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正德三十五年之皇帝與將軍

第959章 正德三十五年之皇帝與將軍

一等親王的爵位都出來了,皇帝傳達出的聖意是如此的明確。

原本這件事僅是讓睿親王和科學院一起商量,就是先提出一個資金計劃而已,但才第二天內閣就把手伸了進去。

作為內閣首揆,誰也不能說嚴嵩不能過問,更加不會得罪他。

於是乎這件事就變成了科技產業部、工部、戶部、少府、禮部等多個衙門都撲上去的大事,一個簡單的資金計劃,到了具體執行時就變成了動工和完工計劃。

禮部還能將就蹭個邊,因為這種鐵軌長距離的鋪設會讓人擔心風水被破壞,還有轟轟隆隆的走在鄉村間也容易與當地的鄉村風俗有些衝突,這些『人的意識』方面的事情倒也不算是禮部專管,其實以前就沒怎麼關心過,但現在都被禮部自己提了出來。

說白了就是想等著機車上路的那天撈一份功勞。

禮部這樣就算了,後來吏部也覺得和自己有關,這麼個大項目需要不少得力官員吧?

甚至兵部都想出力,理由是似這種大工程,必定需要使用大量奴隸,甚至會引起百姓的阻工反抗,所以需要保證安定。

「我們的嚴閣老是怎麼做的?」

皇帝坐在西苑的湖邊安靜的釣著魚。

邊上尤址回答,「嚴閣老都答應了。」

「古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看來也是一朝內閣一朝臣,他初臨此位,總是要鞏固人心。隨他去吧。」

只要事情能辦成,對於採用什麼辦法他是很寬容的。

「就算如此,嚴閣老也得聽皇上的。」

「他們說讓吏部尚書夏言入閣,你以為呢?」

「奴婢覺得老天官與嚴閣老不是一路人。」

朱厚照笑了笑,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稟報,說嚴嵩求見。

朱厚照欣然同意,另外還安排了一根釣竿。

這位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奸臣閣老終於也在他的手下走到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看他逐漸走進,朱厚照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大概是錯覺吧,他看到了一個年輕而有朝氣的嚴嵩向他走來,一直到面前又變成一個老傢伙。

「臣嚴嵩,參見陛下。」

「嚴閣老,你老了。」

皇帝忽然冷不丁講了這麼一句話。

嚴嵩愣笑了笑,「微臣六十又一,鬢髮皆白,齒松骨軟,是老了。」

「若是朕記得沒錯,你是弘治十八年中的進士。」

「陛下春秋鼎盛,博聞強記,臣,確為弘治十八年進士。」

「那一年先皇崩逝,我年僅十五歲,一路走來真是不易,伱自那時起入朝,三十五年來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兢兢業業,咱們也算是君臣相得吧?來,坐下,陪朕釣釣魚。」

「微臣遵旨。」嚴嵩是一定要踐行規矩的,他坐也只坐三分之一,然後偏頭說:「臣蒙陛下不棄,多番委以重任,身為臣子受如此君恩,自是當思如何報答。若還能得陛下一句君臣相得,臣死而無憾矣。」

朱厚照說:「朕不要你死。從劉健開始,朕沒讓任何一個首輔大臣去死,雖說他們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去了位,但朕都儘力保全了他們的身後之名。

朝堂之上,人與人之間立場不同,相互不合,這太正常不過,所謂無黨無派,千奇百怪。但朕之所以不殺那些首輔大臣,便是不希望這種不合演變為惡性的相鬥。

你是朕心中認可的首輔,不過你行事不夠正派,許多人對你是心懷不滿的,即便如此,你莫要開惡性相鬥的先河,你這個位置坐得穩不穩,不在於他們說什麼,而在於朕想什麼。」

嚴嵩手一抖,立時就要站起來,「陛下,臣豈敢如此?」

皇帝則神態輕鬆,拍打著他的胳膊,「坐下坐下,不要一驚一乍的嚇跑了朕的魚。」

「陛下,可是臣有過失之處?」

「沒有,朕念著三十多年的君臣之誼,所以才和你這樣講,你不要多想。要是過於生分的人,朕就不講了,免得嚇他個半死。」

嚴嵩心說,您老人家倒是嘴巴會說,豈不知我也被你嚇了個半死?

這是天子幾十年來的風格形成的,平時看似溫和友善,但真的動怒起來的時候,誰求情都不好使。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既然天子是這個脾氣,那聰明的大臣自然不敢把溫和友善當做是真的,更多的還是覺得天子是比較嚴厲的那種皇帝。

而且所謂的君臣之誼,大部分人都不信。

說不準當年楊一清、顧人儀都聽過這種話,結果呢?

