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迷戀
劉廷撬開門鎖,推開來,看了看四周,突然感到渾身發抖。
左邊、右邊牆上,分別掛著大幅陳怡麗的照片,陳怡麗沒有看取景器,一張半身像沒有表情,背景是教室;一張在笑,全身像,背景是cāo場。應該都是**的。
床上被子亂成一團,扔著一條絲襪,上面有jīng斑的痕迹,旁邊的寫字檯上擺著一排照片,全部是陳怡麗。全部是陳怡麗!
玻璃板下面壓著案件報導的剪報,其中一個庭審照片上,有劉廷的照片——他認識自己!
卧室里全都不見外面的秩序感,這裡是只有黎永豐才獨享的空間,**裸暴露內心yù望,毫不掩飾!
房門慢慢自己關上了,咔嗒一聲鎖響。劉廷突然感到背後有人看著自己!立即回頭,不是人,是一張畫像!
抽象扭曲的,和屍體照片一樣的**陳怡麗,躺在紙盒裡,雙rǔ被割去,脖子上五個手指印!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圓球一樣。巨大的眼白,充滿了扭曲的yù望,和死亡的恐懼。嘴角咧開,好像在享受的微笑,極度變態的畫像。
黎永豐心中陳怡麗死亡景象的心理投shè!床單下有東西垂下,劉廷過去掀開被子,下面壓著的,全都是女人的東西,內衣褲、絲襪、束胸……
陳怡麗男友對自己說過的話:「他並不真的想和陳怡麗**,他對進入女人身體沒有興趣。他最大的興趣,就是要女人躺在他旁邊,穿著內衣褲,絲襪,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洋娃娃,或者死人一樣一動不動,他看著眼前的女人,用女人的衣物自己完成高cháo,而女人一點具有生命表現的動作,就會讓他氣急敗壞。」
陳怡麗或者被強迫,或者真心為了自己男友(為男友接受別人的xìng行為,這種案件很常見),或者金錢或其它什麼原因,真的在黎永豐那裡幫助黎永豐,做一個道具。
但卻違抗或者只是簡單的動彈一下,黎永豐失去控制,向陳怡麗下手,用自己唯一的超級有力量的右手!然後割掉雙rǔ,再更興奮的狀態下完成xìng行為,之後轉移屍體,丟棄在雪糕鋪前面,再嫁禍給錢偉廉。
「你在幹什麼?」yīn冷的聲音讓劉廷心臟急速跳動。他立即回過頭來,黎永豐站在自己身後!
兩個人對視,劉延心想,他會不會對自己動殺機?
「你早認出來我?」
「怎麼可能忘記?我每一天,都關注著所有和陳怡麗有關的人。」
「他有什麼魅力?讓你這麼迷戀?」
「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歡她,她好像天使一樣,你看過她笑沒有?微微露出一點牙齒,太美了,我簡直受不了……她睡覺的樣子,課間休息時,她躺在那裡,我就興奮,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夜晚我滿腦子全都是她躺在我身邊,一動不動的景象!直到她死亡,你看!」他回頭指門后的屍體模擬畫像,「她死的好慘,可那個死亡的姿勢。就是我見過的,最美的畫面!一動不動,死亡氣息瀰漫,絕望的眼神,破損的身體,還有脖子上的指印,這不是人世間應該有的美!」
「這是你創造出來的!你這個瘋子!你殺了陳怡麗,就是為了滿足你變態的yù望?」
黎永豐突然苦笑了一下,用手捂臉,痛苦。
「你當我是變態?殺了她?不,她不是我殺的。」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承認?」
「我只是希望她能讓我滿足一次,她那麼完美。我怎麼可能殺掉她?其實她已經答應了,就為了她那個男友,我都不敢相信。我答應她,絕對不碰她的身體,她自己換好衣服,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那麼美,那麼美!」他流出淚來,一副陶醉和回憶的表情,「但當我開始時,她卻突然又坐起來了,她說她受不了,要離開。」
「所以你就惱羞成怒?」
「我沒有!我絕對沒有那麼做!」他聲音漸漸小下來,「我只是感到失望,我想上去攔住她,但我感到羞愧。我這種變態的行為讓我抬不起頭來。」
「不是憤怒?」
「絕對不是!她就那麼走了,我想要送她。她說不用,她出去後會給她的同學打電話,然後兩個人坐出租去。」
「坐出租……你給她錢了?」
「對,我仍然給了她500。」
「之後你呢?去上課?」
「沒有。我打電話找另一個女孩,來幫我完事。」
「什麼人?也是學生?」
「不,是一個夜總會小姐,叫kiki。我總找她,她不出台,但我也不用觸摸女孩身體,所以她也不介意接我這個客人。」
「然後呢?」
「我開車去接kiki,那時候大約是晚上9點,10點時候到九龍,回來時候我和一輛貨車相撞,車子損毀……」
黎永豐的描述,和劉廷上級的描述完全一致。
「你在撒謊,實際上那段時間,你殺了陳怡麗,你剛才的口供全都是準備好的!你記憶細節太清楚,你是為了應付可能有一天有人盤問你時,好給出最標準安全的答案。」
「車牌號是hkj1,那個女孩在車禍中摔斷了腿,你可以去查。」
「我不用做任何事情,就知道報案,記錄,口供,手續,一切關於這場車禍的東西,都會特別的完整。你忘了?我也是jǐng察,這一套我太熟了。你騙不了我,殺害陳怡麗的兇手現在已經找到了,黎永豐,我不會放過你。」
「你做過的冤案少么?為什麼就對陳怡麗念念不忘?你娶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也因為陳怡麗?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是病態的?」黎永豐追問道。
陳怡麗屍體的xìng虐特徵,被困在狹小空間、年齡反差、以及純潔感和變態暴力犯罪的反差,勾引起劉廷潛在的yù望和暴力xìng,渴望放縱,釋放壓力,並不是為主持正義。
後來栽贓和宣判錢偉廉,還有自己一直在勸說自己放棄,卻最終娶回家裡的黃曼依,加重了陳怡麗對自己的折磨,這是讓劉廷厭惡的。自身的那部分,也是劉廷拚命查案的原因,理智想帶給自己平衡,同時避免自己越陷越深。
劉廷沒有回答黎永豐的問題,他認為黎永豐說得沒錯。
劉延回頭看向窗外,正好對向陳怡麗家人的別墅!桌旁邊有望遠鏡。
「陳怡麗死了,你仍然放不過他們家?怕他們發現真相?還是有什麼變態yù望?」
「和他們家人聯繫的近一點,會讓我感覺和陳怡麗仍然親密,這是一種習慣。」
這是什麼樣的答案?劉延覺得沒有必要再問了。回到香港,找尋證據,把黎永豐繩之於法,也許這樣,自己才可以徹底解脫。
擺脫自己厭惡的令自己討厭的那一部分。
劉廷沉默,轉身要離開,走到黎永豐身邊,從他的身邊經過時劉廷盡量鎮定,對方會不會對自己下手?
黎永豐身體在顫抖,在這裡殺了自己?沒有人知道自己會到這裡,會和黎永豐見面。已經走到她的身後,黎永豐在盯著自己的背影,劉廷感到緊張,自己是一個兇狠的人,不擇手段,但對方,是天生能為自己yù望殺人的人!
背後那種冷血的目光,讓劉廷心底顫抖。
出卧室了,對方沒有襲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