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焚燒,清水出現
楊硯卿一愣:「這兩本《氣運錄》有下落了?」
江老爺子說道:「在曲老大手上。」
「什麼,曲老大?」楊硯卿萬沒有想到會是曲老大弄走了兩本《氣運錄》,不禁搖頭:「知人知面不知心。」
楊世間似笑非笑地看著楊硯卿:「早和你說過,面相不代表一切。」
江老爺子說道:「東西在他手上不假,不過,不是他偷的,兩位千萬不要誤會,是北派有人而為,讓曲老大查了出來,所以這才到了他的手上。」
楊硯卿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江老爺子,能否幫在下一個忙?」
「儘管說。」江老爺子說道。
「替我轉告曲老大一聲,這兩本《氣運錄》是贗品,根本沒有任何價值,可以對外宣布此事,還有,最好燒掉。」楊硯卿說道:「這東西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為免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現在是時候處理了。」
「我明白了。」江老爺子說道:「天一亮,我就去。」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告辭了。」楊世間說道:「硯卿,我們走。」
走到門口,楊硯卿突然轉身,看著江老爺子的眼睛:「我們走後,您會安葬馬鍋頭嗎?」
江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他臨終的夢想已經無法實現,讓你們發現或許是在告訴我,這件事情該有一個終結了,你們放心,我會好好安葬他,以後我也能睡得安穩了。」
楊硯卿點頭離去,兩人在夜色的掩護下往城外走,走在茫茫的夜色中,將身後的繁華遠遠地拋在身後,只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楊世間突然停下來了:「硯卿,你對外宣布《氣運錄》是贗品,又讓曲老大燒掉,這等於是把所有的焦點拉到自己身上,你當然清楚這麼做的後果,這是與那些人正式為敵了,東瀛人和孔家代表的人會不停人追蹤你。」
「自然,東瀛人我會和他們做一個了斷的。」楊硯卿說道:「至於孔家的人,他們其實是最可怕的,他們的意志不是一成不變的,根據情況的變化在發生變化,最難以捉摸,時而與我為友,時而會與我似敵似友,更有可能,直接成為敵人,對付他們遠比對付絕對的敵人——東瀛人要難得多。」
楊世間嘆了一口氣:「看來我老了。」
楊硯卿說道:「爹,走吧。」
身後一個影子閃了一下,楊硯卿迅速地轉身,飛撲過去,腿橫掃出去,對方居然不避讓,直接抱住了楊硯卿的腿:「是我。」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楊硯卿的眼睛突然模糊了,眼前的這張臉完全看不清楚,他搖了搖頭,對方已經鬆開手,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和三姐在這裡進行其它的任務,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所以才追過來的,是不是嚇到你了?硯卿?」
楊硯卿退後了幾步,眼前的人兒終於變得清楚些了,是謝七,她是男裝的樣子,一身利落的黑色衣褲,長發包裹在帽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眼睛裡面盛滿了擔憂:「你從十里洋場出來?」
楊世間感覺到了什麼,快步走過來,突然說道:「硯卿換了衣服,雖然臉上沒有大動,但是看上去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你居然可以一眼認出來。」
謝七笑道:「那也只是看上去的感覺不一樣。」
楊世間有些動容,突然走到一邊,謝七看著楊世間,眼神里劃過一絲狐疑,楊硯卿說道:「他是我的父親楊世間,也是你認識的人——曹瘋子,也是百江湖。」
謝七完全愕然,楊硯卿說道:「我們還有事要辦,馬上就要走。」
謝七扯住楊硯卿的衣角,眼神閃動:「我不知道你最近經歷了什麼,離開十里洋場這段期做了什麼,但是,保重。」
