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1章 可憐

至於是誰笑到最後，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如何了。

不過在李之瑞看來，那些修士、魔修之流的成果，恐怕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畢竟在大乾皇朝的地盤上，他們哪能翻得了身？

這些事和李之瑞沒什麼關係，他只是好奇心作祟，特意繞路來看一眼罷了，並不想參與進各方陣營的爭鬥中去。

當然，就算是他想，家族和他也沒有這個資格。

所以他逗遛一番后，便動身來到了崑崙州。

上一次來到此地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了，幾百年過去，崑崙州變得愈發繁榮鼎盛，他所在的東山城更是如此，修士來來往往，人流如織，看起來十分擁擠。

這種情況讓李之瑞有些詫異，雖然崑崙州以往也很熱鬧，但遠不如這般誇張，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吸引了大量修士前來。

想了想，進了一旁有些冷清的酒樓，人都蜂擁而去，自然就顯得冷清了。

「夥計，這是怎麼回事？」

李之瑞隨意點了幾道靈食，才開口詢問緣由。

「前輩是剛到崑崙州吧？」

見他點頭，那夥計才接著說道：「難怪前輩不知道，這般盛況是今年各大勢力大開山門的日子。」

「所有在崑崙州有駐地的仙道勢力，都在今天公布收徒要求，大家自然都想第一時間知道，從而有時間針對某一家，或者某幾家的條件做好準備。」

聞言，李之瑞有些驚訝，好奇問道：「我看人群中絕大部分都是有修為，年紀不小的修士，難道各大勢力還會收他們入山門？」

「當然！海納百川，兼容並蓄，各大勢力的心氣高著呢！」語氣中，還帶著幾分驕傲。

緊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也是有等級區分的，比如雜役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以及真傳弟子，而大部分人都是前兩者。」

李之瑞心中瞭然，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為這般手筆感到驚訝。

按理來說，實力越強大的勢力，對門人弟子的要求也就越嚴格，結果他們卻反其道而行，而且還不只一家，而是所有勢力都這麼做。

他覺得這其中肯定藏著某個秘密，他們能從中獲取諸多好處，否則各大勢力不會做出這般看上去頗為不智的決定。

只不過霧裡看花，終隔一層，李之瑞也猜不透他們真正的目的。

「你和我說說一些勢力往年的條件。」

說著，拋出幾枚靈石，落入那夥計手中。

「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夥計眼前一亮，連忙將靈石收好，才說道：「以紫霄派為例，他們只收取有雷法天賦的修士，比如有雷靈根，雷靈體，亦或者能從悟雷池中領悟到一絲靈感。」

「前幾年，就有一個兩百多骨齡的元嬰修士，他從悟雷池中領悟到了一門神通，當場被收為預備內門弟子，只要回到山門，經過一些測試和考驗，就能正式拜入紫霄派，從此一飛衝天！」

「還有那百花宮，去年收了一位萬花靈體的弟子，據說她現在成為了真傳種子了呢。」

……

「哦？看樣子各大勢力還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啊！」李之瑞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明白了那些大勢力這麼做的原因和好處。

『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

這句話便是他們的願景。

當然，由於仙道只佔據東洲一地，南域一部分地界，沒辦法做到如此宏大的目標。

而之所以如此，其目的應該是為了匯聚氣運！

要知道，天地間萬物萬靈都是有氣運的，而像那些資質優秀的修士，通常來講，氣運要更濃厚一點。

各大勢力將他們收入門下，哪怕只是雜役弟子，也能分得一絲氣運，更別說關係更加緊密的內門，乃至真傳弟子了。

當然，他們加入一個勢力，也能分到氣運。

不過李之瑞覺得這件事情沒他想的那麼簡單，那些勢力可不是什麼好人，其中必定有著後手。

畢竟要是弟子做出什麼天怒人怨，沾惹業力的事情，他所在的勢力也會受到波及。

尤其是像他們現在收入山門的弟子，很大一部分都是散修，而眾所周知，散修只講究利益。

至於想要教導他們『改邪歸正』？他們的人格早就已經固定，很多習慣都深入骨髓，不知道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

所以為了不被牽連到，他們肯定有某種特殊的手段。

「前輩，您點的靈食已經上齊了，還請慢用。」

那夥計的聲音讓李之瑞從深思中驚醒，擺擺手，讓他下去，既然思緒已經被打斷了，也就不再多想，專心品嘗起來。

雖然靈食的品階不高，但味道還是不錯的，至於其中蘊含的那點靈氣，對李之瑞這等修士來說，幾近於無。

說起來，靈食一道之所以算作小道，其一是高階食材難以獲取，其二各方面都比較中庸，譬如增長法力、療傷、修鍊等方面都不如丹藥，其三則是因為傳承不全。

最後也是最重要、最致命的一點，沒辦法保存太久，尋常靈食不到兩個時辰，靈氣就開始逸散了。

這樣一來，靈食根本沒辦法像丹藥一樣隨身攜帶。

正是這種種原因，使得靈食一道一直在低階當中徘徊，無法突破桎梏。

不過也不是沒有優勢，靈食滋補無毒，更加的溫和，容易煉化。

正是這些優點，讓靈食在低階修士當中大受歡迎，很多勢力都會專門研究特殊的膳方，讓一些優秀的晚輩食用。

李家也有一道淺薄的靈食傳承，也是這麼做的。

話說回來！

就在李之瑞品嘗靈食的時候，一大群修士走進了酒樓，各自找位置坐下，便開始議論這次大開山門的入門條件。

彼此交流，互通有無。

倒也讓坐在一旁的李之瑞聽了個完整。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相較於前幾年的條件，這次要求下降了一些，讓更多修士達到了門檻。

