自己如同無根浮萍一般，沒有安全感。
柔弱的女人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盛言瑄也不例外。
他心疼的把人攬進懷中，柔聲安慰。
「本王知道你害怕，放心，本王馬上就會娶你進門，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目光落在喬玉露的身上，卻沒有焦點，眼裡滿是回憶和隱忍的痛苦。
他又在想姐姐！
喬玉露很清楚，在這個男人眼裡，自己就只是姐姐的替身，他愛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自己。
不甘心，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在這個男人愛上自己之前，她絕對不能表現出任何對姐姐或者對盛言瑄的不滿，否則，一切算計就都白費了。
「可王妃那邊...」
喬玉露輕咬著下唇，有些惶恐不安。
「胭脂今兒出門的時候，說陳嬤嬤沒了...陳嬤嬤那麼好的人，王爺，我實在是怕...」
那麼好的人，卻被人從陸明熹的房間里抬出來，可見陸明熹是多麼殘忍的一個女人，她會放過自己嗎？
她想讓盛言瑄思考的就是這個問題，他越是討厭陸明熹這個名義上的正妻，愛上自己的機會就越大。
「她不會有那樣的機會！」
若陸明熹敢弄什麼幺蛾子，盛言瑄有的是辦法讓她知道，即便救了皇祖母，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她難過。
然而，他們兩人擔心的事情一點都沒有發生，陸明熹忙著治療自己的雙.腿，也沒有讓人使絆子的意思，迎娶側妃的準備順利到盛言瑄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比起早點讓自己的腿痊癒，不喜歡的表面丈夫娶個小妾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