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既然有狗，那就打唄
出聲嘲諷之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相貌不差，衣著華貴，一眼就看得出來是家境富裕的公子哥。
此刻，這名青年一手摟著一名陪酒女，一手端著酒杯，正坐在一樓雅間隔著窗戶望向林擇，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終是不懷好意。
林擇有些無奈，淡淡道：「你可真是雅興不淺啊，樓俊才。」
「哼！」華服青年不屑的冷笑了一聲，揮了揮手，派身邊手下攔住了林擇的去路。
樓俊子是樓家子弟，雖然名字起得不錯，但其人跟俊才一點都搭不上關係，不僅好酒好色，武學天賦也極差，如今二十一歲了才鍊氣四層。旁人，只要資質稍微好一點的，再有家族的支持，那少說也有鍊氣六層的。
正因為如此差勁，所以這個樓俊才雖然是樓家嫡系，卻一直進入不了核心，只能算是徘徊樓家邊緣的弟子，甚至連一些外姓弟子都比不上。
這種情況讓樓俊才很不滿意，尤其在得知了林擇也是天賦平平，卻受到家中族人尊敬愛戴的時候，他的這種不滿就更強烈了……同樣很差的武學天賦，憑什麼他林擇被裡裡外外的人喜歡，而他樓俊才卻處處被人鄙視，甚至連家中的兄弟姐妹都看不起他？
有些人就是這樣，在不如意的時候，總是會拿一些與自己「對等」的東西來進行比較，希望能夠體現出自己的優越感。
毫無疑問，樓俊才就是這樣有著畸形攀比之心的人。
只是他在比較的時候卻不曾想過，林擇被人尊敬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
在他吃著山珍海味，喝著瓊漿玉液的時候，林擇鍊氣練劍練到虛脫，當他每天左擁右抱喝著花酒的時候，林擇鍊氣練劍練到暈厥，當他夜夜沉浸於溫柔鄉，在女人肚皮上翻滾的時候，林擇還是在鍊氣練劍，流血流淚。
雖然資質一般，但林擇是用自己的努力換取了大多數人的尊敬，可他樓俊才又做過些什麼，只知道享受。
然而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跟樓俊才一樣，只能看到別人的缺點，永遠看不到別人的優點。他只看到林擇的天賦平平和自己差不多，看不到林擇的努力，所以他一門心思的認為，自己是廢物，林擇也必須是廢物。自己被族人鄙視不屑，林擇也必須和自己一樣被人看不起。
有句話叫文人相輕，其實這句話放在哪裡都適用，因為有些人就是看不得你的好！
以前林擇有鍊氣五層的實力，樓俊才這個廢材是根本不敢招惹他的，再加上林擇一向低調，大部分時間都在修鍊，很少出門，也沒有招惹的機會。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林擇無法聚氣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畢竟從城裡城外請了那麼多的名醫，想瞞也瞞不住的，所以林家也沒有去刻意隱瞞，以至於林擇「修為盡廢，再也無法修鍊」的這個事實傳遍大街小巷。
能夠傳得這麼快，樓家也有不小的功勞。
樓俊才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此刻突然撞見林擇，他當然不會錯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站出來打擊一下林擇，怎麼能夠顯示得出自己的優越感？
於是片刻后，優越感滿載的樓俊才就摟著剛才的陪酒女，大搖大擺的來到林擇面前。
「哎呀，真的已經修為盡廢了呀！」稍微感知了一下，樓俊才就已經探出林擇此刻的狀態，裝做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然後『同情』的說道，「真是可憐啊，堂堂林家二少爺，竟然變成了一個廢人，難怪要上這煙花之地來解悶了。」
「對了，哥哥我剛好在裡面擺了一桌，二少爺你既然有這份興緻，不如就一起來吧，我請客。雖然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但吃飯喝酒玩女人的本事總應該不會廢的吧，哈哈哈哈……」
樓俊才說著說著就大笑了起來，心中極是爽快。
林擇看著他，有如看著一個白痴，很是無聊的樣子。
「你看什麼？難道你不是廢人！」樓俊才發現好像沒有打擊到林擇，眉毛一挑，不僅慫恿手下嘲笑，而且還捏了捏身旁的陪酒女，示意她也一起嘲笑林擇。
陪酒女雖然得他示意，但不敢笑，反而滿臉為難。
見她這副樣子，樓俊才頓時不爽了，感覺沒有面子，猛的在她臉上扇了一巴掌，惡狠狠的罵道：「**的什麼東西，老子叫你笑，你為什麼不笑？」
陪酒女挨打挨罵，卻是不敢反抗，只是低著個腦袋，任打任罵。
林擇本不欲理會一條攔路狗的吠聲，但此時卻終於眉頭一皺，望著樓俊才忍不住說道：「我看你真是腦子有毛病，要挑釁我，你自己上就行了，何必為難一個女人。」
