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邪術欺人
他那妖術,果然厲害。
居然能將人當場易容,明明是個鬍子拉碴的男人的面孔,經他幾句法咒之後,那張臉居然變成一張美嬌娘的白皙面容。
這還不算,信手抓起一張紙,幾下便撕成馬的形狀,略念了幾句法咒,那紙片竟兀自飛到天井當中,隨著一陣馬嘶,紙片居然變成了一匹白馬,在天井當中四蹄亂蹬,極力歡騰。
有個蛤喇眼的小壞種,稀罕那匹白馬,衝到天井當中,也不管那匹白馬答不答應,抓住馬鬃欲要爬上馬背。
結果剛爬上去,就被白馬將他顛簸了下來。緊跟著一尥蹶子,正中蛤喇眼的胯巴襠。
這下可好,鳥蛋粉碎,這輩子也別想有后了。
再看那匹白馬,一聲長嘶,竟一躍飛到半空中,直奔皎月奔去。一眨眼的當兒,便不見了蹤影,只有一張巴掌大的白紙片,從空中悠悠蕩蕩地落在地上。
僅是這麼一個本事,就足以叫眾無賴瞠目結舌。
這些渣滓不知道,馮善長所用的,不過是幻術罷了。但凡修鍊奇門之術者,大都有這個本事。說難聽點兒,這都是不入流的把戲,糊弄糊弄不懂行的還行,真要遇到懂行的,這玩意兒立時就得現眼。
馮善長之所以將韓家禍害的那麼慘,正是因為跟他不能更深一層修鍊秘法有關。
他也知道,自己僅是學到一些三腳貓、四門斗的本事,要想有召喚天兵天將的本事,還得下一番苦功。
哪想到,韓大戶那個不長眼的傢伙,竟然把他的寶貝給扔進了火里。
這一下,真真兒叫他痛斷肝腸。這才用那麼毒辣的手段,把老韓家五口人給禍害成那副慘狀。
起初那幾天,他十分懊惱。但隨著一天天過去,他也就認命了。仗著這些本事,足夠他舒舒坦坦過下半輩子的。
喝彩聲過後,有個歪嘴的混子,吵吵嚷嚷地說:「咱們兄弟大都是光棍兒,身邊連個娘們兒也沒有。馮大哥既然有神仙的本事,那何不讓兄弟們也都當幾天神仙。」
一番話說出口,眾無賴無不叫好。
馮善長哈哈一笑,說個「好」字。接著,攜眾無賴出了院門。
兩天之後,才終於捨得回來。
但緊跟著,便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衝進宅院。
那伙官差抖著鐵鏈,晃著馬刀,吵吵嚷嚷,要抓馮善長到大堂領罪。
原來,這兩天之中,接連有良家女子遇害。
那些女子,死狀極慘,無一不是被強行無禮后,失血而死。
有那種嘗到甜頭,卻口風不嚴的小子,將馮大哥如何請他們享受人間極樂的醜事說了出來。仟韆仦哾
這一下,可給馮善長惹了大麻煩。
馮善長老老實實,並無反抗,先將各位官差哥哥進花廳飲茶。
也就一袋煙的當兒,那些官差便跟他稱兄道弟,有說有笑了。
只道是,財可通神。馮善長給了那些官差一人一條小黃魚,他們不拿著才怪。
即使到了大堂上,馮善長依舊不懼。也僅是在官衙里呆了半天,便一身輕鬆地回了家。
至於他是怎麼做到的,不說也都知道,無外乎一個字——錢!
不過么,打這件事情之後,馮善長再不那麼招搖了,他把院門緊閉,誰來也不接待。
整天在家閉門練功,沒有他的吩咐,誰也不準打擾他。
月姣見他不再跟那些敗類在一塊兒胡鬧瞎鬧,原以為他學好了,憋屈已久的一顆心總算輕鬆了點兒。
但是,她這一回又想錯了。
馮善長雖說不再呼朋喚友,但仍舊閑不住,時不時就在外面找點茬子,欺負一下老實人。
那一陣子,馮善長整天往外面跑,但並非出門干正事兒,而是到處找那些邪門歪道,鑽研法咒當中的奧秘。
那些人的本事還不如他,所以折騰了大半年,功力並沒有多大長進。不過,倒也從那些旁門左道的手裡學了幾個小招數。
一天,他進城閑逛,路過一家瓷器店時,一眼便相中了一個花瓶。
他問掌柜,花瓶怎麼賣?
掌柜回他,這個花瓶已經被人提前定下來。若想要同樣的花瓶,需要交付定金,半月之後可有新貨。
哪想到,掌柜這番實話,卻把他給得罪了。
他冷笑一聲,拂袖出門。
不一會兒,一隻野兔突然從外面衝進店中。
緊跟著,十幾條惡犬相繼沖了進來,追咬那隻野兔。
立時,噼里啪啦,一店子瓷器,全變了碎瓷。
再看那隻野兔,蹤影不見,只在碎瓷當中有張兔子形狀的紙片。
還有一回,他路過一片瓜田,也不問看守瓜田的農家願不願意,進到田中,挑了一個瓜,大口啃咬。
農家老漢看他穿得講究,長得也挺漂亮,便認定他是個紈絝子弟,於是便指桑罵槐說了他幾句。
他也不接茬,將瓜皮扔下之後,大步走出瓜田。兩根手指,指向天空,嘰里咕嚕,念叨一通。
念叨完了之後,便大笑著走開了。
他前腳剛走,便有一片烏雲席捲而來。
轟隆隆幾聲,雞蛋大的雹子從天而降,將好大一片瓜田裡的瓜全都砸爛。
怪就怪在,冰雹全都砸在了瓜田裡,臨近的田地一點兒也沒受損。
看瓜老漢,這才意識到得罪了善用邪術之人,連上火帶生氣,當夜便踹腿登西了。
又有一次,他朝著一個在門口潑水的小媳婦兒瞄了幾眼。
那小媳婦兒見他輕佻,便憤憤地罵了一聲:「不要臉。」轉身進了屋。
當天夜裡,那小媳婦兒突然發了瘋,赤著身子,好似猴兒,衝出家門,到處亂跑。
直到轉天中午,才被家人用棉被裹著弄回家中。
那小媳婦兒的丈夫請來當地一位「頂仙」的巫婆來幫妻子化解災厄。
那巫婆在院中踅摸良久,終於在院門外發現了端倪。
只見一塊青磚上,刻著一個女子形狀的小人兒,旁邊還有幾個小字,分明是:看誰不要臉。
類如這種齷齪手段,馮善長不知干過多少回,即使那些遭他耍弄者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他也毫不在乎。足見這個人的心何其冷漠。
再說月姣,常聽丈夫把戲弄他人之事當成笑談來說,心裏面越發不是滋味。規勸丈夫收斂一些,不要欺負別人。
馮善長把眼珠子一瞪:「你個婆娘懂個屁。家裡不缺你吃,不少你穿,你老老實實在家當你的財主婆,少你媽的管我的事。再敢多嘴,接茬把你吊起來打!」
月姣自上回被打得體無完膚之後,已經被打怕了。趕緊閉嘴,不再管丈夫的事。
她每天吃齋念佛,替丈夫贖罪。
她一心為丈夫著想,卻不想,丈夫反把禍害引進門,害得她這賢惠端莊的妻子到頭來連人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