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這是一本冊子
這是一本冊子,大約有三十多張。施明打開冊子,第一頁赫然出現了幾個血紅的大字:牛萊布是個瘋子,是個殺人狂,是一個蠢貨。施明目瞪口呆。
牛萊布是誰?矛盾大陸上的所有人,可以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可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甚至可以忘記自己的姓氏,卻絕不會不知道牛萊布。牛萊布是定積儀的創造者,是創建封緘最基本體系的人,是牛萊布定律的奠基者。可以說,在矛盾大路上,牛萊布是神一般的存在,是凌駕於一切的傳說。
而現在,竟然有人說他是瘋子,殺人狂,蠢貨。瘋子和殺人狂還可以找到解釋,僅僅是找到解釋。像這樣逆天的創造,也只有瘋子才能做得出來,這是對瘋子的解釋;而牛萊布本身除了是一位封緘師外,他還是一名強大的封緘,所以他殺的人也是不少的,這是對殺人狂的解釋。可是,蠢貨這個詞呢?如果牛萊布是一個蠢貨,那矛盾大陸其他的人算什麼,未進化的原始人類,遠古時代的石猴,真是可笑。
施明也笑了,他不可能不笑,施明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封緘,他對於牛萊布的種種傳說可以說是都有所耳聞,但是他從沒有聽見任何人說牛萊布一句壞話。值得一提的是,根據封緘史料的記載,牛萊布還是一名非常謙恭的紳士,他從沒有居功自傲,他的表現永遠的那樣謙謙有禮,即使那些嫉妒,仇恨他的人根本沒有什麼把柄去攻擊他,相反,他們也許在心底真正的尊敬他。
施明繼續翻下去,因為他實在想知道,這個可愛的老頭還會把牛萊布說成什麼,也許會說他是獸性人身,施明這樣想到。但令他萬萬也沒有想到的是,這本冊子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冊子中第二頁沒有再調侃牛萊布,而是這樣寫道:「我從小就是一個天才,因為我對意念,還有身體的控制都有極強的領悟能力。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認為我將來必定會成為一名異常出色的封緘。」
施明看到這裡,心中一跳,彷彿隱約的感覺到了什麼。「然而在我十二歲那年,這一切全毀了,因為那個該死的定積儀,它竟然判定我不能修習函能。那個該死的測試者說,在我的身體中沒有定積函能的支撐平衡點,我根本不可能成為封緘。還有那個該死的牛萊布定律,我當時徹底的傻了,我努力的嘗試按照那個該死的牛萊布,因為那時我從沒懷疑過他,因為他的確是太偉大了。該死的,直到現在我也不得不承認,這真是讓人痛恨。但是不管我如何努力,卻依然沒有任何起色。二十年後,我終於死心了。」
「又過了十年,我彷彿已經能接受,是我天資不足。我甚至感到了一絲釋然。我不再執著,我想要在剩下的時光中暢遊大陸。我從西北,又到了西南,又從西南,到了瑪雅拉河,到了寒松山,然後我穿過那廣袤的大草原,來到了傭兵的聖地---西西里亞。後來我坐船到了遠方的島嶼,我坐的船遇到了海盜,我差一點成了海盜的俘虜。我幾乎踏遍了整個矛盾大陸,只有一處,那就是赫布里西。這些不提也罷。我現在非常的痛恨,我那時撿起了那個該死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該死,如果沒有見到它我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舒服的喝著小酒,雖然渾渾噩噩的過完這寂寥的一生,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但是命運總是難測的,我感受到了這個小物體中所蘊藏的不尋常。但是它有一些損壞,於是我決定去找封緘師修理它,但是毫無例外的,所有的封緘師都感覺不到,它那內在的能量結構,甚至認為這根本就不是封緘器。連偉大的普羅旺{矛盾大陸一個時代最著名的封緘師之一。}都這樣認為。」
「我的心中異常震驚,我彷彿感到了內心的一絲悸動。於是我把我所感受到的結構描繪了下來,拿去給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老封緘師。我之所以這樣做,是認為這樣比較妥當,雖然我不明白是為什麼。他看了很久,才抬起眼睛說道『這不是封緘器的結構,因為他根本不遵循牛萊布定律。』我當時完全被驚呆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我相信那個淵博的老封緘師的話,但是我又不相信,因為那時我堅信,一切都在牛萊布定律的掌控之中,我像喝醉了酒一樣的返回家中。」