朱厚照則不在乎他們怎麼想,因為他們身份特殊,他們的所作所為都關乎到千家萬戶,這是最為重要的,至於相互之間那點情感當屬次要了。

「皇上教誨,微臣謹記。」

「朕已經五十歲了,精力不濟,所以不想看到朝堂上雞飛狗跳,為了些不重要的事斗得頭破血流,朕想把有限的精力放在真正重要的地方。若是你實在看不過眼的人,也盡量不要起殺心,大不了將他貶到次屬大陸上去,眼不見心不煩。」

嚴嵩嘆道:「世人都言宋仁宗仁厚,陛下之仁厚遠甚矣。」

「你這是說的屁話,他沒殺過士大夫,朕殺過。」朱厚照說到此處還有些得意,「有些人該殺就是要殺。」

這話嚴嵩就不好接了。

他害怕。

「對了,你入宮何事?」

嚴嵩這才稟告,「回皇上,臣是來奏稟蒸汽輪車軌道之事,臣與戶部、工部和少府都商量過,既然陛下重視這個工程,內閣及各部自然要全力為之,因而計劃撥款3億元,並征東洋三十萬奴隸修建。此外,臣以為以公司運營更為合適,便仿照先前修通的新官道,分別成立建設、運營和機車生產公司,不知陛下以為是否妥當?」

「以公司運營是合適的。朕昨日說物資補給,那是戰時,承平之時可以承擔尋常貨物的運輸需求,到時候讓商人按距離和貨物重量繳納費用。至於撥款多少,不要只給一個總數,朕要知道3億元如何構成,而用人多少,你定即可。」

「是,微臣明白。」

朱厚照問:「還有事嗎?」

「還有一事,臣要請陛下聖裁。」

「你說即可。」

「是。此事是關於四殿下。」說著他從袖口裡捧出一道奏疏,腦袋也低了下去。

朱厚照伸手拿了過來,簡單一閱便皺起眉頭。

問道:「你以為是真是假?」

「皇上,關於四殿下,微臣想說一句肺腑之言。」

「講了就是。」

嚴嵩跪了下來,「皇上與四皇子親為父子,臣絕無挑撥之意,不過史書之上血跡斑斑,此事之要害不在於是真是假,而是四皇子實力太過龐大。

朝堂內外皆知,四皇子驍勇善戰,臨陣指揮從容有度,而其帳中副將如馬芳等人,勇力過人,勢如虎豹,至於所率騎兵皆為漢人、蒙人和遼東各部中的青壯精銳,如此虎狼之軍,望之令人生畏。為大明江山計,臣懇請陛下三思!」

朱厚照抖了抖手中的奏疏,「自朕這個四兒子屢戰屢捷,這樣的奏疏就從來沒有缺過,靠譜的人還會找幾件正經事說他的部下有違反軍紀之舉,不靠譜的呢,乾脆就說他為人囂張、貪功冒進。這新疆巡撫更進一步,說豫親王的副將只聽王命,不遵聖旨。要朕說,老四最大的過錯就是他打的勝仗太多了。」

嚴嵩一看皇帝不聽,便閉了嘴。

朱厚照還催促,「怎麼不說了?」

「臣是想說,陛下所言正是實情。若陛下篤定無事,敢問陛下又為何要將其他諸皇子留在京師,而不像太祖皇帝那般分封諸王?」

朱厚照眉頭落下,臉色嚴肅起來。其實他是沒說朱棣,都是實力強大的老四,您祖上是怎麼乾的你不知道嗎?

「朕不想成為宋高宗,將士在外用命,皇帝卻在家拖後腿,前方吃緊、後方緊吃,令人不齒。」

「既如此,那臣懇請陛下再遣豫親王行攻伐之事!」

朱厚照明白他的意思,既然老四實力強大,那就不要讓他安安穩穩的穩固、保存自己的勢力,就讓他出去繼續和別人打。

「如此,恐引朝官非議。」

嚴嵩心說您什麼時候在乎過朝官非議,「一切非議,臣一力擔之!」

朱厚照心中滿意,嘴巴則講:「話不能這麼說。」

「臣是陛下的首輔,臣甘願為之。」

「好了,好了,你看看他感覺像是要赴死一樣的。」朱厚照拉上尤址說了這麼句打趣的話。

尤址也說:「嚴閣老這是一片忠心,不過四皇子一向孝順,閣老,您不必如此激動的。」

「行吧,你嚴閣老開口,朕總要賣你個面子,說吧,你什麼意見?」

嚴嵩道:「四皇子之才自然是朝廷之幸,可朝廷不獨有安西都護府,南洋也與西洋人有爭端,有大將如此,豈可不用?豫親王忠心於陛下,聖旨一到必定能即刻出征。」

他這意思就是說,您不是信任他嘛,信任的話你調動看看,他那麼忠心,調動去別的戰場也沒什麼關係吧?

