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釋放

第二天，幾乎全球的各大電視報刊上面，全部刊登了一個奇特的消息：

「絕世」網游出現人間，掀起絕世巨大風暴。

按照消息所載，這款遊戲完全採用人體思維控制，模擬度可以達到95%，而且還有林氏集團和陳氏企業等幾家全球大企業的聯合擔保，更有世界銀行的對遊戲幣和現實貨幣實行兌換的承諾，幾乎一下子吸引了全球的絕大多數眼球。而且，據稱，遊戲將在一個月內，率先在中國等共十個國家發行共一千兩百萬個帳號，其中中國三百萬，其餘國家各一百萬，跳過遊戲內測直接進行公測，為期一個月。公測之後，將徹底開放《絕世》遊戲，到時，將會在世界各地統一發行遊戲頭盔，第一期為十億個。

畢竟幾大企業和世界銀行的擔保絕對不是鬧著玩的，因此，全世界各個角落對於這個遊戲的期待幾乎一夜間膨脹到了一個極限，無論是職業網遊玩家抑或是其它的人，從老人到青年，無不翹道企盼著遊戲公測的那一天。這個世界已經和平太久了，但是生活的壓力卻越來越重，各種各樣的重壓讓這個時代的人都已經直不起腰來了，人們迫切需要一種發泄工具來讓自己的心不至於流落瘋狂，但是現實世界之中，這些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而那些虛擬網游，普通的三D畫面根本就無法滿足世人發泄的需要，當然，有更多的人是看到了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商機和利益，也有一些人則是對於那號稱95%的擬真度抱著好奇的心思。總之，不管怎麼樣，絕世的推出已經讓這個寂靜了許久的世界再次震撼了。

此時，在一個海島上，一座酷似燈塔的奇怪建築之中，一個一身白色長袍的青年人正背對著身後的一群大漢，全神地注視著眼前的全息屏幕，不時滾過的，都是有關於絕世問世的消息。

「我要的資料呢？」青年男子關掉了全息播放，聲音冰冷地問著。

「少爺，我們現在所能查到的，只知道發出這款遊戲的公司是天宇公司，公司的所在，在中國的XM市，公司負責人不明，背後勢力不明!」

「廢物!」青年男子臉色一寒，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飛越而起，轉眼就到了那一批大漢的面前，一連串的「啪」聲響起，每個大漢臉上都印上了兩條五爪金龍。

「公司平時養你們是幹什麼的？有這麼一個公司你們竟然事先沒有任何的察覺，現在讓你們去查竟然連一個公司的負責人都查不到，你們都干吃飯的啊？」青年男子臉色鐵青。

「對不起少爺，但是這個天宇公司，事實上他是半個月前才開始註冊的，註冊人的名字已經完全列為國家特級機密，除非中國方面的國家元首肯發布特級緊急狀況令，然後，由他們的元首打開密鑰，我們才能夠查看這些資料。」一個漢子答道，聲音還是一如剛才那般，死氣沉沉，非常機械。

「哦？」青年男子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麻煩。一旦被列入國家特級機密，想讓黑客從網上進行截取的可能看來是完全沒有希望了，剩下的另一個辦法就是如剛才自己的下屬所說，但是，那同樣有等於沒。但是，青年男子當然知道這個遊戲一旦普及的真正恐怖之處，那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絕大的變化，尤其是那個遊戲幣與現實貨幣通用的承諾。儘管以前的每個網游都有過這樣的事情，但是，這個遊戲可絕對不會是以前的那些垃圾遊戲，這其後隱藏的黑幕確實太過恐怖了。

「繼續關注這個遊戲。還有，你們給我找上些人，公測的時候，你們都給我進遊戲去。」青年男子沉吟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給我也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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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我突然感覺自己的體內似乎充滿了力量，和自己之前每次醒來全身乏力完全不同，難道我昨天晚上沒有發狂？可是看著四周熟悉的幾張臉孔，而且人數比以前的又多了兩個，我知道自己狂化后的力量更為恐怖了，但是為什麼我竟然一點都沒有以前的那種感覺呢？

「少爺，你起來了。」李叔慈祥的笑容出現在眼前。

「李叔，我昨天晚上沒怎麼樣吧？」我緊緊地盯著李叔，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什麼。