「我回家重新審視我體內那微弱的函能,好像冥冥中有人指引著我這樣做一樣。終於,經過很長時間的審視與觀察,我發現我那微不足道的函能其實並不是完全是綠色的,我發現綠色的線條上纏繞著微不可見的黑線。在以前,我雖然也感覺到綠色的不明朗,但是我並沒有往深處想,而且我以為這正是導致我無法成為封緘的根本。在我所學的知識里,我知道函能都只有一種屬性,一種顏色,而這就像是牛萊布定律一樣的確定。」
但是因為那位老封緘師的話,還有我在內心深處感覺到的那個竹片中的優美的流暢線條,我那顆心開始動搖了。那個在我心中扎了根的牛萊布漸漸地有了微小的裂痕。
「我當時激動的直打哆嗦,突然,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注意,為什麼不可以把綠線和黑線分割開來呢?也許是這兩種能量的相互制約,才致使我不能修習函能,把他們分開,讓他們各自有一條自己的軌道,那樣它就會各自運轉,也許還會發生意想不到的驚喜,真是太美妙了,我當時簡直為我的絕頂聰明讚歎。也許那樣我就會成為歷史上的第一個兼修兩種屬性的人。不,我忽然想到那個彷彿與我有著本源聯繫的小東西,它是那樣的神秘和強大,可是為什麼它是如此的默默無聞呢?他如果能在大陸上公布出來,將會引來多大的震動。我沒有再想下去,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證實那美妙的夢幻。但是我錯了,我忘記自己已是一個六十七歲的老人,它們徹底糾纏在一起了,就像一對死命鴛鴦,我又一次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上蒼是如此的不公。但是在我後來的多次驗證和解析之中,我確信,這是一個絕對可以實施的偉大的實驗,讓牛萊布滾蛋去吧。」
施明陷入萬分的震驚中,,是的沒有人會不震驚。這就像是一個足以把矛盾大陸剷平的炸彈一樣可怕,就像當時的牛萊布一樣,也許比那還要可怕!那是一種創建,而這是坍塌。
施明摸了摸自己的臉,彷彿在驗證這是不是幻覺。雖然這僅僅是一紙文字,但是直覺告訴他這是真的。因為他的懷中,那個小東西還靜靜的呆在那裡,彷彿已與他連為一體。
但是他又不敢置信,因為這實在太驚人了,這不是別的,這是推翻整個矛盾大陸的信仰,這也許也是和整個矛盾大陸的封緘群體作戰!
但是他又不能不激動,如果這真的確實可行的話,那麼封緘的夢想將會再一次的燃起,老父也就可以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他不能不想他的老父,想他在得知自己不能做封緘時的痛苦神情,和他在逝去時的一臉哀傷。想起了自己這五年如在夢中的生活。他的眼淚流了下來,這是多麼複雜的一種感情。
船還是平穩的走著,施明步入甲板,感到涼風習習,他要告訴他那在天堂的父親,他要向他許諾。
五年來,他每天都在痛苦的煎熬中。施明很早就求著迪爾叔叔要了定積函能的練法,但是五年來卻毫無成果。痛苦總是在沉默中度過的,人的心是否可以保持永恆。
迪爾不知什麼時候悄悄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不要想太多了,有些事是強求不得的。相信我,牛萊布會補償你的。」迪爾叔叔輕輕的說道。
「去他媽的牛萊布。」「施明憤憤的說道,但說出口他就後悔了。每一名封緘都是牛萊布的忠實信徒,迪爾也不例外。
果然,迪爾眼中有著一絲憤怒,但他隨後嘆了口氣「你不應該這樣說偉大的牛萊布的。」接著,他拍了拍施明的肩膀,說道:「這幾天我感到有些心神不定,明天我們可能就會到島了。不要離開我太遠。好了,早點去睡吧。」
「對不起,迪爾叔叔。」施明低下了頭,他感到自己傷害了迪爾叔叔。但是望著迪爾叔叔的背影,施明的眼光越發堅定起來。
施明又在甲板上坐了一會兒,正當他準備離去時,看到一個身影向這邊走來,借著微光,他看到走來的身影是如此的美麗動人。他有一些呆住了,在、那方,就怔怔的站在那兒。
「你難道不知道,作為一名男士,應該主動給女士讓路嗎?」聲音很甜美,但卻帶著一絲凜然和高傲。
施明不由自主的向一邊靠去,但是剛一動,他又定定的站住了,「女士應該先學會禮貌待人,而不是咄咄逼人。」說著就從旁邊走了過去,「不過看來沒有人教過你,所以我不會和你計較的。」
「你這個混蛋,你給我站住,你憑什麼教訓本小姐。」身後傳來了怒吼聲,施明卻飛快的逃離了這個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