楊硯卿堅硬的心瞬間融化了,謝七轉身離去,消失在附近的巷道里,楊世間走了過來:「人已經走遠了,不用再看了,我們要儘快出城。」
再說謝七走過拐角,身子就貼在牆壁上,聽著遠去的腳步聲,雙眼突然泛紅,洪三突然走了過來,大大咧咧地說道:「七妹,人都抓到了,這些傢伙,居然敢和洪門作對!七妹,你怎麼了?」
「沒事,沙子迷了眼睛。」謝七笑道:「走吧,回去。」
洪三狐疑道:「七妹,你鮮少這樣的,是不是想楊老闆了?」
「三姐!你胡說什麼呢。」謝七堅持道:「我早說過了,孔令錚也好,楊硯卿也好,我,我沒有嫁人的打算,他們都只是朋友,出生入死過的朋友。」
洪三盯著謝七的眼睛許久,終於說道:「你要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旁人說再多也沒有用,不過楊老闆真是的,就這樣離開,連句話也沒有,真像他的風格,我們還真管不上,以後見面,也算是沒什麼干係了,走吧,七妹,該回去了。」
楊硯卿和楊世間出了城,直接往城北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楊世間說道:「這位謝七小姐也是戴局長的侄女吧,出身倒是與孔公子匹配。」
「爹,我知道您想說什麼。」楊硯卿說道:「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差給孔令錚,我只是擔心自己不能給她平穩的生活,如果要把她牽扯進來,我寧願將這份感情埋藏在心裡,經過了奶奶和娘的事,爹,您覺得我應該毫無顧忌地去表達嗎?」
楊世間嘆息一聲:「要是因為先輩的事情讓你在感情上也猶豫不決,我就無話可說了,只能讓你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位謝七小姐眼睛里有對你的眷戀,不過,看得出來她也在扼制自己,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讓她也同樣猶豫,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保持現狀吧,畢竟現在大家前路未知。」
兩人回到小山村時已經是蒙蒙亮了,他們借宿在其中一戶農民的家中,付了一些錢,要了兩間房子,此時,吳老六一直在院子里打轉,門一推開,他便大步走過去:「大哥!」
「怎麼還不睡?」楊硯卿責怪道:「我們現在必須保證足夠的休息,這樣反應力才足夠。」
「我睡過了。」吳老六說道:「大哥,十里洋場的情況怎麼樣?」
「還算平靜。」楊硯卿說道:「去弄清楚了一些事情,江老爺子還是自己人,兩本《氣運錄》也找到了,接下來,只等得到一些確定的消息,我們就要進行下一步行動。」
「下一步行動,要往哪裡去?」吳老六問道。
齊石走出來,打了一個哈哈:「那是我和大哥的秘密基地,一般人可不讓去。」
吳老六翻了一個白眼:「你不說,一會兒也能知道。」
楊硯卿要等的是《氣運錄》的確被燒毀的消息,直到一天以後,齊石喬裝進去打聽,果然《氣運錄》是贗品的消息已經被放了出來,曲老大接到江老爺子的消息,十分配合,如今,所有的矛頭直指楊硯卿,齊石回來,脫下帽子便說道:「大哥,你這是為自己準備的護身符?」
「沒錯,《氣運錄》都是贗品的話,這些人什麼都拿不到。」楊硯卿說道:「他們只能求我了,那些東西只在我的腦子裡。」
楊硯卿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所以,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不是要去我們的秘密基地嗎?」齊石有些納悶:「我們要回十里洋場?」
楊硯卿微微一笑:「我幾時說過要去那裡?」
吳老六沒忍住笑,齊石尷尬地摸摸頭:「還以為要繼續飄泊呢,我都做好這種生活的準備了,現在突然要回去,感覺像做夢一樣,真想念我那張大床啊。」
楊硯卿說道:「回去會有不少訪客,恐怕歇不下來。」
齊石故意說道:「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沖著大哥來的,大哥好好接待就可以了,我可要好好地吃一頓,睡上一通。」
楊世間與舒易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地說道:「我們不去。」
