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零章 熟人
「你們這葯勁兒是不是也太大了一點?」慕流雲朝那幾個麻布袋子看了看,「打從你們下山到現在,可是有不少個時辰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會是死了吧?」仟韆仦哾
「推官放心,死不了。」鄭壽擺擺手,很有底氣地對慕流雲說,「這麻散的方子是我們家祖傳的,死不了人,就是……我之前擔心別藥性不夠,沒怎麼著就醒了實在是麻煩,所以乾脆就用了平日里獵虎才用得上的藥量。
那幾個傢伙雖然壯實,但到底比不得老虎的體量,所以這份量的麻散一用上去,估計得睡他個兩天兩夜!咱們到了,他們也未必能醒過來。」
「所以咱們這一路上,快馬加鞭地趕路,你就是怕他們會提前醒過來吧?」慕流雲聽完之後,有些明白了這一路上袁牧趕得這麼急的緣由。
袁牧點點頭:「有這種考量,還有一個原因,這一次咱們遇到熟人了。」
「熟人?」慕流雲愣了一下,她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在蠻族那邊有什麼熟人。
她這一愣,袁牧也想起來了:「是我記錯了,那一次去擒他的時候你被我留在了縣城裡。」
聽他這麼說,慕流雲頓時明白過來:「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不是玉邕縣的時候,你們出城去埋伏那個大掌柜,沒讓我跟著的那一次?
難不成你們這一次把這位上一次』依依惜別』的老熟人給遇到了?」
「正是如此。」袁牧點點頭,「上一次沒能好好的和他說說話,匆匆忙忙便讓他走了,這回再怎麼著也得將他傾倒我們自己的地頭上,否則怎麼能顯示出地主之誼呢!」
慕流雲連連點頭,之前那一次讓那個大掌柜跑掉了,一直是他們所有人耿耿於懷的事情,畢竟那大掌柜敢在吳榮志的地頭上公然開整個玉邕縣最大的食肆,即便那個偽裝成京城名廚的黃鬍子的手藝連豬食都不如,價格也全部都是天價,但依舊有人願意跑去送銀子。
如果不是這人背後有什麼讓吳榮志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勢力,以吳榮志當時土皇帝一樣的做派,又如何能夠容得下那樣一處地界的存在呢?
很顯然,吳榮志對於大掌柜和黃鬍子作為幌子開在那裡的食肆實際上到底做些什麼也多少了解一些,所以到後來他越來越不聽話,那背後的人才會需要對他痛下殺手來滅口。
死人自然是會永遠的保守秘密,但是活人就不一定了。
吳榮志死了,可是黃鬍子和大掌柜還活著,這回連大掌柜都一併抓到了,就不信他們兩個誰都能扛得住,一個也不肯開口!
慕流雲對此感到胸有成竹,想著就算是詐,也定然能夠從他們口中詐出一些事情來。
船過江的一路上,慕流雲都一直緊張兮兮地盯著那幾個麻布袋子,生怕有什麼動靜,讓船家聽見了起疑心,到時候傳出去可就不穩妥了,畢竟他們雖然是便服出來行走,確實實實在在的官府中人,怎麼也不能跟那山匪賊寇似的,給人來一個殺人滅口啊!
還好這一路上果然如鄭壽所預料的一樣,他家祖傳的麻散的確有效,一直到船靠岸,他們連人帶馬都上了岸,那幾個被裝在麻布袋子里的人也沒有醒過來。
慕流雲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不用擔心別人發現端倪、走漏風聲的事情。
接下來就又是一陣趕路,顧不得什麼疲累不疲累,一行人愣是風塵僕僕地以最短速度趕回了提刑司,在已經有個別麻布袋子里開始發出尚不太清醒的咕噥聲的時候,將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關進了提刑司的大牢。
但是依著袁牧的吩咐,那些人被分別關在了不同的區域,誰跟誰都見不著,扯著嗓子叫破喉嚨也沒有辦法讓同伴聽見的那種距離。
到了提刑司,那就是自己的地盤,所有人都終於鬆了一口氣,袁牧也不著急去審問那幾個一路上被秘密捉回來的蠻族,直接讓留在提刑司里的衙差嚴加看管,其他人先回去休整。
這一路可把慕流雲給折騰壞了,既然袁牧不著急去審那些蠻族人,她倒也樂得先鬆快鬆快,到家就先讓紅果給自己準備了熱水,舒舒服服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又和袁牧一起心滿意足地吃了一頓白果做的可口飯菜。
填飽了肚子之後,她先是依著約定把縫的那兩個香囊翻出來拿給了袁牧,然後實在是不好意思看袁牧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綉工,急急忙忙跑回了房間。
她實在是折騰得又乏又累,躺下就沉沉誰去,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爬起來覺得睡飽了之後整個人的腦子都是清透敏銳了許多,也才意識到自己睡到這麼晚,竟然也沒人叫醒。
起來一打聽,袁牧可沒有像她這樣睡到那麼晚,老早就起來,吃過早飯就去提刑司衙門處理公事了,慕流雲趕忙連飯都顧不得吃就跑去衙門找袁牧,以為他手頭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需要處理,想要過去幫幫忙。
畢竟處理完了手頭積攢下來的事情,才好騰出精力來去審問那些蠻人。
結果到了提刑司,還沒來得及幫助袁牧,她就先被自己這陣子落下的事情給絆住了,一折騰就折騰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
到了這功夫,她才終於得空去見袁牧,袁牧見她精神頭兒很足,便笑著示意她坐下:「左葉睡得可還好?」
「好到不能再好了!」慕流雲連忙回答,「咱們什麼時候審那伙蠻人,尤其是那個大掌柜?」
袁牧搖搖頭:「不急,忙了大半天,是不是肚子也餓了?晚上想吃什麼,提前吩咐白果準備,若是不想吃她做的飯菜,我帶你出去吃也行。」
慕流雲一臉懵,沒想到這人到了提刑司大牢裡頭一關,袁牧就立刻從風風火火變得半點不著急了,本來還想追問幾句,結果一眼瞥見袁牧的腰間掛著一指綉了「炸毛掃帚」的香囊,頓時便臊得張不開嘴,只能面紅耳赤地跟著袁牧趕忙離開提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