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電台追捕
楊硯卿慢悠悠地說道:「靠著三本《氣運錄》倒是可以一試。」
沈副官沒想到楊硯卿答應得這麼快,不禁愣住了,然後哈哈大笑:「我就說嘛,楊家世代出人才,沒道理被一個風水局困住,既然如此,楊老闆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抓到了刺青連,了結了這個組織我便出發。」楊硯卿說道。
沈副官正色道:「楊老闆願意出手當然是件高興事,不過,我們都是行外人,如何知道楊老闆是是認真還是虛以委蛇?這風水局的變化如何知曉,楊老闆,可千萬不要糊弄我們啊。」
「我會讓你們看到的,沈副官要是相信在下的話,不妨親自跟去監督。」楊硯卿一幅自信滿滿的模樣:「自然讓沈副官眼見為實。」
沈副官看著楊硯卿的笑容,後背突然一陣發涼,這個男人真讓自己看不明白,他輕咳了一聲:「既然如此,我就帶人尾隨了。」
楊硯卿的身子放鬆了,躺在椅子上:「好。」
楊硯卿回到家裡將事情一講,齊石就跳了起來:「反正不讓他們跟著,他們還是會尾隨的吧,真是一群難纏的人,大哥,你真有把握彌補咱爺爺布下的麒麟奔日?」
「這是個秘密。」楊硯卿避而不談:「我現在更關心的是沈副官能不能將刺青連一網打盡。」
楊硯卿靠在那裡,滿臉疲憊,吳老六端來茶:「大哥,喝杯茶吧,然後好好睡一覺,這些事情讓大哥的臉色都變差了。」
楊硯卿說道:「話一出口,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眼見為實,大哥要怎麼讓沈副官眼見為實?」齊石替楊硯卿揪心:「要是有個差池……」
「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楊硯卿說完,躺在那裡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的功夫居然熟睡過去,兩人對視一眼,悄然退了出去,大約兩個小時以後,楊宅的電話響起,鈴聲響徹在大廳,齊石唯恐電話鈴聲吵醒楊硯卿,飛奔過去,身子越過沙發,迅速接起電話:「誰找?」
「是我,剛打聽來的情報,刺青連除一人以外,全部被捉。」孔令錚說道:「鈴木香織受傷,如今被送到了軍方的醫院進行治療,其餘人死的死,傷的傷,只有清水一個人逃走。」
齊石興奮地叫了一聲:「太好了。」
「轉告姓楊的,接下來好好做吧。」孔令錚馬上掛斷了電話,齊石一抬頭,楊硯卿已經站在眼前:「大哥?」
「我都聽到了。」楊硯卿說道:「清水會舍下鈴木香織逃走,出乎意料。」
齊石說道:「危機關頭,可能清水也顧不到了。」
「不,恐怕沒有那麼簡單。」楊硯卿說道:「讓我想想。」
吳老六說道:「清水可以為鈴木香織擋子彈,可以為了她去死,扔下鈴木香織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哥,這傢伙難道是找救兵去了?」
「救兵?」楊硯卿說道:「他們能夠直接聯繫的只有位於井上之上的那個人了。」
楊硯卿靈機一動,伸手招來齊石:「我們原來的電台呢?」
「在呢。」齊石說道:「之後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好,這樣,你去找孔少爺,現在就去,要快。」楊硯卿迅速地交代下去,齊石馬不停蹄地離開,吳老六也沒有閑著,馬上將電台抱了出來,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孔令錚與齊石是一起過來的,隨行的還有一個人,孔令錚說道:「他叫劉申,不敢說是華夏最厲害的,但他絕對是十里洋場能夠找到的電台專家。」
「那就好。」楊硯卿說道:「齊石都和你說過了吧,我們假設幕後操縱者就在十里洋場,清水要和他聯繫,鋪捉可疑的信號,可以做到嗎?」
「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就像大海撈針,格外艱難,你們也知道,現在來路不明的信號太多了。」劉申說道:「要是每一個都去追查太難了,除非……」
「除非什麼?」孔令錚問道。
「除非知道其中一方的電台。」劉申說道:「確定了的話,我們可以監控與其聯繫的電台,這樣獲得情報。」
孔令錚說道:「沈副官一定知道,他們可以鎖定刺青連的位置,就下了不少功夫,你們等著,我這就與他交涉。」