樓俊才頓時怒目而視，「你說什麼？老子做什麼事，要你這個廢物多嘴，你還真當你林家二少爺的身份能在這天河城橫著走嗎！」
此時，兩方的動靜已經吸引了周圍無數人的注意，紛紛站在不遠處圍觀，一些才注意到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那些在第一時間發現此事的人則小聲告訴他們。
待了解得差不多了之後，眾人心中都不由感嘆樓俊才的無理取鬧，林擇好端端的路過，哪有橫著走，真正橫著在走的是他樓俊才吧。
只是樓家勢大，哪怕是樓俊才這個邊緣弟子，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只能敢怒不敢言。倒是有兩個齊老三的手下，看到了這事，心中一動，立刻回去報告老大了。
當然，也有去向林家報信的人。
相比於樓俊才的囂張氣焰，林擇倒是顯得很平靜，先是看了一眼那個陪酒女，然後望回樓俊才，淡淡的說道：「她只不過是一個陪酒賣笑，討幾個生活費的底層女子，你是樓家公子，她當然是不敢得罪你的，可你以為她就敢得罪我這個林家二少爺嗎？」
「別說我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哪怕我手殘了腳殘了，她也沒膽子當著我的面說我一句壞話。你讓她嘲笑我，跟讓一隻螞蟻和一隻大象比腕力有什麼區別？連這種事情都搞不清楚，就在這裡大發神經，你說你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林擇說得很直白，甚至把那陪酒女貶得一文不值，可不管是陪酒女自己，還是旁邊的圍觀眾人，都不覺得他這話有錯，反而理所當然。
「你……」樓俊才被他說得一陣難堪，想要反駁。
但是才剛說了一個你字就被林擇打斷，冷冷的說道：「還有，你也是一樣的，別看你穿得華貴，有錢又有女人，很風光的樣子，可你實在是沒資格向我挑釁的。」
「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沒腦子，沒本事，沒身份。」
樓俊才被他的氣勢一窒，本能的想，自己怎麼就沒本事沒身份了？
但他這個念頭才剛起，林擇就不間斷的說道：「你沒腦子，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想重複。堂堂樓家子弟，那麼多的資源，那麼多的培養，都二十多歲了才區區鍊氣四層，簡直丟臉，丟你自己的臉，也丟你祖宗的臉，那些資源和培養都用到狗身上去了。而我今年十五歲，還沒成年，已經鍊氣五層了，所以你沒本事，大家有目共睹的。」
「再者，你是什麼人？你是樓家外堂長老的孫子，連內層都進不了，雖然頂著一個樓家子弟，但終究是個邊緣人物。而我是什麼人？我是林家家主的兒子，是林家的嫡系，林家的核心，二十年後接管整個林家，即便我現在修為廢了，我的身份依然不會變。」
「論腦子你比不上我，論本事你比不上我，論身份你還是比不上我，你說說，你在我面前到底有什麼值得優越的地方？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挑釁我？」
「還是那句話，別說我現在只是修為暫失，哪怕我真的廢了殘了，我依然是林家的核心弟子，但是你呢？你可有升到樓家核心弟子的機會？你可有成為樓家家主的一天？我真不明白，你致底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的？！」
「你，你，你……」
林擇的聲音不激烈，但他的氣勢卻異常犀利，最重要的是他每一句話都直指關鍵，原本趾高氣揚的樓梭才，在他這一番話說下來，竟硬是被逼得臉色鐵青，指著林擇「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而旁邊圍觀的群眾們則大感痛快，恨不得拍手稱好。樓梭才在天河城的所作所為本就惹人討厭，反觀林擇，雖然身份地位更高，但為人低調，從來都沒不好的風評，再加上林家一直與人為善，從來沒有發生過欺男霸女之類的事，偶爾出現一兩個敗類，林家也會立刻給予嚴厲的處罰，得到了不少的好名聲。
是以，此刻圍觀的人們，心裡幫著哪一邊就不用說了。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感受著那滿是嘲笑和鄙視的目光，彷彿無數把刀子一般刺入自己的心底，讓樓俊才感到無盡的憤怒與屈辱，渾身顫抖。
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在林擇的口中，竟然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是的，就是一文不值。
林擇的眼神無疑這麼告訴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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