這,確實不過分。

如果一個大將,皇帝調去別的地方領兵都調不動,那才是出了大問題。

調離職務以後,他過去的那些關係網就碎了,自然不如在位時那樣一呼百應。

說實話如果將來老四在南洋起事,還能讓西北一眾將領為他賣命,這種人格魅力就太大了,說明他就是百年才出一回的大才,那皇帝的位置就該他坐,坐上了以後大明必定又是一個巔峰。

朱厚照人在地府都要給他鼓掌。

「朕准允,就趁著他這次回京,讓他去接任南洋戰區總兵。」

嚴嵩微微一抬頭,彷彿是意外於皇帝會同意,總之臉上有些怪異。

「怎麼,你還有話說?」

砰!

嚴嵩叩了腦袋,「陛下,臣說一句掉腦袋的話。」

「真話難聽卻也難得,說。」

「四殿下是陛下撫養長大,陛下願意相信他,可兄弟之間還會有這般信任嗎?陛下若真的寵愛四殿下,便是南洋總兵也不該讓他去當。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這話一出,尤址掃了一下皇帝的臉色,然後立馬跪了下來。

「嚴嵩,你話尤其多了!」

「臣死罪!」

「退下!」

嚴嵩被他一句話趕走了。

但嚴嵩走了以後,朱厚照卻也失去了釣魚的心思,而且還煩躁的把魚竿給扔了。

為什麼生氣?

因為說對了。

他這個老皇上現在還活著,不管怎麼樣各個兄弟之間還會保持和睦,他之前輕輕鬆鬆,是因為老四即便真的造反,他也沒那麼實力,他能一路打穿新疆軍區、河套軍區和京師衛戍區嗎?

吹牛。

但問題就在於皇帝死了以後。

現在那麼多人都忌憚老四,只是被他壓著,可將來的嗣皇帝不要說壓了,就是自己可能都會害怕,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老四仍然手握重兵。

那麼嗣皇帝必殺之!

更加惡劣的是,老四如果有這個意識,意識到自己即將身陷死局,那麼即便實力不夠他也會全力一搏。

一如當年的奉天靖難!

朱厚照望著湖面怔怔出神,他不能夠重蹈覆轍,他要給嗣皇帝留下一個局勢穩定的朝堂與邊疆。更加不能夠剛愎自用,自以為那種局面也能掌控,人一死就什麼都掌控不了了,人都會為了自己的活路拚命。