「少爺昨天晚上沒有睡老實，所以我只好守在這裡了。」李叔知道我這半年來就是被這病痛折磨的整個人都變了，因此想要含糊過去，但是他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就算他再如何的掩飾，如果僅僅只是睡不老實，我身邊這八個塔一般的壯漢難道是用來擺設的？

看到我的臉再次陰鬱起來，李叔不由著急了。李叔是個孤兒，之後更是一直沒有成家，他幾乎都快把我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看待了，我這樣的變化，怎麼能不讓他擔心呢。

「少爺，洗漱一下吃飯吧。」李叔是一個木訥的人，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我，只好從物質上來給我關懷了。

「嗯。」我點點頭，不敢讓李叔擔心，當然，更加有我親愛的老爸老媽。這半年來，我的沉悶，也讓這個家失去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大家都不敢在我面前表露出一絲歡喜，再加上我的性格越來越孤僻，爸媽和李叔還有一眾僕人的臉上已經許久看不到笑容了。

揉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錯了，老爸老媽竟然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

「兒子!」老爸興奮地沖了上來，把我抱起來原地轉了一圈，就像是小時候一樣，可是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性格更是不如從前，一時間都有種奇怪的感覺。但是，當老爸把我放下來的時候，老媽又一把把我拉過，緊緊地摟在懷裡，那力道都足以把一個鐵桶給箍破了。但是奇怪的卻是，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確實太出乎意料了。

「哦，我忘了……」老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迅速地鬆開了我，卻看著我一臉的平靜，似乎沒有半點的痛苦之情，不由奇怪地看向了老爸，恰好後者也用同樣的眼光看向了她。

看著老爸老媽日漸消瘦的臉，我的心不由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剛入中年的他們頭上怎麼會有那絲絲的白髮呢。我不由輕笑道：「老媽，儘管你的兒子很可愛，你也不至於用這種眼神看我吧？」

「……兒、兒子，你，你剛才說什麼？」老媽激動得都說不成話了，自從我得了那怪病之後，甚至就連他們我都很少說過話，更不用說像現在這樣的口氣了。老媽喜出望外地看向老爸。

「老公，剛才，兒子笑了。」

「嗯。」老爸的眼光中也有著一絲驚奇，更多的，卻是欣喜。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心內滿是感動，有這樣的老爸老媽，我還有什麼理由讓自己再這樣繼續下去呢。

「兒子——」老媽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把我摟入懷裡，我甚至可以感覺得到老媽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著，心管內心感動，但是再怎麼說，我好歹也是二十歲的青年小伙了，對於這樣的舉動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哎，老媽……」我一邊說一邊把老媽推開。

「這孩子，還害羞呢。」老媽看到我臉上的紅暈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畢竟知子莫若母嘛。雖然嘴上說著，但是老媽還是把我放開了。一直以來，他們就從來沒有把我當過大人一樣看待，在他們的眼中，就算我已經兒女成群，我依舊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老爸，老媽，今天我想去學校看看，行嗎？」我幾乎是哀求地向老媽求著，在家裡，除了那個令所有人都頭疼的老妹之外，老媽才是整個家的決策者，只要老媽點頭同意，老媽那邊絕對也沒有意見的。

「這……」老媽有些為難了，她也不想把我一直這樣關著，可是又怕會出什麼事情。

「老婆，讓他去吧。」老爸難得地幫著腔，「反正，最多多叫幾個人跟著，不會有什麼事的。」

我很奇怪地看著老爸，一直以來，雖然他也很隨著我的意，但是只要老媽不同意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我的，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敢和老媽唱對手戲，確實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好吧。」老媽點了點頭，反正今天我的情緒似乎不錯，應該不至於導致病發，更重要的，在一片黑暗之中走了半年，終於看到了點希望之光的她心情也開朗了起來，總算是同意了。

「老媽萬歲!」我不由高興地跳了起來，沖老媽的臉頰親了一口，急急忙忙地就要往外沖，連衣服都忘了換，還是李叔在後面提醒，我才恍然地換了衣服，急匆匆地就往外跑，連老媽在後面叫我吃飯都沒有理會。要知道，我正值青春年少，半年來一直在這幢屋子裡過著監獄般的生活，儘管衣食住行樣樣都不缺，甚至可謂奢華，但是，這一切比起失去自由而言，更讓我覺得痛苦。