「要快,否則就來不及了。」楊硯卿說道:「千辛萬苦抓到人,不要打了水漂。」
孔令錚與沈副官通話,初開始,沈副官一幅不太配合的樣子,當孔令錚是來擾自己好事的,好在後面聽說了這情報,也重視起來,他身邊又沒有像劉申這樣的人,再去找已經來不及了,沈副官不愧是老油條,能屈能伸,馬上就開始配合,同時不忘記強調,他才是這件事情的主導者,孔令錚才不在乎這一點,只要拿到電台的頻率就好。
他們這才知道,沈副官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居然早就在南城開始捕捉刺青連的電台信號,劉申拿到了電台頻率,馬上就開始操作,他們是外行人,看不出來究竟,但從劉申微微皺著的眉頭就知道——事情不容易。
楊硯卿與孔令錚坐到一邊,兩人面面相覷,孔令錚說道:「我們現在還能坐在一起合作,在我看來,就和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
楊硯卿只是笑笑:「孔少爺這麼早就要被推出核心事件,在我看來,也像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
孔令錚無話可說,吳老六輕聲對齊石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這兩人還在較勁。」
「這你就知道了,這是男人之間的對話,兩個人較的勁可不止這些事情。」齊石湊在吳老六的耳邊說道:「謝七小姐啊,謝七小姐。」
吳老六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並不太明白,頓時愣住了:「關謝七小姐什麼事情?」
「傻啊你。」齊石把吳老六扯到一邊:「兩人都對謝七小姐有情,你說有沒有事,這兩人現在是嘴上較勁,心裡也在較勁呢。」
「孔老爺是看得出來,可是大哥,我一點也看不出來啊。」吳老六憨厚地說道:「大哥對女人一向沒有什麼興趣。」
「呆瓜,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心裡,心,明白嗎?」齊石戳著自己的心說道:「要看這裡啊,大哥的心,我能看明白。」
「去你的,講了半天不就是想告訴我,你和大哥更親近么。」吳老六終於精明了一回:「我告訴你,來得早不算什麼優勢,我們走著瞧吧。」
「走著瞧就走著瞧,誰怕誰啊。」齊石哈哈大笑,吳老六輕咳了一聲:「現在這個關口,這麼笑不大合適吧?」
的確,劉申正陷入苦戰,準確地說,是在守株待兔,他來的時候還帶了一個機器,眾人也不知道那叫什麼,但看劉申的表情,輕鬆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很久,所有人都秉氣凝神,不敢大聲說話,孔令錚不知不覺中已經將手捏成拳狀,楊硯卿閉上眼睛,聽著劉申處發來的嘀嗒聲,心臟好像與它同步。
劉申突然頹然道:「好狡猾。」
孔令錚問道:「怎麼了?」
「清水的電台曾向一個從未登記過的頻率發去情報,可是對方沒有接收,而且很快關閉了電台。」劉申說道:「因為太快,所以沒有辦法捕捉道,時間就在剛才。」
「清水在努力與對方聯繫,可是對方好像知道了什麼,準備放棄他們了。」吳老六說道:「這是不是代表刺青連和井上一樣,已經成為被拋棄的人?」
孔令錚說道:「還代表沈副官那裡也有他們的人。」
楊硯卿默不作聲,劉申說道:「要找到那個人,必須兩部電台之間產生聯繫,現在對方毅然關閉電台,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了,不過對方的頻率……是在十里洋場。」
孔令錚一下子站了起來:「就在十里洋場?」
這意味著有人坐鎮十里洋場,卻沒有暴露自己,他正隔空操縱一切,這些人不過是他的棋子,任由他擺布,劉申說道:「對電台頻率的管制較以前要嚴格得多,就算是沒有登記的電台,也能夠通過頻率知道很多東西,這些是我們平時要了解的基本,所以我完全能夠確定,此人就在十里洋場,這部電台,他們準備棄用了。」
就在此時,那部機器又叫了起來,劉申立刻戴上了耳機,片刻之後,他取下耳機:「一方正在迫切地聯繫對方,可是已經沒有用了。」
清水此時會是什麼心情呢?楊硯卿轉過頭,清水逃走是為了救人,可是現在,他找不到支援的手,頻繁地向對方發出信號,卻石沉大海,現在,絕望了吧?