「方道友，看你這般淡定可是成竹在胸了？」隔壁桌某個修士小聲問道。

「不，我沒打算參與進去。」那方道友搖頭，正是因為無欲無求，他才會這般淡定。「什麼？」

同桌的修士吃驚地看向他，不明白今年明明是拜入山門的大好時機，他為什麼會選擇放棄。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調查，為什麼各大勢力要從我等散修當中收徒，終於在前不久，我偶然聽到了一個消息。」

方道友壓低聲音，道：「各大勢力收下我們，從一開始就是拿我們當做炮灰，去和妖獸、海族、魔修廝殺，拚命。」

「從入門開始，我們就受到歧視，哪怕同樣是雜役弟子，但他們從凡人收的那些孩童，修鍊的功法都要比我們好一籌！永遠做著最臟最累的活。」

「什麼！」

把他們當做炮灰這一點，其實他們心裡都有數，只是萬萬沒想到，連最重要的修鍊功法，都要專門推演一份差的給他們修鍊。

可等他們冷靜下來，卻沒有人開口退出這次的選拔。

作為如雜草一般的散修，不拚命，根本就活不下來，而想要更高的修為、成就，散修並沒有別的資格，只有一條性命！

而哪怕是區別對待的功法，也要比他們手中殘缺不全的功法好。

從某種程度來說，只要他們不放棄修鍊求道之路，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李之瑞微微搖頭，他們可能還不知道那些勢力的心思，遠比他們想的歹毒，功法、炮灰什麼的只是表面上的問題，氣運才是根本。

一旦他們的氣運跌落到某種程度，各種劫難就會隨之而來，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付完賬，他便起身走出酒樓，也沒有待在東山城內，而是打算去周邊歷練一番，再回來租賃洞府閉關衝擊人仙境。

崑崙州附近最好的歷練之地，自然就是西南邊的萬妖山脈了。

這是一處延綿方圓數百萬里的巨大山脈，從一階妖獸到地仙境大妖，都能在山脈中找到它們的行蹤。

而除了以妖獸聞名於世外，還有山林中蘊藏著的各種靈物！

所以說，這裡是最好的歷練之地。

就在李之瑞準備進入山脈的時候，突然看到一群眼熟的修士，從不遠處飛進茂密樹林之中。

他們正是此前在酒樓的方道友一行人。

李之瑞有些好奇，如果說已經放棄選拔的方道友在這時候進山，他還能理解，但其他修士竟然也跟著一起來了，就不怕受傷，實力受損，導致無法拜入山門嗎？還是說他們被說動，也打算放棄了？

「有意思！」

在他的視線當中，那一行人就像是有目的一樣，在山脈中快速移動。

李之瑞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這群修士打算做些什麼。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那群修士在一處山洞入口停了下來。

「方道友，你說的那個傳承就是這個山洞裡面？」某個修士一臉質疑的問道。

這麼好的山洞，應該早就被妖獸拿來當做洞府了，再不濟也會被野獸佔據，可現在什麼都沒有，而且聞不到一絲氣味！未免就有些太古怪了。

「是啊，這也是我無意間發現的一處山洞，之前布置了一層遮掩，所以才沒有被妖獸和野獸發現，但是被我上一次破壞了。」方道友連忙解釋道。

「好吧，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不如進去看看，是不是真像方道友所說，此地有一尊大能所留下的遺迹。」

如果是真的話，那他們從此之後就不用再像之前那麼拚命了！

李之瑞在方道友解釋的時候，就環顧了一圈四周，沒發現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那方道友領頭帶隊，帶著一行人氣勢洶洶，滿懷期待的走進了山洞。

他們還在摸索的時候，李之瑞已經發現了一絲端倪。

在山洞的最深處，的確有一具人族修士的白骨。

而從白骨身上散發的靈光來看，這的確是一位修為不低的修士。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李之瑞並沒有在那具白骨身上，發現有任何傳承的物品，更準確的來說，那就是一具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白骨！

『不對！』

李之瑞忽然察覺到有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那白骨太空了，什麼東西都沒有！

一點服飾破敗后的痕迹都沒有！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這裡早就有人來過，並且將這裡收拾的一乾二淨。

這麼想著，李之瑞的目光從那位方道友身上一掃而過，他就是最大的那個嫌疑人。

「真的有一具前輩留下的白骨，快四處找找，傳承很有可能就在附近！」那方道友激動不已的大喊道。

但他只是開口，腳下卻沒有半點動作！

反而體內法力開始運轉，當神通完全的瞬間，毫不猶豫的朝他們的要害之處攻去。

『果然！』

李之瑞心中早就對接下來的情況有所猜測。

「啊！」

「該死，是誰在暗中偷襲！」

「方道友？你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眾人滿臉震驚，而後憤怒的質問起來。

「哈哈哈哈哈……」

方道友就像是瘋了一樣，突然狂笑不止，目光陰沉如蛇一般盯著他們，道：「這世道何其不公！像我們這樣的出身，難道只能淪為炮灰送死嗎？」

「不！我絕對不會接受，幸好我運氣不錯，無意間發現了這一處遺迹，從中得到了一門神功。」

「至於你們，就作為我登上巔峰的踏腳石吧！這也是你們的榮耀。」

聽到這裡，李之瑞不由得搖了搖頭，那勞什子神功，大概率是魔修傳開的法門，說不定這一處遺迹，也是魔修特意布置的。

「唉！」

看到方道友動手，要取走另外那些修士的性命，李之瑞嘆了口氣，顯出身形，把他給控制住。

如果方道友沒有墜入魔道，這就是修士之間的內訌，他是不會出面阻止的，但現在情況不一樣，是魔修要打殺修士，所以他出手阻止了。

「何必呢？你報以厚望的那門神功不過是魔修隨手捏造的功法，初期修鍊速度極快，但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