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小宋把握好機會
「說人話。」小魚奶聲奶氣，眼睛瞪著他，略凶。
「你是誰？」宋瀟十分警惕。
「我是魚呀！」小魚道。
「我特么……知道您是魚，我就是想問問，您是什麼魚？」
「鯤鵬！」
「一鍋燉不下……咳，你唬我？」宋瀟也瞬間瞪大眼睛。
人坐在椅子上，魚趴在桌上用鰭支著下巴，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
場面詭異且滑稽。
最後還是宋瀟敗下陣來，小東西看著挺萌，實際卻兇殘無比。
「德高望重」那一臉血，兩具喉嚨被咬出洞，幾乎瞬間變成乾屍的屍體還歷歷在目。
「不是，您這麼厲害，跑我罐子里幹啥？」
「我想出來玩呀！」銀色小魚眨巴著靈動的眼睛說道。
惹不起，干不過！
無需評估，事實擺在眼前。
這玩意兒是吃人的凶獸……態度得好點。
宋瀟催眠自己，然後看向小魚。
「您剛才說我手中這部經文不屬於那座地宮？」宋瀟揚起黑色竹簡，「您能看見？」
「當然！」小魚回答得很痛快。
「不屬於那座地宮又是什麼意思？」宋瀟問道。
「看在借你罐子出來的份上，好心提醒一句，你手中的東西，與那座地宮無關！」
小魚說話奶聲奶氣，偏要做出一副老氣橫秋指點江山的樣子，抬起一條魚鰭輕輕搖了搖。
但宋瀟卻有點顧不上這條妖異的魚，內心震驚無比。
當時得到這部黑色竹簡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太巧了點。
只是後來發現竹簡不屬於人間，別人確實看不見。
加上竹簡記載的經文又太過高端玄妙，屬於真正的仙法！
誰會把一部如此高端的修行功法隨意丟棄在那？
宋瀟就沒想太多。
結果這條地宮裡面威風八面大殺四方的銀色小魚卻告訴他，竹簡不屬於那座地宮……
聯想到那群土星修士後來的舉動，就很難讓人不去多想了。
銀色小魚這時又一錘定音：「你這竹簡上有我出來時咬的那老頭的氣息！它拿過！」
宋瀟：「……」
得，不用他苦思冥想，案子破了！
「為什麼？」他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一條魚而已！」銀色小魚理直氣壯。
宋瀟滿頭黑線，皺眉思忖起來。
對方不太可能是一開始就盯上他的。
像他這種沒什麼存在感的天庭新人，不足以讓對方刻意針對。
那麼最大可能就是人家隨手「打了個窩」，丟下一團餌料在那裡。
如果出來時黑色竹簡還在那，自然會被悄無聲息地收走。
結果他一頭撞上去，把東西給拿了！
為了驗證，宋瀟將整卷竹簡攤開，開始認真探查起來。
銀色小魚安靜地趴在桌上看熱鬧。
在這過程中，宋瀟數次手握晶沙補充靈力。
把它都給看急了，忍不住吐槽：「你可真弱！」
宋瀟懶得理會一條魚，你行你上啊！
良久。
終於在第七片竹簡上發現一道很淡很淡的氣息，藏在竹簡角落。
不注意的話，幾乎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
猶豫一下，宋瀟沒輕舉妄動。
能不能將這道氣息抹除是一回事兒，關鍵是餌都吃進嘴裡，人家已經知道是在他手上了。
拿都拿了，學也學了！
現在把它丟掉沒有任何意義。
他奶奶的，被人當魚給釣了，這種感覺很不好。
但這種時候最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想辦法將「餌料」完美吞掉，讓狗日的空軍！
這會兒已是深夜，銀色小魚依舊神采奕奕地支棱在那兒看著他。
宋瀟回過神來，看著小魚：「謝謝你！」
小魚得意看著他，臭屁的道：「叫我鯤哥！」
宋瀟滿頭黑線：「叫鯤哥以後你罩著我？」
對他來說，這個提醒太重要，別說鯤哥，叫鯤叔都行！
小魚大氣的道：「你是我的小弟，我當然會罩著你！」
「你明明是銀色，先前為啥要變成七彩的？」
解讀一晚上竹簡，宋瀟也有些疲憊，打算放鬆下大腦，跟小魚閑聊起來，順便探探它的底。
「因為你們人類都是顏狗呀！」小魚道。
宋瀟無言地看著它。
現在大家都這麼與時俱進嗎？
他很想問問這位鯤哥之前混哪兒的，是不是還有別的才藝？
「如果你出去釣魚，釣到一條肥碩的大鯉魚，你會怎麼想？」小魚問道。