唉。

嘆息一聲,他將尤址叫了過來,「去告訴嚴嵩,說朕不會再讓豫親王擔任南洋總兵了。」

尤址臉色有些變化,皇帝還很少被人勸動呢。

「是。」

……

……

正德三十五年六月,趕路四個月的四殿下、征西大將、安西都護府大都護、豫親王朱載基終於抵達了京師。

或許是因為有蒙古人血統的關係,這個傢伙長得是人高馬大,身高九尺,膀闊腰圓,三十歲的年紀絡腮鬍子也出來了,實在是個猛將。

至於他的身後也都是這般體型的大漢,有些人一看就是蒙古人的面孔,宮裡的小太監望見了都害怕。

朱厚照擱著鏤空的木門看到這傢伙走了進來,刷刷兩下跪下,聲音洪亮,「兒臣恭問父皇聖躬安!」

「朕安。」他走了出來。

老四則興奮抬頭,「父皇,兩年不見想死兒子了!」

朱厚照嗤笑出聲,「一方大將了,注意些儀態。」

「嘿嘿,父皇教訓的是。」

「讓父皇瞧瞧,身上有沒有哪裡傷了?」

「當兵打仗不比在京,總是會有磕碰,不過父皇放心,兒子好的很!」老四滿心的歡喜都掛在臉上,「喔,對了,兒子還沒來得及祝父皇大壽!」

說著他跪了下來,從懷裡獻了一樣東西,「父皇在上,這是安西都護府的地圖,兒子知道父皇喜歡,而那裡太遠,京里畫不出這樣的地圖,所以兒子命人測繪,特意送給父皇。」

「見到西海了?」

「見到了!不過以後不能叫西海了,西海西邊還有海呢,就是黑乎乎的不像海。」

「那裡是不是有個帝國叫奧斯曼土耳其?」

老四驚詫,「父皇知道?」

「知道,他們的使臣去年摸到大明來了。不過是跟著西洋商人從海上來,所以你不知道。他們可告了你不少狀啊,說你四處征戰,擾亂了當地的權力秩序。」

「什麼?!這幫言而無信的小人竟敢告我的狀!爹,等兒子回去就收拾它!」

朱厚照沒接這個話,他把老四拉了過來,並讓他在椅子上坐下。

「老四,你不能再回去了。」

這傢伙愣住,「父皇此話何意?為什麼不能回去?」

「因為朕是你的親爹,親爹沒有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去走死路的。」

「兒臣不懂。」

「去找你五弟,他懂。」

那日給嚴嵩惹得生氣以後,朱厚照就一直在考慮。

考慮來考慮去,就只剩這麼一條路了。

他要開始壓老四。

一直壓到自己駕崩為止。

這樣嗣皇帝可以再賜恩提拔。

這是兼顧不浪費老四才能和保證兄弟和睦、國家穩定的最好辦法了。

皇帝與皇子、皇子與皇子之間的關係實在不好處理,而且他有些像是第一代皇帝,就是生出來的兒子經過實務鍛煉,接受標準教育,所以一個個能力都還可以,難選。

但老四始終是不可能的,血統是一個因素。

還有就是當皇帝和當將軍不是一回事,老四這麼多年只好武,不好文,叫他處理點民政之事他能天天哇哇大叫。

「父皇,是不是兒子有過錯之處?」

朱厚照是個很特別的皇帝,他不繞彎子,直接說:「你沒有錯,但你手底下的20萬大軍嚇到了其他太多人,他們害怕你不認你老子,起兵造反,自己當皇帝。」

老四一下急了,「這是哪個多嘴的壞蛋!父皇,兒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軍中上下身邊之人都知道兒子有多麼敬重父皇!」

朱厚照哈哈大笑,「知子莫若父,老子就知道你要這麼講!行了,你快去找你五弟,再去通知其他的兄弟,你回來咱們就團聚了,朕今晚在宮中擺宴,所有兄弟都來,為你接風!」

……

……

老四懷揣著疑問,自然是迫不及待就去了睿親王的府上。

正如老皇上所說,睿親王什麼都懂,聽聞此事以後,他就嘆道:「四哥,父皇還真是疼愛你。」

「哪兒啊,父皇最疼愛的是你,你最聰明嘛。」

「不一樣。我對父皇是八分敬重,兩分害怕,這害怕便來自於你說的聰明。但四哥不問朝堂,專心疆場,人人以為你是個粗人,所以你君前粗放些,父皇不但不惱,還覺得親近。這一點,做弟弟的當真羨慕。」

老四不以為意,「我能如此,說明父皇不在意,你都是自己給自己套的枷鎖。」

「確實如此。」

「那麼你說父皇為什麼不讓我再去了?」

老五與他向來關係不錯,老四是不喜歡老大的,明明沒多大本事,老是端著架子,老二呢與他交流較少,至於老三,小時候是很喜歡的,不過長大了,他們兩位與他關係就遠了。

老三看似一個『賢』,其實是有些自私,有些好處想自己得著,大家都不笨能看得出來。

倒是他們兩兄弟一直很和睦。

「因為父皇害怕自己百年之後兄弟相爭。四哥,我為什麼說父皇疼愛你,便是因為能容皇子坐擁二十萬兵馬的,實在是少數。你能明白么?」

老四不至於那麼笨,「你的意思,將來的皇帝一定不容我。」

「這種話咱們出去千萬別說。」

「那你會容我嗎?」

老五臉色更是駭然,「四哥,父皇春秋鼎盛,我們不可胡說。再說四哥是長兄……」

「哎呀,我是你長兄不假,但我母妃是蒙古人,你也知道,所以說這件事咱們不論兄弟次序。我從來就不想那檔子事。」接著老四換了一副臉色,湊近了低聲講,「但是五弟你該爭的,父皇本來就寵愛你,你接那位子,四哥肯定全力幫你。所以說四哥得回去,回去才能在關鍵時候給你撐著。」

這句話不辯真假,也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手中的權力暫時爭取他的支持,也許也會是真的。

從個人情感來說,載壡希望是真的,也以下意識的覺得是真的,但或許是天生的政治敏感,他馬上就想到了暫時爭取他支持的那種可能。

不管如何,他還是佯裝怒了,站了起來,「四哥,你若再胡說,弟弟可就不歡迎你了。我們當兒子的,總是要盼著父皇長命百歲、萬壽無疆才是!還有,不能再說幫誰,我們一切要以父皇的旨意為尊,若父皇朕屬意之人真不是你我,四哥難道要做違逆父皇旨意的事,當那不忠不孝之臣?!」

喲,這話重得很。

「嘖,怎麼還生氣了呢,不說了,不說了好吧?」

載壡再道歉,「適才弟弟冒犯,還請四哥莫怪。」

「怪什麼啊,我就是頭疼,這些事太複雜。」

「但這就是我們的以後。」

「以後嘛?真希望你說的以後能晚一點到來,越晚越好……」

場面話只能這樣講,但載壡知道,他和自己的四哥關係好,也是他的優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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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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