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散
殿門轟一聲的被推開,玉美人髮髻凌亂,眼如核桃一般跪在地上:「大王,大王明察,胡亥公子一直都在病中,我在左右悉心照料,都是做母親的人,臣妾哪能有這樣狠心……」
嬴政收起了不羈的眼神,冷漠遍布全身,他轉身替洛纖纖掖好了被角:「你說不能受風,蓋好了。」
「大王……」
嬴政猛的回頭,看著跪在門外的玉美人:「你這幾年在後宮興風作浪,本王不是不知,只是不願意理。你以為這金蟬脫殼之計就想瞞過本王的耳目!」
玉美人痛哭:「大王,看在胡亥公子的份上饒過臣妾一命,臣妾願去雍城替大王孝敬太后……」
嬴政沒有說話,轉身向几案旁走去,像是要去倒茶。
趙高連忙進來,搶在嬴政抬手之前滿了一杯熱茶遞到嬴政手上。
嬴政沒喝,又向洛纖纖走去,趙高跟在後面亦步亦趨道:「大王,玉美人好歹枕邊盡心服侍大王幾年,大王還請看在胡亥公子尚幼的份上,就……」
嬴政猛的止步。
趙高沒剎住,腦袋磕上了嬴政的右臂,嬴政手上的熱茶灑出,順著手裡滴落在地。
趙高驚得通一聲跪下,把頭磕的通通通的響。
「她不可以死……」嬴政冷冷的說:「那你死!」
趙高在後面徹底的沒了聲音。
嬴政自顧自的走到洛纖纖身邊,將手裡的茶送到洛纖纖的嘴邊看也不看跪在門外的玉美人。
洛纖纖將臉隱在嬴政的黑色王袍里,手不自覺的環上他的腰肢,別怪她。玉美人既然是胡亥的母親,而這個她又這樣設計陷害她血崩置她於死地,恐怕連扶蘇她也不準備放過吧,如果她不死,那以後……
後宮這個泥潭,洛纖纖不準備踏進去,殺也好,遷也好,讓嬴政自己解決。
膳食足了,加上徐福醫術上的照料,洛纖纖覺得自己的衣帶漸緊。偶兒也不需要額外的奶娘,皺巴巴的老鼠臉已經長開,光滑細膩,睜著黑圓的眼睛,不愛哭,卻愛極了笑。
先前擔心他眼睛里有斜視也漸漸的好轉了,嬤嬤說,剛生下來的孩子有些就是這樣的。
親自餵奶雖然有些麻煩,主要是麻煩在這裡三層外三層的穿戴上,不過天也漸漸轉暖了,徐福倒是聰明,給她設計了幾款類似清代馬褂的衣服,她穿著雖然不倫不類,不過餵奶倒是方便很多。
晚上,偶兒又餓了,這孩子不哭,就是到處抓。洛纖纖被他抓醒,連忙解了扣子餵奶。嬴政坐在几案旁還有國事要處理,時而會有翻動竹簡的聲音。
幾個月來,嬴政已經默認了偶兒的存在,雖然不喜歡他,不過偶爾的安靜倒是讓他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所以這點上,她和嬴政相處的還是不錯。
嬴政朝著榻上的洛纖纖看了一眼,又轉回去看他的奏摺,半天沒有聽到聲響。
忽的,他暴躁的把几案踢翻,拔了定秦。
洛纖纖被他嚇住,不知道這個霸王又發什麼脾氣,連忙折了角度把偶兒擋住。
定秦沒有瞄向洛纖纖,而是在空中舞動了一陣,斬落了香檀,嘩的一聲碎落在空中。
偶兒也停止了吸奶的動作,睜著眼睛看著她娘,洛纖纖安撫道:「別理他,他幼稚。」
偶兒繼續吸奶,漸漸的閉上了眼睛,睡著。
嬴政卻一怒而起,跳的老高:「你說誰幼稚!」
「偶兒。」洛纖纖把偶兒包好,又緊貼著放在了shen邊,說:「半夜不睡覺,勁瞎折騰。」
嬴政氣呼呼的看著洛纖纖,額前因為舞劍而冒出密密點點的汗珠。洛纖纖挑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下了塌對嬴政說:「很晚了,睡吧,明天再看。」
嬴政挪了幾步,不安的低著頭,又看了看榻上的偶兒,又轉回几案邊:「還是閱完再睡。」
可他真坐下,手裡的竹簡翻了兩下,便又站了起來:「我還是去偏殿睡吧。」剛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被嬴政這樣一鬧,洛纖纖的瞌睡勁也沒有了,翻來覆去半天也沒睡著,想起嬴政出了一shen的汗,便又起來,用心的泡了壺茶,往偏殿給他送過去。
殿門半掩,正要推門進去,就聽到裡面有嚶嚶的女聲。
「大王,請慢用。」
原來早就有人給送來了,現在咸陽宮中沒有的妃子和美人,宮女就有機會往上爬了。
洛纖纖止步站在門外,透過門縫看著裡面,一名窈窕的宮娥掂著腳尖,依著嬴政的王袍用手上的香絹小心翼翼的給嬴政抹著汗:「大王一身汗,讓奴婢來替大王擦拭。」
洛纖纖注意到,這次嬴政沒有惱。
宮娥擦了汗,連忙躬身退到一邊,柔聲道:「奴婢告退。」
洛纖纖笑了,知進知退,懂得掉男人的胃口,看來也是個聰明的宮女。
嬴政一直沒有說話,她倒退著出了偏殿,關上殿門,一回頭看到洛纖纖嚇了一跳:「洛……洛姑娘……」
洛纖纖點點頭,這宮娥慌忙的退下了。
殿內,嬴政淡淡的問趙高:「這個宮女是誰?」
趙高回:「稟大王,是以前熹寧殿的宮女,在宮裡也有些年頭了。」
嬴政嗯了一聲,說:「你該知道怎麼辦?」
趙高點頭:「奴才明白。」
洛纖纖捧著茶,緩緩走回寢宮,茶的熱氣散了,冰著手,有些涼。
嬴政一個晚上沒有回來,洛纖纖睡的又晚,一直到中午才醒來,下意識的一摸,偶兒不在身邊,想來是被嬤嬤抱走了。洛纖纖無心梳妝,只是揀了個清涼的小衫穿在身上,去外面曬太陽。
坐在徐福給她編的藤椅上,洛纖纖搖搖晃晃的昏昏欲睡……
美夢被粗暴的吻打醒,唇上生痛,有雙手掀起她的衣衫,探入她的裡衣內。
洛纖纖拍打他,他雙臂鉗住她反貼了上來,追著她的唇一路吻。
「嬴政!」洛纖纖拚命的推開他:「現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