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八章 蹊蹺
「給人瞧病那當然是不成的了!」慕流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是瞧病我不行,瞧一瞧中毒的人,我還是看得出來的,能不能醫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先看看嘛!」
「你是不是已經有一些猜測了?」袁牧感覺慕流雲似乎對這邊的情況是一些定論的。
慕流雲點點頭:「雖然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但是我爹留下的手札裡面,有過一段記述,因為過於離奇,小的時候看著玩兒,幾乎當做是志怪故事,因而印象深刻。
我爹在手札里記錄的是說,早年間大瑞朝各地曾經有過一些怪事,也是有一個地方的池塘裡面,忽然一夜之間池水變成了血紅色,周圍的百姓都嚇得不輕,都覺得這是異象,誰也不敢靠近那個池塘一帶,都害怕有什麼妖魔鬼怪冒出來。
但是奇怪的是,人怕得要命,但是那一帶的飛禽走獸倒是沒見有什麼異常,彷彿除了水變顏色之外,就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了。
並且這也的地方還不止一處,在那幾年裡,許多地方都發生過這樣的怪事,當地百姓都被嚇得不輕,卻並沒有發生什麼人被邪祟給魘著了,中了邪這種事情。」
「光是水變得血紅,之後卻並沒有人中邪?」沈傜覺得很驚訝,「那後來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種事的地方就一直都挺太平的?」
「太平倒是也不算。」慕流雲搖搖頭,「那幾個地方後來都鬧過山匪,只不過不算嚴重,沒等山匪成氣候,就被官府給一舉剿滅了。」
袁牧聽到這裡,皺眉想了想,點點頭:「此事我以前也聽父親講起過,說是先帝那會兒也有一段時間,各處都有過鬧山匪,不過每一次都沒等成氣候,就被剿滅,後來先帝對作姦犯科者處以重刑,以此震懾天下,砍了一些人頭之後,民間的確安生一些,那些山匪便銷聲匿跡,沒有再冒頭。」
「那當初剿滅過山賊的地方……可有什麼不同之處?」慕流雲意有所指,她和袁牧之前對於近幾年鬧過山匪的地方都有哪些特點曾經仔細的討論過。
袁牧知道她的意思,點點頭:「沒錯,那幾個地方後來都被發現了鐵礦的存在。」
「果然!」一聽說那裡的確是有鐵礦的,慕流雲頓時來了精神,「那麼這樣說來,這一切便不是巧合!不管是許多年前的事情,還是眼下佘州地界發生的這些怪事,究其根源應該是想通的!這背後一定跟那所謂的山匪能夠扯上關係!
而但凡鬧山匪的地方,絕對都是有些寶貝的,不是這種礦,便是那種礦!所以說那紅色血一樣的水,是不是有人故意往裡面加了什麼,要麼為了恐嚇周圍的居民,讓他們不敢靠近,以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要麼是做個標記,好讓其他的同夥比較容易找得到。」
「的確如此,但是這一次的情況似乎和過去又都有不同,既然你父親的手札里曾經記錄過關於池塘里的水忽然變成了血色這一類事件,也記錄得很清楚,周圍的飛禽走獸並沒有任何的異樣,沒有成片成片被毒死,那麼佘州這一代所謂的邪祟作怪,便又與那血紅的水沒有直接關係。」袁牧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緊起來。
「你們記不記得那個給咱們水喝的老丈,他說他家院子裡面的那一口井的水沒有變顏色,喝著也沒事,但是外面那條河裡的水曾經變紅過,里正也告訴咱們,臨近河邊的兩口井的水也有那麼一點微微變紅,但是顏色並不濃,他們村也沒有任何人中邪生怪病。」慕流雲提醒其他人,「若是想要存心毒害別人,那個小村子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為何偏偏繞開了他們?我是不信什麼風水之說,八成是沒有那個必要吧!」
「那變成血紅色的水域,是否是一種標記礦藏的方式?」袁牧提出了一種假設,「那個村子周圍並沒有礦藏,因此沒有被標記。」
「有礦藏的地方被人下毒,好嚇唬他們背井離鄉,趕緊遷走?!」慕流雲順勢推測。
沈傜托著腮在一旁聽了半天:「我原來以為這是一夥江湖騙子,裝神弄鬼,一伙人到處把水染成血紅色,嚇唬人,對人下毒,另外一伙人假裝什麼大法師賣葯斂財!
現在聽你們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好像考慮得太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難不成干這兩件事的還不是同一伙人?那個什麼大法師就是湊巧誤打誤撞地幫人解了毒?」
慕流雲搖搖頭:「下毒和解毒的不好說是不是一夥兒的,但是下毒的和把水弄變顏色的之間肯定能夠扯上點關聯,絕對不是什麼巧合罷了!
當年發生水莫名變成血紅色怪事的地方,並沒有任何人或者動物中毒的跡象,之後鬧山匪便很快被人發現,一層一層報上去,先帝下令圍剿,官府神兵天降,這事兒便平了!
可若是水變顏色之後,還有人中毒,那這事兒可就可怕多了,當地百姓紛紛因為害怕選擇遷走,那麼有什麼人再想要在這一代做什麼事,也更容易掩人耳目。」
說完她看向袁牧,見袁牧眉頭緊鎖,連忙問他:「你是在擔憂什麼嗎?」
袁牧點點頭:「咱們被韓家莊的人圍在那個破落院子里的時候,你也聽到了他們的話,有沒有覺得那些村民和莊戶在被那個大法師煽動之下,認為這邪祟鬧得事出有因么?」
「我記得有人說什麼有違天道,所以才遭天譴之類的。」慕流雲回憶起了一點。
說完這話,她自己也愣了一下,隱隱覺得那話多少有點不對味兒:「我記得這些話可都是那個什麼大法師說的吧?是他說因為這種原因所以才會邪祟橫生,四處作怪?」
袁牧點點頭,表情凝重,慕流雲的臉色也漸漸冷了下來。
袁甲是一根筋的人,腦袋轉不了那麼多彎,這會兒聽得一頭霧水:「爺,推官,您二位這是……什麼情況啊?」
袁乙雖然也只能猜個囫圇,卻聰明地對袁甲搖搖頭:「哥,甭打聽,咱們就聽爺和推官的吩咐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