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恐懼的力量

在發覺槍兵蘭伯特-卡馬喬的文化程度，其實僅僅只比不識字的文盲稍微強一丁點之後，羅維不得讓凱瑟薇提供了語音支持，與蘭伯特-卡馬喬展開了利刃之下的對話。

所以，在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寶貴時間之後，羅維終於對蘭伯特-卡馬喬所屬的雙頭黑鷹傭兵團，為什麼會出現在蘇美那薩斯潰爛地穴這個亡靈之地，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唯一可惜的，僅僅只是蘭伯特-卡馬喬的級別太低，在雙頭黑鷹傭兵團里的地位僅僅只是小嘍啰的他，所知有限的很。

不過蘭伯特-卡馬喬提供的消息，倒也並不是完全都是價值很低的，因為羅維就注意到根據蘭伯特-卡馬喬的講述，雙頭黑鷹傭兵團與那些骷髏巨蜥騎士短兵相接的地點，是一處類似地下宮殿的群的地方。

當時，那五個被保護的魔法師，正在抄錄宮殿群那些兩人合抱粗巨石廊柱上的圖案，卻剛剛開始干這件事就被從地下宮殿中衝出來的骷髏巨蜥騎士所打斷……

所以毫無疑問的，那些巨石廊柱上面的圖案，肯定隱藏著什麼價值頗高的秘密。

羅維喜歡秘密，因為秘密多半與知識與財富相互關聯。

而在羅維逼問情報的這段時間裡，山崗之下追亡逐北的戰鬥也已經結束。

那個殺人取心的黃金階骷髏巨蜥騎士，在獲取了那個土法師的精血之後，並沒有繼續展開追擊而是返回了潰爛地穴之內。

所以很快的。其他那些普通的骷髏巨蜥騎士。也都紛紛返回了潰爛地穴。

羅維注意到。追的最遠的骷髏巨蜥騎士，也只追出去差不多二里地的樣子。

這是不是意味著，潰爛地穴里的亡靈在正常情況下的最大活動範圍，也就只有這麼遠？

《腐朽者的黎明》那本書里，作者奇科查科-露勃在實地考察了大量的亡靈之地后，最終得出了個未經完全證實的推論，他認為——亡靈之地應該存在著一處黑暗元素最富集的核心點，然後距離這個核心點越遠的地方就黑暗元素越稀少。所以匯聚於亡靈之地的亡靈就會在本能的控制下，不會過於遠離的亡靈之地，因為過於遠離之後它們就無法獲得亡靈之地內富集黑暗元素的滋養。

只可惜，奇科查科-露勃還沒來得及證實他的這個猜想推論，就在前往他打算前往的第三十六處亡靈之地的路上，染上了惡疾並在兩個月後死去。

在死前的這段時間裡，奇科查科-露勃所做的最後之事，僅僅只是最後一次將他的書稿進行了批閱修改，最終尚未完全修改完成就過世了。

或許唯一能夠讓奇科查科-露勃欣慰的，是他所著的《腐朽者的黎明》在他死後沒多久。就由萬法之環下屬的白巫師共濟會出資進行了出版。

而在看書的時候，羅維就覺得這個推論可能靠譜。而現在根據親眼目測的情況來看，奇科查科-露勃的推論差不多應該是正確的。

正常情況下，亡靈們似乎真的在本能避免遠離亡靈之地。

「羅維，我們要換個地方么？這傢伙的雙頭黑鷹傭兵團，應該有人看到了這個傢伙逃到了這裡，所以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找過來的吧？」

這時候，凱瑟薇卻如向羅維建議道。

雖然就凱瑟薇來說，她絕對相信羅維可以輕而易舉殺死那些冒險者，但這種戰鬥怎麼想都是毫無意義的。

羅維卻朝著凱瑟薇搖了搖頭，他並不覺得那些已經逃竄到兩里地之外的雙頭黑鷹傭兵團的傭兵，還有膽量已經毅力再跑回來。

一百多人被殺的只剩下了十來人，護送的魔法師也被殺的只剩了兩個，雙頭黑鷹傭兵團剩下的那最後大小貓兩三隻，已經完全可以用「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來形容了吧？

已經喪膽的傭兵，和被殺雞給儆嚇到的猴子，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所以在短時間之內，剩下的那些傭兵是絕對不會回來，就算是那些魔法師還想回來，但重新糾集起一夥願意為他們賣命的冒險者，需要時間。

因此，眼前這個在雙頭黑鷹傭兵團中完全屬於小嘍啰級別，之前能夠從潰爛地穴里逃出來也是全拼運氣而不是實力的蘭伯特-卡馬喬，還會有人還記得他這個人么？

嗯，也許會有人還記得蘭伯特-卡馬喬，但羅維不覺得還會有誰願意冒著風險，回來尋找他。

而事實似乎也確實如羅維所料，在那些骷髏巨蜥騎士陸續返回潰爛地穴之後，那些四散逃竄躲藏的幾個雇傭兵紛紛逃出了躲藏的地點，然後順著大道頭也不回逃離了蘇美那薩斯潰爛地穴。

「槍兵，看見了么？根本沒人還記得你，你對你的傭兵團來說……完全不重要。」

羅維在紙上，寫下了這樣的兩行文字。

這段文字中的一大半，都是槍兵蘭伯特-卡馬喬不認識的字，但在凱瑟薇的「翻譯」複述之後，可憐的槍兵神色一黯並最終朝著羅維點了點頭。

蘭伯特-卡馬喬很不想承認，但羅維寫在紙上的東西卻是他無法辯駁的事實。

「等一會兒，給我們做嚮導帶我進潰爛地穴，只要你能夠帶我深入到你們之前去的那個地方，我就給你一百枚金迦頓——現付。」

羅維很滿意槍兵的反應，所以他很快的就又在記事本上，寫下了這樣的一些文字。

在凱瑟薇再次幫忙將紙上的文字念出來之後，蘭伯特-卡馬喬的臉上露出了恐懼之色，他會想起了之前那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逃潰爛地穴的經歷。

