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性的弱點

「羅維，你這是在幹嘛？」

當羅維把三塊刻好了魔法陣紋路的泥版，用四處尋找的亂七八糟柴火分別覆蓋住，然後又放火點燃的時候，凱瑟薇在火光中帶著滿臉的好奇如是問了一句。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

羅維在筆記本上，寫了這麼簡短了一句話之後，便從槍兵蘭伯特-卡馬喬的手中，將那也不知道究竟是放了什麼燃料，竟然數個小時都依然火光熊熊的鐵火把拿了過來。

三堆大火，很快燃燒了起來。

而差不多半個來小時之後，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的羅維，扒拉開了火堆將三塊已經燒結的陶板扒拉了出來。

情況還不錯，三塊泥版只有一塊被燒變形的廢了，剩下兩塊則處於隨時能夠用來做魔法實驗的完美狀態。

因為有目標，所以羅維馬不停蹄的小心翼翼托著兩塊泥版，再次躍回了機械飛馬的背上。

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羅維的第四次實驗，卻再次遭遇了失敗。

還好，羅維並沒有因為連續兩次失敗而氣餒，他在最短的時間內換了塊陶板進行了第五次實驗，這次……失敗他女兒終於來了！羅維成功了！

不過對羅維來說，問題卻又來了。

從理論上說，兩塊燒制完成的黑陶陶板，材質是一模一樣的，上面的陰刻的紋路也沒有分別，可用來做屍仆煉成實驗時為什麼會一成功一失敗？

這是純粹的概率或者人品問題，還是受了什麼本身或者外在因素影響的緣故？

羅維下意識的在思考著這個問題。雖然儲物戒指與指環裡面。還有數百份用來煉成屍仆的施法材料。可如果不是為了盡量減少施法次數，羅維他何必花時間研究這個「便攜型屍仆煉成v2.0」呢？

在將兩個陶板翻來覆去比對了一番，沒有發覺什麼明顯本身因素差異的羅維，絕對繼續經行實驗。

繼續進行實驗，倒不需要泰蘭特繼續抓野生殭屍了，因為在羅維嗬嗬做聲的命令中，隊伍已經頗為膨脹的冒險團再次向前移動了起來。

「把那個槍兵叫過來。」

發覺槍兵蘭格特-卡馬喬不需要吩咐，就「自覺自愿」舉著火把走到了最前頭之後。羅維草草寫了這樣一句話，並將筆記本遞到了坐在他身後的凱瑟薇眼前。

「蘭格特-卡馬喬先生，請過來一下。」

凱瑟薇擴展了羅維的要求，將其從命令句變成了祈使句。

為了保住自己的狗頭，事實上時刻注意著羅維這邊情況的蘭格特-卡馬喬，則在三五個呼吸之間就用堪比世界級短跑名將的速度，出現在了羅維與凱瑟薇兩人所騎乘的機械飛馬側前。

「啊，尊敬克爾蘇加德閣下，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蘭格特-卡馬喬用尊敬到不能再尊敬的口吻，沖著羅維點頭哈腰的問道。他口中的克爾蘇加德閣下自然也就是羅維的最新化名了。

在蘭格特-卡馬喬絞盡腦汁製作這土粉的時候，空閑狀態的羅維告訴蘭格特-卡馬喬。說他其實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巫妖閣下，所以蘭格特-卡馬喬可以稱呼他為「克爾蘇加德閣下」。

說來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畢竟對於試圖冒充巫妖的羅維來說，他記憶最深刻的的巫妖閣下，也就是克爾蘇加德了。

嘩啦——

在蘭格特-卡馬喬仰視的視線中，羅維翻手拿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錢袋，然後搖了一搖讓錢袋的中的金屬錢幣因為互相撞擊而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

蘭格特-卡馬喬動了動耳朵，他已經聽出羅維手中嘩啦作響的錢袋中，裝的都是……金幣。

這一袋，至少得有二十枚的樣子吧？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金幣，金佛利爾？金迦頓？金渡鴉？金迪奧？或者是其他金什麼？

蘭格特-卡馬喬暗暗的這樣想著，同時他也在猜測眼前這個自稱受人尊敬，但卻把他當作無償奴工使喚，並威脅不做事就砍他狗頭的巫妖克爾蘇加德閣下，到底想要幹什麼？

難不成，是覺得我活兒乾的棒，所以又要獎勵我？

切……你想多了蠢貨，這位強大的克爾蘇加德巫妖閣下沒宰了你，就已經很不錯了！

蘭格特-卡馬喬如此這般的想著，還沒等他想出個最終結論，他便看見羅維手中的錢袋劃了道弧線，向他飛了過來。

這下，連腦子都不需要動了，蘭格特-卡馬喬穩穩的就將錢袋抓了住。

「蘭格特-卡馬喬先生，鑒於你剛剛所作出的傑出貢獻，這些金幣將作為額外獎勵贈予給你。」凱瑟薇再次開始傳話，她略微停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所以，請繼續保持這樣的合作態度與幹勁，這樣你就能獲得更多的金幣。」

對現在因為手腳僵硬，所以完全已經不善於手工的羅維來說，有蘭格特-卡馬喬這樣的一個活人能幫忙代勞做事，他歡迎都還來不及的。

因此，拿出這麼些許小錢，來讓對方繼續保持旺盛的工作熱情，對羅維來說再划算不過了。

蘭格特-卡馬喬則是聞言一呆，接著他便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諸神在上啊，我這是在做夢么？這一定是在做夢的吧？只出力氣做了個粗製濫造木匣子以及磨了一堆土粉，就獲得了至少二十枚金幣的獎賞這種事情，連那些騎士小說里都絕對不會出現的吧？！