劉申最終放下了耳機:「不再有任何動靜了。」
孔令錚說道:「此人真是狡猾,清水和他相比,還是太嫩了,不過,清水一定不會坐視鈴木香織被抓,就算他是一個人,也會採取行動。」
「鈴木香織現在哪裡?」楊硯卿問道。
「已經被押往南城。」孔令錚說道:「繼續上次的路,上一次讓她跑了,這一次,應該不會重複上次的結果。」
另一邊,黑暗中的清水已經面臨崩潰的邊緣,對方頻率的消失更讓他抓狂:「怎麼可能,這個渾蛋,渾蛋!」
清水一拳又一拳地打在牆壁上,直到拳頭血肉模糊,他才頹然地順著牆壁滑下去:「鈴木,我一定不會扔下你的,就算找不到救兵,我也會去救你,一定會的,你要等著我……」
清水閉上了眼睛,喉間涌動,過去的一幕浮現在眼前,那是一幢黑色的建築,外牆的顏色就像地獄一般陰沉,一共三層的小樓,裡面不時傳來尖叫聲還有痛苦的哀嚎聲,他不知道自己來到這裡多久了,每一天都十分漫長,他們像家禽一般被圈養在這裡。
沒有自由,更沒有選擇的餘地,每天被押送到不同的訓練場,嚴酷的教官就開始嚴格的訓練,各種目標,沒有完成的人就此消失在場上,就算訓練結束也不會再出現,清水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也知道他們不可能再出現了,在這裡,優勝劣汰,淘汰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清水縮在這個一平方有餘的格子里,黑漆漆的小臉從柵欄里看出去,他什麼也看不到,所有的人都集中到訓練場去了,好累,身上的溫度就像高溫的火,可以烤融了自己,再這樣下去,不用在訓練中被淘汰,自己就要被了結了。
爹,娘,哥哥,你們在哪裡,「弟弟,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摘果子。」哥哥的臉在眼前浮現,那是自己最後看到親人的臉,哥哥的身子比自己要粗壯不少,他總是讓自己覺得安心,可是,那一刻,為什麼不帶上自己呢?如果帶上自己一起去,後來的自己就不會這麼凄慘了,想到這一點,清水「咯咯」地笑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時的笑聲有多麼地恐怖,就像從地下散發出來的,充滿了陰霾。
他終於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縮了一下小小的身子,看著地上盤子僅剩的水,突然趴了過去,大口地喝下去,不行,要活著,一定要活著,他正埋頭喝著水,一個女孩的笑聲響了起來,他愕然地抬頭,看到外面中蹲著一個小女孩,她清亮的眸子正看著自己,他狼狽地抬起頭,身子往後退,直至身子緊緊地貼在牆壁上:「你是誰?」
她居然可以在這裡自由出入!自由出入在這個地方是絕對不可能的!
小女孩將一瓶葯塞進來:「喝掉后將瓶子處理掉,要是讓人發現就不得了了。」
「你,你是三號。」清水說道:「你是三號吧。」
刺上刺青的那天,大家是按序號進行的,他見過這個小女孩,她是第三個進去的,進去以後也沒有聽到哭聲,只有強制忍耐的低沉的聲音,當時他就對這個小女孩產生了強烈的興趣,沒想到,清水接過那瓶葯,緊緊地握住,小女孩說道:「葯是我偷來的,走了,明天的訓練千萬不要輸,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