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2章 如果她傷心,我就帶她走
「少爺,你喝酒了?」林媽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我馬上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不用了,我沒醉。」
「可是你身上好大的酒味。」陳悠悠也聞到了,應該是喝了不少酒,「喝點醒酒湯對胃好,你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可不能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顧夜白跟沒聽到似的,直接問她,「你開車來了嗎?」
「開了啊。」老宅偏僻,以前有他接送,她不用開車,但現在兩人的關係早解除了,她只有開車比較方便些,不然走路么?
「車鑰匙給我。」
「啊?」陳悠悠不解,給他車鑰匙幹嘛?
「送你回去。」言簡意賅。
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酒駕不太好吧,要不我開?」
「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說了沒醉。」
「哦,好吧。」陳悠悠雖然不知道顧夜白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還是乖乖把鑰匙給了他,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她今天開的是德國小跑,沒多餘的位置可坐,現在兩人的關係說開了,她也沒矯情,乖乖坐上了副駕駛。
「轟」……
引擎聲一響,車子駛出老宅。
初夏夜風微涼,顧夜白的襯衣和陳悠悠的裙擺被吹得獵獵作響。
一路上的沉默,陳悠悠見顧夜白臉色不太好,心裡隱隱擔憂,「大叔,發生什麼事了嗎?」
顧夜白單手靠在車窗處,一手掌控方向盤,目視前方連看都沒看陳悠悠一眼,「沒事。」
「騙人的吧。」陳悠悠伸手把吹亂的發撩到了耳後,露出了好看的天鵝頸,「你今天奇怪得很,怎麼看都不正常。」
「有什麼不正常的。」
「你已經很久很久都沒送過我了,今天突然主動開口,讓我總覺得你心裡有事。」
「沒有。」他仍舊是那兩個字。
陳悠悠鼓著腮幫子,「不說算了,反正難受的又不是我。」
「你跟秦衍最近怎麼樣?」
話題轉得太快,陳悠悠險些沒有反應過來,「秦衍?」
「哦,好著呢,特別好。」陳悠悠實話實說,「他挺寵我的,連廚房都沒讓我下過,賺的所有錢幾乎都花在了我身上,有時候我很心疼他,覺得他太辛苦。」
「我跟他說我不要,我不缺,但他就是不聽,很多時候都背著我悄悄買。」一想到秦衍,陳悠悠總是滿臉幸福的樣子,「反正,他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的男人,大叔,我眼光不錯吧。」
顧夜白的餘光終於落在了她身上,陷入愛情的人全身都彷彿在發光,唇角的笑容那樣的幸福和自然,曾經,果兒就是這樣啊。
只是,她再也不會在他身邊,對他這樣笑了,她看向他的那雙眼,再也不會落滿了星辰。
她只會禮貌和客套跟他說話,連他想要替她擦眼淚她都下意識的躲。
「不過好奇怪誒大叔,你怎麼會突然關心起我和秦衍?」
「關心你們不行?」
「不是不行。」就是奇怪啊。
「明天周末,你準備幹什麼?」
這話題轉來轉去的,陳悠悠覺得心臟都快受不了,「還能幹什麼,不就是陪秦衍嗎?」
「你跟他說,你明天有事。」不是徵求她意見的語氣。
「啊??」陳悠悠一頭霧水,「為什麼呀?」
「明天跟我去見個人,陳悠悠,我需要你再裝一次我的未婚妻,就一天。」
「……」陳悠悠伸手撓了撓頭皮,又撓了撓頭皮。
半晌后,唇瓣微微張合,「不會是見唐姐姐吧?」
畢竟思來想去,現在已經沒人需要顧夜白這樣大動干戈了。
除非,他心裡的那個唐果兒。
「是。」顧夜白沒否認。
這一刻,陳悠悠終於明白了,他今晚所有的異常也都能說通了。
難怪他這樣反常,看樣子是見過前妻了。
而且她說明天,那不就代表她前妻現在就在這座城市裡?
陳悠悠不笨,她心裡大概懂的事,就沒必要再問,但是,「為什麼要故意讓她誤會?」
「大叔你那麼喜歡她,按道理說,該讓她知道啊,你帶我去,這誤會不就越來越深了嗎?」
顧夜白笑了笑,眼中有苦澀,「她說,想要親眼看到我過得很好,她才放心,那便讓她放心吧。」
「她過得好嗎?」
「挺好的,她現在的老公和她青梅竹馬,一直對她不錯。」
雖然顧夜白表現得很平淡,可陳悠悠聽在耳里,卻只覺得心酸,「其實,是大叔你想讓她放心,讓她毫無心理負擔的活著吧。」
「隨便吧。」
「我知道了,你明天來接我。」
到了江山一品,陳悠悠利落的下車,「車你開回去吧,反正你明天還要來接我的。」
「行。」顧夜白沒拒絕。
就在他轉動方向盤,準備離開的時候,陳悠悠突然靠到了車窗上來,「大叔!」
顧夜白側過頭來睨著她,「什麼事?」
「如果唐姐姐心裡還喜歡你怎麼辦?那她看到你帶我去,她會不會覺得很傷心?」陳悠悠的眼圈紅紅的,「我總覺得,唐姐姐她沒放下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就是這樣覺得的。」
「都說女人的感覺最准,更何況,真正相愛過的人怎麼可能輕而易舉說放下就放下,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和秦衍迫不得已分開了,我絕對不可能放下的,哪怕我和別人結婚。」
顧夜白凝視著她的眼,靜默了許久,「如果她傷心,我就帶她走。」
末了,補充了四個字,「不擇手段。」
陳悠悠本來挺替他難受的,結果聽到這話,驀然就笑了出來,「你說的哦。」
「嗯。」
「那咱們明天就試試吧,大叔,要說話算話。」
陳悠悠沒等他再回,開心的蹦蹦噠噠進了小區。
顧夜白坐在駕駛室,抬頭看了眼暗沉沉的天空,近乎自言自語,「再試一次吧。」
哪怕失望了千次萬次,哪怕他的心碎成了渣滓,但看到她的那一眼,想到恩恩朝他伸出的雙手,他寧願重蹈覆轍,還是固執的不肯放棄,想要再試一次,不管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