悄悄把錢袋拉開一條縫隙，確定裡面裝的的確都是金燦燦的金幣之後，巨大的幸福感瞬間就充盈滿了蘭格特-卡馬喬的心靈，這一刻羅維在蘭格特-卡馬喬心目中的地位，瞬間就上升到了僅次於幸運女神的高度。

對不起。高貴而仁慈的幸運女神冕下啊。卑微而無知的在下之前竟然還不知道感恩。錯誤的以為您根本沒有眷顧我這個可憐蟲……我錯了，我真的真的錯的離譜到家了，您哪裡是沒有眷顧卑微而無知的在下，您分明是無比的眷顧著在下才對！

幸福指數一瞬間超過了朝鮮人民的蘭格特-卡馬喬，覺得如果他的眼前有一座幸運女神神殿的話，那麼他一定會匍匐在隨便任何一位幸運女神的牧師腳下，向其禱告以及懺悔然後將自己從羅維這裡所獲得的財富的三分之一，慷慨貢獻給如此眷顧他的幸運女神。

話說回來。蘭格特-卡馬喬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確實是被幸運女神給眷顧了，因為如果羅維知道這隻狗頭此刻的內心活動的話，那就絕對會一邊罵「你丫就是個傻比」，一邊毫不客氣的將他「饋贈」給蘭格特-卡馬喬的那些金幣一個不漏的搜回來。

可羅維無法知道蘭格特-卡馬喬的心理活動，所以他在借了凱瑟薇之口勉勵了蘭格特-卡馬喬這麼一番之後，便控制著機械飛馬越過了呆立的蘭格特-卡馬喬向前走去。

「他該不會趁著這個機會，偷偷逃走掉吧？」

凱瑟薇貼在羅維的耳畔，輕聲的如是詢問道。

偷偷逃走？

剛剛那袋金幣以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會阻止這個狗頭生出這種念頭的。

如是想著的羅維。輕嗬了那麼一聲。

而如同羅維所猜的那樣，蘭格特-卡馬喬在呆立了那麼片刻之後。就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來，並「勇敢」的高舉著不滅的鐵火把一溜煙跑到了前頭。

看的出來，蘭格特-卡馬喬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還不深，所以他僅僅只是在快要追上當先開路的黑屠夫泰蘭特時，就明智的減慢了速度並將大半個身子都藏在了泰蘭特的身後。

對於泰蘭特這個力大無窮的黑屠夫，蘭格特-卡馬喬因為太有親身體會的緣故，而對躲在泰蘭特身後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儘管蘭格特-卡馬喬並沒有身處於最前線，但有了他這個生者的存在，那些在黑暗的潰爛地穴中摸索的殭屍與骷髏們，很容易的便紛至沓來的被吸引了出來。

這讓騎在機械飛馬上的羅維，不斷重複魔法實驗以獲取足夠充足實驗數據成為了可能，甚至他很快都還需要為實驗材料過於充足而發愁，所以不得不進行苛刻的挑挑揀揀——實力太弱的不拿來做實驗，長相太影響市容的不拿來做實驗，性別為公的不拿來做實驗，胸不夠大的不拿來做實驗，屁股不夠挺……咳咳咳，羅維可以拿他的心臟發誓，後面這三條挑選原則是不存在的！絕對不存在！

總之，在進行了共計一百組，也就是各五十組的對比試驗之後，羅維得到的這樣的實驗數據——

1號魔法陣陶板施法50次成功25次，成功率50%。

2號魔法陣陶板施法50次成功40次，成功率80%。

這可就真是奇怪了，兩塊陶板究竟有什麼差別，竟然導致施法成功率差別這麼大呢？

羅維一手一塊陶板，拿出玩大家來找茬的全神貫注精神，試圖找出兩塊陶板的不同，可有句話這麼說的來著？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

作為陶板的製造者，羅維他想要找出兩塊陶板上的細微差別，難度簡直高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我能試試看么？」

對羅維那副眼鏡都快瞅瞎了的樣子，非常心疼的凱瑟薇終於忍不住的如是提議道。

「嗬？」

羅維扭回了頭，將不解的眼神投在凱瑟薇的臉上。

「讓我試試看吧，或許我能找出來問題出在哪裡。」

凱瑟薇一直伴隨在羅維身邊，所以她當然很清楚羅維這老半天的折騰，目的究竟是為何。因此，凱瑟薇想要幫羅維解決這個問題，免得羅維這麼的辛苦卻什麼都找不到。

看著凱瑟薇，羅維在猶豫了那麼四分之一秒種之後，便示意凱瑟薇到他的面前來。倒不是羅維試圖藉機佔便宜吃豆腐，而是那兩塊陶板的分量可不輕，有白鐵階力量的羅維舉著沒啥問題，但要是喚作幽靈套人皮的凱瑟薇的話，恐怕唯一的結果就是直接墜馬跌進爛泥里。

凱瑟薇也很清楚自己的弱項在哪裡，所以她很快就按照羅維的指示，將自己的位置從羅維的身後調整到了羅維的懷中。

羅維繼續舉著兩塊陶板，以便於凱瑟薇能夠找出問題，但出乎羅維意料之外的是，凱瑟薇只是將兩隻手分別搭在了一塊陶板的中央，然後她就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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