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簡直是難以言表

第171章:簡直是難以言表

子路等人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能夠得知孔子以及一幫同門在陳國得到遭遇。

因為之前是冬季的關係,消息的傳遞速度會有點慢,等到春暖花開的季節,消息一下子就送過來了。

「世子。」

一眾人看上去比較沉悶。

智瑤不想在聰明人面前裝傻,問道:「可是為師孔之事前來?」

子路代表一幫師兄弟說道:「不敢請智氏出兵相救,只求世子允許我等南下。」

就是啊。

智氏跟孔子的關係沒有到得知險情出兵相救的地步,並且之前孔子還干出了不告而別的事情,等於是自絕於來自智氏的友情。

如果智氏得到孔子有危險立刻出兵營救,豈不是一種犯賤的行為?

子路現在是智氏的附庸,屬於有自己封地和武士、屬民的階級,以當前時代的特性,完全能夠下達徵召令,帶著私兵南下。

因為子路是智氏附庸的關係,想要做什麼最好得到智氏之主的允許,並不是來詢問智瑤這位世子的意見。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子路這件事情幹得並不地道。

智瑤很嚴肅地說道:「仲由無需再言,且往見我父,再論其它。」

作為「儒」不該最守禮嗎?即便是事急從權,事情不是這麼辦的。

智瑤又看向子貢等人,說道:「瑤知師孔於諸位如父如兄,陳國、蔡國合圍,你等可能相救?」

除非子路等「核心弟子」將在幫智氏幹活的師兄弟全部召集起來……,不,哪怕是人全部召集起來,數量也就幾百,能斗得過陳國和蔡國嗎?

所以,智瑤很懷疑他們是來迂迴求救,為的就是讓智瑤親自出馬,帶著大軍南下。

蔡國是個小國,並且也在亡國的邊緣,兵力絕對非常有限。

陳國雖然被楚國滲透得很嚴重,國戰或許出動不了太多的部隊,折騰孔子以及門徒屬於不一樣的性質,出動一個「師(100戰車在內2500兵力)」還是能夠辦到。

再則,陳軍和蔡軍不是要對付晉國、楚國或吳國,對付的是沒有國家作為後盾的社會活力團體,陳軍和蔡軍才不會未戰先卻呢。

孔子以及門徒現在的情況是,孔子先帶著一批人南下,後面則是個人或幾個人一批批南下;孔子被圍了起來,後面去的不是沒有任何補給,便是被凍斃、餓死。

總得來說:這一波已經南下的孔子以及門徒損失慘重,子路等幾百人再南下純粹是添油,很難改變不利的現狀,更加可能的是再送一波人頭。

「已經送了不止一波人頭,每死去一個都是極大的浪費,孔丘大概就是這一次之後,再也抖不起來的吧?」智瑤心情很糟糕。

智瑤還真猜對了。

孔子因為這一次在陳國受困,其門徒損失真的很大,導致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走到哪帶著一兩千馬仔的畫面。

那麼,因為孔子要去楚國當官,搞得那麼多的門徒喪命?還真的是令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當然,那些門徒是自願跟隨孔子,出了什麼事情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埋怨不了其他人。

如果智瑤不認識那些人,他們也沒有為智氏效過力,聽說了這麼一件事情的智瑤也許會心裡進行嘲笑。

敲他嗎的是那些人真幫了智瑤不少忙,智瑤又清楚那些人有多少才能,結果一個個因為荒謬的原因去了異鄉送人頭,真的難免會讓智瑤心裡感到痛惜。

明明都能為我所用,然後那麼廉價的死了,任何有大抱負的人主,怎麼可能受得了。

因此,智瑤得知那些消息的時候,一瞬間怒火就在被醞釀。

好了,之前已經有那麼多人去送人頭,得知消息的子路等人也要南下,他們固然對孔子是有情有義,反過來也顯得智氏的付出和善意無比廉價。

智瑤沒有看到他們有出現動搖,一顆心不由沉了下去。

「世子。」冉有臉帶愧疚地說道:「若得活,必來為世子效犬馬之勞。」

隨後,一群人對智瑤行禮,臉上卻是滿滿的堅定。

智瑤知道勸不動,極可能還會因為一再勸說,搞得友人變成仇人。

怎麼辦呢?