「李哥，你多帶幾個人，跟在他後面，能不打擾他就不要打擾，今天就讓他玩得高興點吧。」老爸很體諒我地對著李叔道。

「是的，老爺!」李叔應了聲，退出房間，悄悄地跟在我後面而去。

「看，都是你把他給寵成什麼樣了。」老媽有些不滿地對著老爸道，嘴角卻掛著一絲微笑。

「我哪寵了，從小到大還不都是你護著，要不然能成這樣？」老爸心情一高興，竟然口無遮攔，竟然把這種只能供五臟之間交流的話都說了出來。

「林一鳴，你剛才說什麼？」老媽一把撕開溫柔背後的面具，頓時聲高八斗。

「我……我……」老爸一下子慌了。

一會兒，房間里傳來一聲痛苦的慘叫，家裡所有的人都不由露出笑臉，消失已久的林家鬧劇終於再次拉開序幕了。

我把車停在了校門口，徒步向校門走進。除了家裡，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學校了，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到現在這個還未曾進過的大學，都一樣，因為那裡面有許多外面的花花世界所沒有單純和笑容，在這裡，你可以張揚個性而不用擔心周圍的環境，所以，終於被「放」出來的我，第一個要來的地方，自然就是學校了。

學校是私立的，說白了就是我家自己的產業，但是，老爸老媽卻極少介入這其中的事務，而是完全放任給校管理會進行管理，學校倒也爭氣，不到幾年的功夫，已經發展成為一所名校了。據老爸所說，在這學校里有三種人，一種是非富即貴，依靠各種關係和金錢踏進來的，只不過人數較少，一種是憑自己的能力考上來的，當然，各種費用都得自理，這種人最多，最後一種，就是那種學習成績特別優秀，無論家裡環境如何，學校一律統一免除各種費用，而且在校期間提供各種補助，雖然只是像征性的，但是至少可以保證衣食無憂，條件則是畢業後到固定的工作崗位工作三年，當然，這類人的數量更加稀少，但是，也確實為此吸引了許多的高尖人材。看來老爸在生意這方面的頭腦絕對要好過老媽。

學校是開放式管理，所以我也沒有受到任何的詢問就進去了，我當然知道李叔他們肯定在後面跟著，但是只要他們不要上前來扮演保鏢的角色，我也就由他們去了。

雖然家勢很好，但是老爸老媽自小就對我進行貧苦教育，而且對我的身份更是一直進行著極好的保密工作，所以從小到大，除了在家裡，我過的都是與常人無異的生活。一個人在學校里漫無目的地逛著，心情漸漸地也越來越好。大學果然就是大學，與高中那種極具規律的死氣沉沉的生活完全不同，不時有幾個學生走過身旁，好奇地看我兩眼，甚至甩都不甩地大道通天各走一邊。我也發現，學校的各個角落裡才是最受歡迎的，要嗎就是獨自捧著書本埋頭苦讀，要嗎就是一對情侶彼此親熱著，我不由感嘆現代的人怎麼都有點像是老鼠，怎麼喜歡往角落裡鑽了？

大學里的一切對我都是如此的新奇，漸漸的我也忘了要遍游整個學校的初衷，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關注起來來往往的人群了，他們的神色、他們的步伐，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自由，完全與我所經歷過的學習生涯完全不一樣。但是，很快的，我的神色就黯然了，我知道，今天一過，我就又得重新回到那種日子了。儘管因為從小的教育，我是一個很容易知足的人，但是，對於自由的渴望，那是人與生俱來的天性，沒有人能夠抗拒自由所帶來的巨大魅力。

有幾個女生走過。或許是因為我臉上濃重的憂鬱吧，其中的一個不由朝我多看了幾眼，那雙大大的眼睛里滿是好奇，我想她肯定是在奇怪為什麼一個那麼年輕的人的眼中竟然會有如此滄桑的眼神吧。

禮貌地朝對方笑了笑，她也很大方地回笑了一下，又朝我看了一眼，這才追上她的同伴，一路而去。

抬頭看了看天，依舊那麼藍，藍得有些憂鬱。

沉沉地嘆了口氣，向校門口走去。我還不知道的是，有著另一條路，要讓我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