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縣裡的想法
川井次郎能答應，主要還是捉住了剛才江寧的話中重點，正如他所言，他們島國本土，這種西瓜的產量只有一百個左右。
五美元一斤，或許相對現在的中國來說很昂貴，但對他們島國而言，非常便宜，跟施捨一樣。
黑皮西瓜，在他們那兒屬於有市無價的。
翻譯人員回過神來，趕緊接著翻譯：「川井先生問，你家還有多少，他都要。可以的話，他希望能跟你簽一份長期合同。你負責種植，他收購。」
縣領導目光灼灼地看向江寧。
這要是操作得好，絕對是他們縣很不錯的農業創匯項目呀！
「幾千斤是有的。長期合作沒問題，但具體還要商量。」江寧也有意捉住一條外銷渠道，川井次郎無疑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以後除了黑皮西瓜，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品種被培育出來。
而在未來很長時間，島國的高品質水果都很貴，島國市場不能放過。
「小夥子，走，我們到縣政府談。」劉縣長連忙跟江寧說道。
一時間，燒瓷廠的事已經被他忘得差不多了。
畢竟看川井次郎的意思，是往燒瓷廠投個三五萬美元，改善燒瓷廠的生產環境，他們將派遣幾名技術工前來互相學習之類。
比起江寧的黑皮西瓜出口項目，前景可就差遠了。
江寧只好跟著到縣政府，那些黑皮西瓜被小心翼翼搬過去。
路上，劉縣長不停地打聽江寧的情況。他們這才了解的情況，原來是農業大學的高材生，擅長農作物的培育和改良。
「小江，你看這黑皮西瓜，能不能大規模種植？最好是全縣推廣。」他詢問道。
江寧清楚，這黑皮西瓜離不開玉葫蘆的靈液，於是搖頭道：「縣長，黑皮西瓜對土壤、氣候等環境要求很高，在別的地方或許能生長，但結不結瓜就不好說。
再說了，種子也不多，要大面積推廣，真不現實。起碼現在做不到。」
大家聽后，微微有點小失望。
當然，也僅僅是小失望。
就算不能全縣推廣種植，江寧外公的村子肯定可以吧？甚至周邊的村子，土壤、氣候等條件應該差不了太多。
而種子的問題，給點時間江寧，相信也能解決。
到了縣政府後，翻譯人員暫時借用給江寧，開始跟川井次郎談起來，敲定一些合作的細節。
沒多久，整個縣政府都知道這件事，引起了轟動。
五美元一斤西瓜，你能想象？簡直嚇死個人。
聽說，江寧家裡還有幾千斤，賣掉的話，妥妥的萬元戶，而且還是美元。
八五年，萬元戶雖然在各地逐漸冒頭，但絕對還屬於極少數，鳳毛麟角的存在。
「川井先生，合作愉快！」
一個小時后，終於談妥了一切。五美元的價格不固定，以後會根據情況上浮等，都是寫進合同的。
而江寧也承諾，將擴大種植規模，增加產量。
「江桑，合作愉快！」川井次郎也頗為滿意。
黑皮西瓜弄回國，不說掙多少錢吧！作為高檔禮品送出去，對他的事業也有非常大的好處。
總之，他絕對不虧。
……
縣長辦公室，劉縣長已經完全掌握了江寧的真實情況，很意外，沒想到江寧的父親還是他們縣政府的人，發改委辦公室的主任。
現在的發改委屬於重要部門呀！
「叫江愛民同志來一趟我辦公室。」
很快，一位面相跟江寧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敲門。
「劉縣長，您找我？」
劉建軍聽到動靜，將手裡的文件放下，抬頭朝門口望去，頓時笑道：「江主任，來，坐，我們聊一會。」
江愛民找個位置坐下，心頭疑惑。
剛坐下來，有人就來彙報情況。
「劉縣長，江寧跟川井先生那邊談好了，簽了一份長達五年的合同。」
「好，我知道了。」劉縣長大喜。
江愛民一愣，江寧？跟自己兒子同名呀！
「江寧？」他忍不住問出來。
劉縣長點頭：「你還不知道吧？你兒子了不起呀！培育出黑皮西瓜，島國來的川井次郎非常喜歡……」
他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出來。
江愛民目瞪口呆，半晌沒反應過來，腦子亂得很。
跟他對著幹了好幾年的小子，培育出珍貴的西瓜品種，被島國人看重，願意花五美元一斤的價格收購？
「江主任，縣裡計劃大力扶持你兒子種植黑皮西瓜，要人給人、要地給地。搞得好，這將是我們縣最大的創匯項目。你也知道，現在國家外匯緊張，我們……」
接著，劉建軍說了一大堆，甚至還暗示，只要把這個項目做大做強，副縣長的位置有江愛民的一席之地。
一位老同志過兩年就要退休，惦記那位置的人可不少。
「掙到的外匯，小江同志可以保留一小部分。其他的，縣裡會折算成人民幣，不會讓小江同志吃虧的。」劉建軍接著說道。
「劉縣長，這事我得跟我兒子先了解清楚。放心，我會跟他好好聊，爭取儘快增加產量，為國家創匯努力。」江愛民當場表示道。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近四五年對兒子不夠關心，不夠了解。
如果一開始就支持他往農業研究的領域發展，或者就不會鬧成今天這僵局。
那小子給他漲臉了，不知不覺做出了這般成績。
不行，得回去跟老婆商量，好好緩和一下關係。
「好，這個任務就交給江主任你了。告訴小江同志，讓他大膽放開手去做，有什麼困難，縣裡會盡量幫忙解決。」
為了創匯，他們是豁出去了。
走出劉縣長的辦公室，江愛民找了一圈，沒找到江寧，立即回家。
當他回到家，也沒看到那臭小子，只有老婆、小舅子父女，桌上擺著已經開好的西瓜。
「老江，你回來得正好，兒子種的西瓜，可甜了，快來嘗嘗。」江寧的老媽楊慧敏開口道。
「姐夫（姑丈）」楊立富父女趕緊問候。
「立富和小萍來了呀？去紡織廠看過沒？」江愛民微笑道。
「還沒呢！」
楊慧敏捧過來一塊西瓜：「快吃，兒子種的瓜真好。」
江愛民嘴角抽了抽，說道：「五美元一斤，能不好嗎？」
話畢，楊慧敏和楊立富兩父女都愣在當場。
「什麼五美元一斤？這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