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人單隻影兩相望,只羨鴛鴦不羨仙。」歌聲飄渺,空曠,卻又帶著一絲化解不開的惆悵。
一支洞簫,一身白衣,一葉浮萍,一首悲歌;訴說一段人生,訴說一曲愛情。
「海兄,好久不見。」這是一個中年人,神態舉止甚是安詳,就像他現在站立海中一樣寧靜。但施明總覺得在他的眼中有一股化不開的憂鬱,就像他剛才所引的詩一樣。
這個不似海月風妖異,不如怪人爽朗的來客打破了即將開始的賭局。他就像一陣風,輕飄飄的落在甲板上,對著海月風拱了拱手。
「寧島主大駕光臨,海某有失遠迎,失敬失敬。」海月風神色疑惑的看著這位不速之客。
來人一揮洞簫,說道:「海兄,可曾見到莫家老四?這個無恥的老東西偷東西竟敢偷到我寧采林的頭上,真是可恨。」雖話中有可恨兩個字,但是他的臉上始終是那樣的自若,那是一種對於自己強大的自信。
「莫家老四莫重四,他原來就是莫重四。」海月風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一邊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寧采林微微一笑,說道:「海兄,謝了。」說著轉過身來,對著艙門喝道;「出來吧,老東西。你認為躲到這裡面,我就揪不出你了嗎?只要你把金蟬玉蛛交出來。本島主就答應不再追究你的罪行,否則的話,你莫老四偷東西的事會被全天下人知道。」
「寧老兒,你用的著這麼無恥嗎?不就是一直破蜘蛛嗎,等改天,我賠你十隻。」怪人聽到那陣歌聲,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溜煙跑到了船艙之中。
「莫重四,你這個蠢貨,金蟬玉蛛不是你們莫家的紫玉竹,要多少有多少。」寧采林咆哮的說道,「這是金蟬玉蛛,全矛盾大陸有沒有十隻都不確定,你到哪裡找去!」
裡面半響無聲,過了好一會兒,怪人才吞吞吐吐的說道;「寧老兒,.....」突然莫重四從船艙中跑了出來,大聲說道:「他媽的,我就直說了吧,寧老兒,我把它給弄丟了!要不我賠你點別的吧,你看這東西,萬年的青龍木,稀罕玩意。」看來莫老四已經忘記了這是和海月風的賭注!
寧采林靜靜地看著莫重四,冷聲道:「莫老四,我寧某人是看在莫驚一的份上,才給你一次機會。既然你如此不識趣,那我就成全你,就讓我看看,你到底學到了你大哥的幾分本事,讓你如此的撒野」接著,他轉過頭,對著海月風一抱拳,「海兄,到時候我會登門謝罪的!」
說完這句話,寧采林一甩手,手中的洞簫,劃過一道弧線,在空中連彈幾個爆音,向莫重四飛去。
這不是封緘器,那隻洞簫,施明清晰地感受到那不是封緘器。他也不是封緘,施明在心中狂呼,這還是封緘的世界嗎?莫重四,寧采林,阿三,他們都不是封緘,至於海月風施明感覺他也不是封緘,那早已沒落的百術爭鳴時代又要重生了嗎!
寧采林凌空翻身,接住被莫重四拍擊過來的洞簫,雙手一錯,直擊莫重四的咽喉。莫重四可能想不到寧采林會如此直接,所以顯得有些慌亂,口中大嚷道:「寧老兒,有話好說,你這樣算什麼英雄!」
不過寧采林的攻擊卻更加的快捷,更加凌厲,莫重四因為一開始就處在被動,只能被動的還擊。但他卻亂而不敗,每次寧采林那必殺的一擊都會被他巧妙地躲開。
烏雲籠罩了天空,剛才還晴空萬里,白雲悠悠,一霎那間,電閃雷鳴,暴雨大作。但是兩個人並沒有停手,相反他們更加的融入這場戰鬥。
漸漸的,他們飛離了船隻,身形飄向了遠方。
「沒想到他就是莫重四,早就聽說莫家除了莫驚一外,還出了個天賦奇好的老四,不過為人瘋瘋顛顛。」海月風望著艙外瓢潑大雨說道,「不過,寧采林還是小看了這個莫老四,莫家的人果然都是出人意料。」
施明有些神往的回味著剛才所見所聞,這些都是在他的前半生中為所未聞的,甚至一個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會見到一次。
「你們到底賭的是什麼?」過了一會兒,施明忍不住的問道。
「下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再告訴你!」海月風對著施明神秘的一笑,轉身像房中走去。
船平穩的到達了亞歷山,下船的時候,海月風拿出一隻木匣。施明注意到,這隻木匣的樣式和廳中的一樣,也和那隻盛放青冥的一樣。
「這個給你,也許會對你有些幫助,」海月風淡淡的說道,「匣子里還有一隻玉佩,三年之後的今天,在廬破山上有一個小亭子,亭子里有一個人,據說那個人可以帶你去一個很熱鬧的地方。」
施明雙手接了過來,笑了笑說道:「是嗎?我就最喜歡熱鬧了!」
海月風多年以後,每回憶起這時的情景,都會感慨的說道:「從他的笑容和眼神中,我就知道他會把一切做好的,當然,也包括他曾許下的承諾。」
「再見。」施明向著他們,向著大船,向著即將遠離的大海揮手。阿三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但是施明卻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他的思想,那是期待,鼓舞,還有一絲不舍。
洛凡晶早早的跑下了船,在遠處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不知在想些什麼。施明走道洛凡晶的身邊說道:「我們走吧!」
「你還記得我啊!」洛凡晶冷著臉說道。
「你這是怎麼了,說翻臉就翻臉,我沒有惹你吧!」施明苦笑著說道。
洛凡晶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確實,在這些天里,有意無意間,他和洛凡晶之間有些疏遠。
』你們家族在這裡應該有產業吧!」過了一會兒,施明問道。
「恩,小時候來過亞歷山,所以對這裡還有些印象。這裡的天華商城就是洛凡家的產業。」洛凡晶緩緩說道。
「那好,我送你過去。」
家族的生意在一個地區的總負責人,一般都是家族的嫡系。但洛凡家族在亞歷山的負責人卻是洛凡盛,洛凡家族的旁支。這是由於洛凡家族在亞歷山的生意並不是很大,而洛凡盛又是一個忠心為洛凡家辛苦了三十年的老人。所以洛凡英才會派他執掌這裡的生意。不過在這裡不得不提起,日後洛凡家族的分裂卻正是這個忠心耿耿的老人引起的。
洛凡盛給施明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一個很會做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