「醬燜還是紅燒？」宋瀟看著它。
「那要是釣到條錦鯉呢？」小魚再問。
「阿彌陀佛，得放生！錦鯉可不興吃！」宋瀟道。
「呸！」小魚啐了他一口，「所以說你們是顏狗有錯嗎？」
宋瀟認真想了想，道：「好像……真的沒錯。」
小魚哼哼兩聲，道：「小宋啊……」
宋瀟：「……」這一口小奶音的貨，還真把自己當哥了？
「咱倆打個商量。」
「啥？」
「我可能要在你身邊待幾天，你負責照顧我，給我找點吃的！」
「你……吃……啥？」
想到那兩具屍體，宋瀟有點頭皮發麻。
看著它強調道：「我可是大好青年，不幹作姦犯科那種事！」
小魚橫了他一眼：「又沒叫你去抓龍，你慌什麼？隨便給我找幾條蛇就行。」
宋瀟心說龍你妹，還真把自己當鯤鵬了？
「幫你捕蛇倒是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小魚看著他。
「你通過我逃出那座地宮，送我一個消息算是扯平。但你讓我捕蛇，是不是……也得付出點什麼？」
宋瀟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看著小魚語重心長地說道：「雙向奔赴才是真正友誼啊！」
小魚有點呆住，眼裡露出思索之色。
這貨看著很社會，滿口黑話，其實很單純。
大概覺得宋瀟說的有道理，想了想，道：「你幫我捉蛇吃，我送你一部修行法吧！」
「看看你現在學的都是些啥玩意，也就你手上這部多少有點價值……但可能還是個陷阱！」
宋瀟無語。
被一條魚給鄙視了。
小魚大喇喇說道：「鯤哥是條講究魚，伺候好哥，回頭把鯤鵬經送你！」
「可上九天翱翔，可下深海斬龍！」
「法相一出，天地懾服！」
真特么能吹，這麼牛還不是得叫我給你抓蛇吃？
小奶鯤！
「成交！」反正這波不虧。
隨後數日，宋瀟要麼出城去山上抓蛇，要麼躲在酒店修行黑色竹簡上的經文。
通過不斷觀想，感悟，將經文中的奧義鐫刻到精神識海中。
形成屬於自己的法。
有多年修行金身經打下的基礎，修鍊起來事半功倍。
進展堪稱迅速！
中間累了會解讀下「贏來」的大量龜甲書。
很快弄明白這些龜甲書記載的根本不是什麼修行經文。
而是一部日記！
按照當下的人類史，很難推斷這些龜甲的成書年代。
但絕對十分古老，不屬於任何他所熟知的歷史，應該來自久遠的上古文明、
因為龜甲不全，信息並不完整。
不過宋瀟還是從這上發現很多驚人的東西。
記錄者是個叫「天華」的人。
按照他的說法，他是華夏神族，隸屬一個名為「流水」的學宮。
學宮裡有許多天賦卓絕的年輕人，他只是其中之一。
但他很有志向，想要成為最強的那個。
結果天不遂人願，就在他即將成為學宮同輩第一人時，一場突如其來的大戰爆發了。
「有從遙遠域外來的妖族，以及同樣來自域外的陌生人族，在我們家門口爆發曠世大戰！」
「戰火最終波及到我們，學宮被迫捲入，前輩們都上了戰場……」
「我最想擊敗的師姐，昨天也戰死了。」
「她之前經常欺負我……可不知為何，聽聞她死訊，心裡特別難過。」
「明天我也要上戰場殺敵，無論域外妖族還是那些陌生人族，都對華夏神族充滿惡意。」
「師父說得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把這些記下來，想告訴未來有緣看到它的朋友，在這片大地上，曾經有過一群為了守護家園種族，而悍不畏死的人。」
「要警惕一切外來者！」
宋瀟從中整理出來的有用信息大概就這些。
但信息量非常大！
他也問過小魚，對那座地宮有多少了解。
小魚一口一條菜花蛇，跟吃辣條似的，也不知那麼大一條蛇它吃哪去了。
然後鼓著魚腮表示自己啥都不知道。
「鯤哥出生時那座地宮就已存在很久，裡面曾經發生的故事我一無所知！」
一條廢魚！
宋瀟在酒店苟了一個多星期。
卻未能如願讓外界關於他的各種猜測、議論聲音平息下來。
那場發生在南疆大山深處的戰鬥太過驚艷。
以至於迅速在華夏修行界傳開。
當時甚至有人把過程錄下來，許多人都在研究宋瀟的戰力到底有多強。
好處是終於甩掉「捉鬼人」的帽子，沒什麼人再提神棍這倆字。
但卻又被扣上一頂「天庭年輕天驕」的頭盔。
扣得賊死，摘都摘不掉。
期間萬國松、老鄭和王鵬等人，甚至包括陳楊旭都給他打過電話。
大家很關心他，讓他盡量別出門，等風頭過去一點再說。
可惜這風頭看起來一時半會是過不去了。