「我拒絕！我不會再進去的！絕對不會！」

蘭伯特-卡馬喬大聲的叫嚷了起來，沒人願意做兩次同樣的噩夢。

「你確定？」

羅維終於又在紙上。寫下了蘭伯特-卡馬喬能夠全部認識的文字。但在這短短的文字被展示給蘭伯特-卡馬喬看時。手持雙持冰火雙劍的殭屍勛爵納爾遜上前一步，將雙劍交叉著架在了蘭伯特-卡馬喬的脖子上。

「選擇吧槍兵，是帶著一百金迦頓活著回家？還是現在就被殺死在這裡？」

在凱瑟薇幫忙讀出這句話的時候，羅維從虛空指環里調出了幾十枚金燦燦的金幣，並讓這些金幣如同下雨般嘩啦啦落在了地上。

金幣對羅維來說從來不是問題，只要能付出金幣夠解決問題。

而大多時候，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是真理般的存在——特別是現在這種要麼拿錢。要麼死的狀況之下。

「諸神在上，別殺我千萬別殺我，我改變主意了！真的改變主意！諸神啊……我願意給您做嚮導！別殺我……」

在快要尿褲子之前，可憐的槍兵徹徹底底的改變了主意。

「很好。」羅維殭屍臉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卻因為肌肉僵硬而露出了個頗猙獰的笑容，他想了想之後他又在記事本上接續寫道：「我喜歡和識時務的聰明人打交道。」

凱瑟薇替羅維念出了羅維所書寫的這些文字，接著又額外加了一句：「蘭伯特-卡馬喬先生，我們其實是好人，所以只要你不作出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好人？

好人。有把武器架在別人的脖子上，逼別人進入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危險地方。做該死的嚮導的么？

可憐的槍兵先生，心裡頭彷彿有一萬隻草泥馬滾滾賓士而過，可面對著沖自己「獰笑」的羅維，他也只能盡最大努力的朝向著羅維，調動肌肉回應了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呵——，不會的不會的，我一定會好好帶路，一定！」

蘭伯特-卡馬喬一邊艱難的笑著，一邊賭咒發誓的作著保證，保證自己會比小兔子還要乖巧。

只可惜，可憐的槍兵並不知道，他的笑容與語言在羅維眼中，卻其了讓可以真就淚流滿面的反作用——

這個槍兵，笑容是如此的猥瑣，所以一定不是個好人吧？嗯，看來要把他看緊些，免得他真的如凱瑟薇所說的，做出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羅維是這樣暗暗想著的，不過為了不刺激到可憐的槍兵，讓對方可以完成帶路的工作，羅維並沒有將這個內心活動，變成文字表現出來而已。

所以，在朝著蘭伯特-卡馬喬點了點頭后，羅維讓殭屍勛爵納爾遜緩緩收回了冰火雙劍，讓可憐的槍兵從隨時可能腦袋搬家的被脅迫狀態，變的稍微安全了一些。

只不過，在被雙劍架在脖子上時，因為害怕因為自己只要一動，腦袋就會搬家而動也不敢動的蘭伯特-卡馬喬，在終於可以安全的動彈時便直接雙腿打顫著癱坐在了地上。

這一方面是怕的，另一方面也是累的——從潰爛地穴中逃出來，就已經耗費了蘭伯特-卡馬喬幾乎全部的氣力，若不是一口恐懼怕死的氣撐著，他早就應該坐在地上了。

所以說，恐懼也會讓人，展現出平時絕對無法擁有的潛在能力。

而蘭伯特-卡馬喬剛剛所展現出來的潛能，已經類似於訓練有素的高階持劍者，才能掌握的持劍者技能「屹立不倒」了。

當然可惜的是，在場的諸人無論是蘭伯特-卡馬喬本人，還是羅維與凱瑟薇都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誰會相信一個怕死的槍兵，也可以屹立不倒呢？

無視了屹立不倒了老半天，但最終還是癱坐著倒下槍兵的羅維，第n次探出頭去從哨塔廢墟之後觀察情況。

羅維看見，潰爛地穴通往蘇美那薩斯廢城方向的，黑色荒草叢生的路上只剩下了幾具被殺死後，最終被遺忘掉的雇傭兵屍體，而所有骷髏巨蜥騎士以及四散奔逃的雇傭兵，則都已經各自返回了該去的地方。

「很好，我們差不多可以出發了。」

在確定真的沒問題了之後，羅維將這個內心活動，並沒有化作文字而是化作了揮手讓人跟上的動作。

凱瑟薇倒是在第一時間跟了上，但可憐的槍兵蘭伯特-卡馬喬卻還因為雙腿發軟，而癱坐在地的無法動彈。

「蘭伯特-卡馬喬先生，我覺得你最好趕緊把那些已經屬於你的金幣拾起來，然後跟上我們。要是做不到的話，說不定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哦……」

不用羅維吩咐，凱瑟薇就如是對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揣著粗氣兒的傭兵，善意的提醒道。|

凱瑟薇的提醒很有效，因為可憐的槍兵在一個激靈之後，就麻利無比的從地上跳了起來。

總之，蘭伯特-卡馬喬再次用他本人，證明了恐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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