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黛玉識榴槤 墜兒竊珍珠
這日黛玉與寶玉、眾姐妹等都在賈母房中談笑。/人報東府小蓉大奶奶來了,黛玉自從來賈府只見過秦可卿幾面,她的確是個嬌媚的女子,渾身洋溢著誘人的氣息。
黛玉心裡很鬱悶,自己在這裡寸步難行,去哪裡都是丫鬟婆子一大群,看別人穿越都是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發揮聰明才智,而輪到自己卻是這個局面。
鳳姐陪著小蓉大奶奶笑盈盈的進來請安畢,招呼跟隨的兩個婆子端上一盤子物品,對賈母說:「老祖宗,這是進上的貢品,他們留了點子給咱們家嘗嘗新。」
黛玉心驚:進上的貢品他們都能先得到,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那還了得,賈府眾人只知道安富尊榮,富貴驕人,膽大包天,現在覺得得意高興,將來對景出來就是一大罪狀。
婆子還沒有呈上來,滿屋就先聞得一股濃烈的刺鼻的味道,再看盤中放著兩個花色淡黃,果實有足球大小,果皮堅實,密生三角形刺的物品。
大家都不認得是什麼東西,七嘴八舌的議論。
「榴槤」黛玉脫口說道。
可卿大為驚訝,望了黛玉一眼,「林姑姑竟然認識?」
「啊?」黛玉心道:「這誰不知道啊。」
「這是今年南詔國進貢的,施將軍去年收復了南詔,他們對我天朝俯首稱臣,這是那裡的特產,以前誰都沒有見過,沒想到林妹妹認得。」鳳姐解釋道。
「我們家以前有人從海外捎來我見到過。」黛玉輕描淡寫的說到。
黛玉望向可卿,這樣一個如花的女子,我該怎麼樣做才能挽救她悲慘的命運呢。看她現在容光煥發,應該對賈珍是有真摯感情的,賈珍現在三十六、七的年齡,渾身散發出成熟男子氣概,豈是十八、九歲的賈蓉所能比得了的,但是這個社會,他們的戀情如暴露,可卿只有死路一條。
大家都在熱烈討論這個榴槤怎麼個吃法,可卿起身更衣如廁,黛玉趁機也尾隨而去。
「林姑姑。」可卿覺得很奇怪,黛玉好似想對自己說什麼。
「呃」黛玉覺得很難措辭。「可卿,你……」。
「林姑姑,你想說什麼。」可卿有點緊張,林姑姑的眼光太亮,不像一個孩子的眼神,似乎是能洞察一切。
「可卿,我幼時曾跟一個高僧學過一段命相學,我排算出你將有一大劫,你是個聰明的人,要好自為之。」
可卿臉色蒼白:「林姑姑,你聽到什麼了?」
黛玉輕聲道:「你別誤解我的意思,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有聽到。」黛玉在「現在」兩個字加重了語氣。
可卿幾乎是逃跑似的走了。拍拍自己的腦袋,黛玉懊惱的想: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自己前世就不善於做思想工作,這些話對可卿會有什麼影響,會起到什麼作用。
賈母看到可卿臉色不好,關心的讓她歇息去,可卿趁機告辭回府。
可卿回府以後越想越怕:林姑姑是真的會推算還是她聽到什麼流言想提醒我,我知道我們是不倫之戀,可我無法自拔。要是我拒絕他,他傷心怎麼辦,而我也捨不得他。
可卿腦海中回想起賈珍那充滿男人氣概的擁抱,那個懷抱自己很眷戀,唉,我寧願和他一起沉淪。
不提可卿這裡七上八下的心思不寧。
且說眾人都在賈母這裡討論怎麼吃榴槤,探春道:「林姐姐,你不是見過嘛,聞著這麼臭,怎麼吃啊。」
黛玉微笑對賈母說:「外祖母,榴槤是個好東西啊,但性溫熱,若吃得太多,會令燥火上升,所以要在在吃完榴槤后多喝些水,或多吃些含水分比較多的水果,也能解除燥熱,其中梨、西瓜就很好。」
「吃榴槤的時候用菜刀尖部朝榴槤的尖尖開裂縫的地方輕輕一掰就開了,一次不要全取出,吃多少就開多少,一芽一芽的開,放在外面不會壞,但是最好用保鮮膜包好,因為會招一種小蟲蟲來盯的。」
黛玉說完以後,大家還都未開口,寶玉爭先說道:「林妹妹真是見多識廣。」
賈母連連點頭,王夫人的笑容有點勉強。黛玉注意到了,心說:你的兒子我又不喜歡,你怕什麼呀!