楊硯卿早料到了,說道:「爹和三爺爺要留在外圍,一來更安全,二來我們也需要外面有人盯著點,及時提醒我們外面的情況變化,只是,你們一定要小心。」
「兩條泥鰍在一塊,會讓人滑手的。」舒易說道:「說什麼姜還是老的辣,定然是有道理的。」
楊硯卿附在兩人耳邊講了幾句,又將一把鑰匙放到楊世間手上,吳老六猜想就是齊石所說的秘密基地的所在了,他不免有些好奇,扯著齊石到一邊:「究竟是什麼地方?」
「藏身之處。」齊石說道:「真要到那個地方的時候,說明我們的情況到了最糟的時候了,現在只是給老爺子預備一下。」
吳老六抓抓頭:「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你小子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到底是和我大哥有更多共同的秘密,哈哈。」齊石這種時候還在炫耀:「你呢,還是慢慢來吧,花個三五七年,就能弄清楚了。」
一番合計下來,一行人一分為二,楊硯卿好好地梳理了一下,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和鞋子,天色大明以後,三人便堂堂正正地回十里洋場,走進熟悉的街道以後,就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氛,身後的人群格外擁擠……
「這些人真是,堂堂正正地回來,馬上就被盯上了。」吳老六氣惱道:「真想好好收拾他們。」
「不用著急,這才剛剛開始呢。」楊硯卿說道:「就讓他們跟著吧。」
回到家門口,看到門的鎖,楊硯卿便笑了一下:「我們的房子也是多災多難了,不知道被人搜了多少回了,走了以後,沒少被折騰吧。」
齊石掏了鑰匙開門,推開后,屋子裡已經飄了一層灰塵,陽光照進來,灰塵便騰騰地冒起來,門關上了,陽光被阻隔在外面,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吳老六率先打掃起來,屋子裡所所有的傢具都安好地擺在原處,一切都是工工整整,楊硯卿一言不發,和兩人一起打掃,屋子馬上乾淨了,他更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窗帘扯開,頗有將自己完全暴露的架勢。
見狀,齊石趕緊上前將窗帘扯上:「大哥,萬一有人對你不利怎麼辦?」
「他們現在不會,殺了我,他們要到哪裡找《氣運錄》?又有誰幫他們改風水局?」楊硯卿自信滿滿地將窗帘扯開,下面幾個影子立刻站在了隱蔽處,楊硯卿呵呵一笑:「真是不死心啊,現在盯防,一會兒就要上門了吧,齊石,老六,餓了吧,先去吃飯。」
三人大搖大擺地出門,進了附近的飯店吃飯,果然有些人也閃了進來,坐在角落的位置盯著他們所在的桌子,三人也不管不顧,只是盡情吃著,齊石一邊吃,一邊咂舌:「今天這頓是吃得最爽快的。」
「那就好好吃吧。」楊硯卿笑道:「再來一碗飯?」
「好,再吃一碗。」齊石也順手給吳老六打了一碗飯,三人吃得桌上的盤子都一乾二淨,吳老六還打了一個飽嗝,楊硯卿笑著往窗外看去,對面鋪子的玻璃窗折射出一個人影,那人十分警覺,似乎感覺到了楊硯卿的目光,馬上走開,楊硯卿低聲說道:「是清水,他們也回十里洋場了。」
「盯上我們了?」齊石說道:「來得真快啊,也好,真想把他們一鍋端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楊硯卿說道:「走吧。」
楊硯卿三人走出飯店,清水已經不知去向,楊硯卿相信自己沒有看錯,回到家的時候,門口停了一輛汽車,看到熟悉的車牌,齊石輕咳了一聲:「他來了。」
車窗落下,坐在裡面的孔令錚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一句:「回來了?」
「進去吧。」楊硯卿頭也不回地去開門,孔令錚尾隨進來,他是獨自一人過來的,進去后突然撩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張開雙手:「你先確認一下,我過來沒有帶人,沒有帶任何武器,這一回,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地聊一下,至於外面還有人跟著,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