如果只有一場為天庭挽回顏面的戰鬥倒也罷了，最多就是個優秀的年輕天驕。
關鍵宋瀟當時還贏了大量龜甲書，這東西對財閥的吸引力太大了！
最近幾天許多人都在聯絡天庭駐京辦，想邀請宋瀟，商談購買龜甲書事宜。
黃永先又出差了，當然即便沒有出差，這位大主任也懶得管這種事。
但副主任張明峰很喜歡。
那群人也更願意找他。
不過張明峰也聯繫不上宋瀟，只能去找鄭霆。
老鄭幫著擋了幾次，終究沒能擋住幾乎失去耐心的張副主任。
無奈的給宋瀟打電話，叫他過來一趟。
宋瀟趕來時幾乎所有內勤全都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這些人有多熟悉。
先去見了鄭霆，老鄭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兒，隨手在紙上寫了句話——
「小心一點。」
宋瀟隨後去到張明峰的辦公室。
跟老鄭的格子間不同，這位張副主任的辦公室裝修得奢華大氣。
跟外面的破舊辦公區簡直是兩個世界。
如此看來，窮的其實只是那些社畜……
「來啦！坐！」
見到宋瀟，張明峰十分熱情，親自給倒了杯茶遞過來。
宋瀟一看那茶杯，嚯……建盞！
「主任您找我有事？」宋瀟臉上看不出任何異常，態度很恭敬。
「哈哈，也沒什麼事，主要是想見見我們天庭的年輕天驕！」張明峰露出和善笑容，坐到宋瀟對面，熱情攀談起來。
交談中，張明峰話里話外提醒宋瀟做人要學會圓滑。
「所謂天庭人，其實並不比別人高貴，畢竟大家都不是真正的神仙，還是要活在當下！」
「別太相信死後封神那種話，真正能進入仙界者寥寥，大多都是留在人間當個城隍土地就很了不得了，像你們這種外勤死後，封個所謂的天兵，實際連強大一點的鬼修都不如！」
「所以還得活在當下！」
「人生在世，所求無非名利富貴，跟財閥處好關係，利用這平台成為人上人，才不白來一遭！」
宋瀟安靜的聽著。
張明峰看著宋瀟微笑道：「是不是覺得我這番話很俗？我知道天庭人的信仰是守護。」
「但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若無財源人脈，我們拿什麼去守護？」
「一腔熱血嗎？」
宋瀟一臉受教：「嗯，您說得對！」
張明峰很滿意宋瀟表現，道：「我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聽說前陣子你因為害怕浪費積分，都住在藏經閣裡面了？」
宋瀟靦腆一笑：「叫您看笑話了……」
張明峰擺擺手：「怎會笑話？年輕人上進是好事！不過說實話，你之前積分少，和我有些關係！」
宋瀟微微一怔，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愕然地抬起頭。
張明峰道：「之前是我誤會了你！不過都過去了。你可知咱們天庭還有一個特殊天才條例？」
宋瀟搖搖頭。
張明峰微笑：「估計他們也不會和你說！」
「天庭針對特殊天才是有優待的，我手中許可權不大，只能為你開啟到藏經閣第二層。」
宋瀟臉上露出驚喜：「不用積分？」
張明峰一臉肯定：「不用積分！你以後的積分可以留著兌換修行資源，好的法器裝備！」
宋瀟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算什麼天才，這樣會不會……讓您難做？」
張明峰假裝生氣，含笑訓斥道：「你不算天才誰算？年輕人要有捨我其誰的氣勢！過分謙虛，就是虛偽嘍！」
接著話鋒一轉：「對了，你跟蘇先生很親近吧？他可從沒跟天庭推薦過人。」
宋瀟不假思索的道：「蘇先生？算是……我的一個前輩吧！」
張明峰將宋瀟反應看在眼裡，心中暗笑：這點道行還想蒙我，要真親近熟悉，會是這樣？
果然跟許多人猜的那樣，蘇先生慧眼識人，偶然發現個人才，順手推了過來。
不得不說，蘇先生這種大佬眼睛確實毒辣！
他初見宋瀟時就完全沒看出來，將更多精力放在一科那幾個年輕人身上了。
不過也沒關係，年輕人嘛，好拉攏！
張明峰點點頭，語重心長道：「今天晚上有場宴會，待會兒你和我一起去參加，到時候我介紹那些大人物給你認識。」
「小宋，把握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