正說的熱鬧,一個丫鬟大聲說:「老爺來了。」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眾人呼啦都站起來,寶玉更跟老鼠遇到了貓似的不敢做一聲。
賈政笑容滿面的先給賈母請安,然後說到:「母親,張相張老大人的夫人後天壽誕,今兒下帖邀請我們家女眷到時光臨,還特別提出要帶她們姐妹去逛逛,這真是難得的面子。」
停頓了一下,賈政接著說道:「史府也接到帖子,說要帶史大姑娘去呢。」
聞聽此言,黛玉眼睛一亮,自到賈府一直還未見到史湘雲,《紅樓夢》書中描寫了眾多女子,自己最欣賞的就是史湘雲。
賈母聽了吩咐王夫人、鳳姐到:「你們提前預備好車馬,到那天我們一起帶她們小姐妹去。」
接著指著榴槤又笑向賈政說到:「你看這是什麼?」
賈政仔細看了看,賠笑到:「兒子識見淺薄,沒有見過。」
賈母得意的說:「這叫榴槤,今年才進上的貢品,剛才寧府的蓉兒媳婦送了來的,別人都不認得,可是黛玉兒知道怎麼食用它。」
「哦」賈政神色未變,但心裡猛跳了幾下。
黛玉非常敏感,知道賈政起疑了,帶笑補充道:「以前我們家有個朋友從海外來帶了幾個這個,我見過,故而知道。」
黛玉回到了房中,紫鵑和卓婭過來一邊服侍她梳洗,一邊說道:「姑娘,你不知道,現在晴雯在寶二爺那裡什麼都是頭一份的,除了襲人就是她了,二爺對她言聽計從的,現在她脾氣都見長了,今天我們看見她在一旁掐著腰罵那些小丫鬟呢。」
黛玉心一沉,環境真能改變一個人啊,晴雯以前雖說要強,但也不會這樣啊,以後要找時間和她談談,她把這個大家族想的太簡單了,以為有寶玉的庇護誰都不怕,這樣下去,非吃虧不可。寶玉對每個女孩子都很溫柔,脾氣也很好,在這個社會象這樣的男子還是很少的,一些丫鬟都私下傾慕他。
黛玉又故意笑對她們說到:「唉,現在你們對我這麼好,將來嫁人了恐怕都不理我了,我想起了都傷心。」
「姑娘,你又逗我們了。」兩人大羞,唉這裡的女子只要提起嫁人,都害羞的不得了。
黛玉收起玩笑正色問她們:「紫鵑,卓婭,你們老實說,你們是願意嫁個很有錢,但是有很多老婆的人?還是願意嫁個不富裕但是你們一夫一妻的?」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黛玉問這話什麼意思。
「姑娘,男人只要是有點錢都會納妾的,女人要是妒忌會被休的。」
黛玉做暈倒狀。
「你們知道嘛?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男女平等,女人也出來工作,也養家糊口,夫妻要是不合適,男的可以休女人,女人也能休男人。」黛玉很直白的告訴她們。
「真有這樣的地方?真有這樣的事情?」二人表示懷疑。
黛玉仰天長嘆,自己有這個能力改變紅樓眾女的命運嗎?
