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6章 是他顧夜白唯一的救贖
「而且這次過來,你和大叔偶遇后,是你提出來要見我的不是嗎?是你想要知道大叔過得好不好,是你主動再和他牽扯上的,你不能那麼自私,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大叔的心一次次攪碎。」
「大叔他做錯了什麼呢?他什麼都沒有錯,如果一定要說他錯,那他的錯不過就是太愛你了而已,你不可以仗著他愛你,就為所欲為,去踐踏他的一片真心。」
「恩恩也是大叔的孩子不是嗎,你從來沒有問過大叔是怎麼想的,就私自替他做了決定,你覺得這樣對他來說公平嗎?」
「如果我是大叔,我一定想盡千方百計的把自己的孩子搶回來,不惜一切代價,唐姐姐你知道的,憑他的能力他做得到,畢竟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只是捨不得讓你為難而已,才選擇默默承受。」
「他那麼替你著想,可是唐姐姐,什麼時候你才能替他想一想呢?什麼時候也能不顧一切,義無反顧的拋下所有,重新回到他身邊去?」
「他為了你,什麼都沒有了啊,連阿姨都被他氣得瘋瘋癲癲了,現在只有幾歲的智商,你還要他怎麼樣呢才肯罷休,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會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是錯的?」
停車位上,唐果兒坐在駕駛室,雙手握著方向盤,車子卻沒有發動,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有說有笑,可她卻什麼聲音都聽不到,目光獃滯的看向這個模糊的世界,眼淚無聲的,不停滴落。
她全身都止不住的發冷發顫,腦海里回蕩著陳悠悠的聲音,即便她已經離去,那聲音依舊揮之不去,「大叔說,讓我給他兩年的時間,等到兩年後他會解除婚約,還我自由。」
「等到兩年後,我就不用再顧忌其它,不用再擔心秦衍吃醋,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跟秦衍在一起,手牽手出現在任何公眾場所,他需要的只是兩年時間而已,因為阿姨的身體狀況,大約活不了那麼久。」
「大叔他只是想,好好演這場戲,讓阿姨不留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但我們都沒有想到,會有人從中作梗,破壞掉我們原本計劃好的一切。」
「那天我在秦衍家裡住,阿姨找上門來,我和秦衍的事情敗露,讓阿姨無法接受,她以為是我背叛了大叔,私底下和野男人鬼混,結果氣進了醫院。」
「我以為大叔會解釋,會讓我道歉,會為了阿姨的身體去找各種理解借口搪塞過關,可是大叔沒有,大叔竟然把真相告訴了阿姨。」m.
「大叔說,他和我本來就是為了她的病在演戲,大叔說,你嫁人了,嫁給了別的男人,對方的家裡人對你很好,哪怕你二婚,也把你當成寶貝一樣稀罕。」
「大叔說,你懷孕了,在你們離婚之前,顧家的種,當時你們誰都不知道,只不過,現在你們的孩子姓左,叫別的男人爸爸,他對阿姨說,姓左挺好,隨便姓什麼都好過姓顧,好過生在這樣的家庭。」
「大叔說,這是顧家自作自受,不必覺得委屈,他們每個人都該受著,大叔當時或許是太絕望了,又或許是和阿姨抱著一起死的決心,才會把事實全盤托出,那樣的決絕不留一絲退路。」
「阿姨本來就是病人,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刺激,當時就吐血不止,大叔說要和阿姨打個賭,阿姨的腦瘤切除手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他要阿姨做手術。」
「賭贏了他陪阿姨活,賭輸了,他陪阿姨死,一家四口黃泉路上還有個伴,他說挺不錯。」
「不知道最後是不是老天爺見他太苦,實在不忍心,所以給了大叔最後一線希望,讓阿姨活了下來,不過手術後遺症,阿姨傻了,智商只有三四歲,一個好端端的家,不知為何落得這樣凄慘。」
「後來,大叔恢復了正常,該工作工作,該應酬應酬,一有空就回來看阿姨,可是只有我知道的啊,大叔活得像行屍走肉,再沒有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每每看到他這樣,我心裡不知多難過。」
「唐姐姐,他為了你一無所有,一敗塗地,甚至連解脫都求而不得,只能孤獨終老,你忍心看他一輩子這樣下去嗎?你真的捨得嗎?」
「大叔他,明明是你愛過的人啊,和你在一起六年,每天小心呵護你,你曾經的合法丈夫,你就不可以為了他,勇敢一點嗎?哪怕是掙扎一下都好,至少好過現在的麻木不仁。」
「我真的好希望,大叔愛的人,和大叔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真的好希望,大叔他很有眼光,沒有看錯人,而不是讓我懷疑他,當初到底是怎麼看上的唐姐姐。」
「抱歉,是我失態了,我不該說這些不好聽的話,我只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了才來找的你,來告訴這些你或許不知道的事,所以唐姐姐,看在大叔一片痴心的份上,你救救他的。」
「在這個世上,除了你,沒人幫得了他,也沒人救得了他。」
「只有你,只有你唐果兒,才是他顧夜白唯一的救贖。」
眼淚越來越大顆,越掉越多,花了她臉上的妝。
肝腸寸斷,原來真的有肝腸寸斷呢。
她痛得彷彿所有的內臟絞在一起,寸寸斷裂。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但就在此時此刻,她覺得有一種蝕骨的痛,讓她每一秒都痛到意識混沌,全身都在疼,整個內臟都碎得疼。
她疼到好似再也控制不住,用腦袋去砸方向盤,一下下的砸,重重的砸,下一秒,嚎啕大哭。
唐果兒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那麼多個小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下來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車開到家的。
她一下車,保姆看到她被嚇到了,「太太?」
怎麼能不被嚇到,她一臉的妝花得烏七八黑,額頭處紅腫,頭髮蓬鬆凌亂,活脫脫像個犯了病的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