智氏直接出兵,冤大頭不是這麼當的。

或者智瑤幫他們進行最精良的武裝和最充分的準備?那可是三四百人,一人一副甲胄再配上鋒利的武器,再給一些戰車,還不如智氏出兵呢。

剛才那些二代很想南下,要不智瑤給激勵一下,真的讓二代們南下,順便救孔子等人一救?這就變成了花智氏的人情,辦孔子的事。這麼一搞,智氏的付出絕對遠比自己出兵或武裝一幫門徒的代價更大。

智瑤一再掃視子路和子貢。

這兩個人參與智氏的內務最多,他們一旦效力於其它家族,帶給智氏的傷害將會比想象中來得更大。

「我必須派人盯著他們,一旦……」智瑤不想用險惡的心去猜度他人,可是有時候又不能避免。

走了,他們真的去找智申辭行了。

子路沒有召集私兵。

一樣擁有食邑的子貢也沒有。

他們的這種選擇其實讓智瑤更加失望。

「好傢夥,自以為公私分明是吧?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割捨啊。」智瑤就是這麼想的。

「『儒』之恩義,看似廣,實則狹也。」司馬穰苴這是在嘲笑嗎?

子路走了只是讓新軍那邊缺少了一名教官。

冉有、子貢走掉,要不是智瑤早有準備,智氏建設「邯鄲」的進度肯定要被拖慢。原因是有新的人去接手,需要從頭開始了解子貢和冉有的進度,肯定是會浪費一些時間。

幸好智瑤之前給每個主官都安排了足夠多的副手。而這些副手全是智瑤從小培養的人,忠誠度根本不用懷疑。

有了原先的副手頂上,好歹是讓進度不會被拖得太嚴重,只是能將事情辦得怎麼樣,需要後繼進行檢驗了。

「孔丘言仁循禮,乃為抱負是也。其人言行不一,得勢猖狂,失勢謙恭,魯國上下何人不知,便是齊國亦盡知。」司馬穰苴說道。

是嗎?

本著「最了解自己的人會是敵人」的這一說法,齊國對孔子的評價,或許會更值得參考一些?

司馬穰苴又說道:「世子可知『墮三都』後續?」

那會智瑤哪有閑工夫去關注魯國?

司馬穰苴笑呵呵地說道:「魯自毀其城,日後齊軍攻魯,屏障何在。」m.

也就是說,孔子一時爽,魯國卻要在後面買單,是吧?

這倒是讓智瑤想起自己看過的一部電影了。

那部電影的主角就是孔子,演繹了墮三都之後,齊軍攻打魯國,失去作為屏障的三座城池,齊軍很容易就打到魯國都城「曲阜」的城下。

那可是三「都」啊!也就是有宗廟的城池。

魯國有「都」的家族才多少?除了三桓又能是誰呢。

三桓硬生生地忍了孔子毀掉他們的「都」,還真的是夠能忍的。他們這樣的忍耐其實沒有虧本,魯君宋的威望不止一波被孔子玩沒了,連帶一幫親信也暴露出來,後續一一被三桓給清算掉。

以前三桓只是看上去實力強大,未必能夠完全把控魯國。看魯君宋還能將血統不顯赫的孔子硬頂上高位,說明君權還是能夠得到保障的。

然後,對於魯君宋來說壓根就沒有瞭然后,玩一場大的之後,魯國就此進入由三桓把控的時代。

簡單來說就是魯君宋寄託錯了人,硬生生把自己玩成徹底沒有了實權的虛君。

所以了,孔子周遊列國時期,為什麼諸侯沒有接納?又不是沒有「儒」在列國當高官,純粹是諸侯哪怕自己沒有看懂,也有大臣能看懂魯國的大戲,怎麼可能接納一個被玩了都不知道的人,誰逮住機會再玩一次,可咋辦嘛。

智瑤說道:「依如此,師孔需是晚年方得歸魯。」

司馬穰苴搖頭,說道:「重用孔丘之君已薨,新君豈會使孔丘歸國?」

魯君宋在前495年已經在恥辱和悔恨中薨逝,在任的魯君是將。

聽說魯君將的繼位很有貓膩,到底是什麼貓膩只有魯國高層自己清楚了。

孔子的存在對於魯定公是一個污點,僅僅因為這點魯君將就需要考慮讓不讓孔子歸國。

三桓已經羞辱了前一代國君,他們也會拒絕讓孔子回國。

所以了,司馬穰苴帶著嘲諷說道:「哪日孔丘病重,有不治跡象,方是歸國之日。」

「三桓用這種方式,再一次羞辱和警告在任魯君是吧?難怪孔丘回國之後不再擁有民政和軍政權利,病癒后得了一個圖書館管理員的職位。」智瑤心想。

「楚國不使陳國有失,必會出兵陳國。如無差錯,孔丘及弟子可為楚軍所救。屆時,楚國難留孔丘,或將招攬仲由等人。其弟子為報答楚國相救孔丘之恩,或將效勞。」司馬穰苴說道。

這是智瑤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偏偏如司馬穰苴所說很可能成為現實。

「儘管現在的人講節操,不用拿這個家族學到的知識去另一個家族施展,我還是必須防著那種情況發生,必要時……使用了什麼心狠手辣的手段,不能怪我了啊!」智瑤不想看到那種局面發生,只是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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