賈政正在趙姨娘房間躺著。趙姨娘三十許人,風韻猶存,她邊給賈政按摩邊柔聲對他說:「老爺,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有什麼煩心的。」
賈政沒有理她,兀自想著心事:這個黛玉看來不簡單,林妹夫信中雖沒有明說,但是從字裡行間可以看出林妹夫也很懷疑。我國和南詔國隔海,今年才開始通商往來,以前林妹夫那裡怎麼會有榴槤,她說的榴槤的吃法還好似對其很熟知。嗯,明天去信問問林妹夫。
趙姨娘見賈政不做聲,就又道:「老爺,環兒也該上學了,他也大了,是不是給我們娘倆增加點月錢,一個月2兩銀子不夠。」「何況」趙姨娘委屈的接著說道:「寶玉雖說和我們一樣的月例,但是他買個什麼的都使用的是官中的錢,我們母子什麼都要自己買。」
賈政望望她,看到她懇求的目光,忽然有點內疚,自己忽視她們母子了。
看到賈政點頭同意,趙姨娘膽子大了點:「老爺,後天去給張大人夫人祝壽,我排不上,環兒總能去吧。」
「到時候我給老太太說說。」賈政答應了。
八皇子贏禩府邸的西花廳裡面坐了3個人。
靠窗聚精會神在看書的那位身材矮胖,敦敦實實的人是當今皇上第十子贏峨;長相陰鬱,背著手彎腰俯看魚兒的人是九皇子贏禟;正中太師椅上慵懶坐著的那個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人就是八皇子贏禩。
半日贏禩方徐徐的說:「你們對我剛才說的有什麼看法。」
十皇子贏峨抬頭不耐煩的說:「不就一個小丫頭,你擔心什麼。」
「十弟,你怎麼還不明白?父皇都親自上心的人,會普通嘛?何況聽說她身佩和四哥兒子弘曆一模一樣的天珠。弘曆此子本就不凡,我們不得不防備啊。」
「這些情況八哥從那裡得到的?」贏禟直起身問到。
「這是我拿五千兩銀票從一個太監那裡得到的消息。」
「八哥,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是林如海的女兒你怕什麼。她現在在京中賈府住著,我們比誰都近水樓台啊。」
「我早想到了,只是林如海這人膽小怕事,賈政現在又是搖擺不定,我們貿然跟他們說這些,會嚇到他們。」
「八哥,八嫂、九嫂她們不是和賈府走的密切,改天讓她們過去看看再說。」
房中卓婭和紫鵑正在相對生氣,黛玉則笑慰她們兩個:「就說是我不小心丟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看你們的樣子至於嗎?」
「姑娘,不是這麼說,這一套南海珍珠首飾很難得的,老太太疼愛你,連三個孫女都沒有給,就給了姑娘了,現在可好,不知誰把耳環和手鏈偷走了。」卓婭氣呼呼的說道。
「就是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偷的。」紫鵑也道。
黛玉沉思了一下,叫婆子來問道:「今天都誰過來了。」
婆子回說:「老太太屋裡的鴛鴦姑娘還有二爺屋子裡面的墜兒。」
「喔,墜兒。」黛玉想起了了,就是原著中偷了平兒的蝦須鐲的那個墜兒。
「紫鵑,你去把墜兒偷偷叫來,就說我有事情找她。」
一會兒功夫,墜兒跟著紫鵑怯怯的過來了。
「請林姑娘安。」她語音都顫抖著。
黛玉心生不忍,這才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如果自己倒騰出來,肯定先打一頓,再攆出去。
「墜兒,你家是不是有什麼困難了。」黛玉溫和的問到。
墜兒驚恐的看著黛玉她們,嚇的說不出話來。
「墜兒,我知道你本來只想看看珍珠首飾是什麼個稀罕物的,結果可能有誰急著找你,你忘放回去了。」
墜兒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黛玉會這麼說,「撲通」墜兒跪下去了:「林姑娘,對不起,我爹得了重病,幾年都沒有看好,我一時糊塗。」
這時紫鵑在旁邊說:「這倒是真的,她老子癱床上幾年了。」
黛玉鄭重的對卓婭和紫鵑說,這事誰也不許傳出去,否則我不輕饒。
「墜兒,你起來,你把首飾拿回來,我這裡給你幾兩銀子你先給你爹看病,只是以後切不可做這種事情,不然在這個社會,你一生名節就完了。」
墜兒滿眼是淚,感激的告辭黛玉走了。
卓婭與紫鵑也崇拜的看著黛玉:「姑娘,你心真好。」
張廷玉夫人的壽誕到了,這日一大早,賈母、邢王二夫人,鳳姐、寶玉、環兒、黛玉還有迎春、探春姐妹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鬟婆子小廝一大群坐著車向張府走去。
黛玉和探春同坐一趟車。黛玉看著探春,明顯經過了一番精心打扮,比平時更多了幾分神采。
看著黛玉的目光,探春有些羞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三妹妹,現在就我們姐妹倆,你老實說:你想沒有想過自己將來會怎麼樣?」黛玉正色對探春道。
抬起頭,探春對黛玉說:「姐姐,我能感覺你和我們不一樣,你的一些想法與眾不同,就是你的才華也比我們強太多,我不能和你比。」
停頓了一會兒,接著又憂鬱的說:「你出身清貴世家,又是嫡女。而我是姨娘所生,如果是個男子還好一點,偏生我是個女兒,我空有一些雄心,自認為讀書做事樣樣都不比別人差,但是……」她說不下去了。
「我想過我的未來,我沒有辦法主宰。象以前你跟我說的,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我不敢想,只能祈求菩薩保佑將來找個好丈夫,即使有多房姬妾只要記得我就完結了。」
看著探春傷心的表情,黛玉默默的摟著她的肩膀,心底嘆道:才十一、二的女孩子,心思這麼重啊。
輕輕拍著探春:「你放心,將來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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