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怪人
劈頭蓋臉,這個形容詞我特別喜歡,而打鬥中所謂的劈頭蓋臉,其實就跟亂七八糟差不多,也暗含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意思,是我酷愛使用的招式,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這招估計都是我進攻時的第一選擇。
哪怕我如今武藝已經不俗,卻也依然離不開這招……
雖然說出來不太好聽,但自從我武功大進之後,我就不太敢使用武功了,我從不擔心自己武功太高會打死人,只擔心會不會在施展之後把自己拖累死,或者乾脆拉肚子拉死,因此在攻擊林太太的時候,我使出的依然是以前那種街頭打群架的方法。遙記想當年,我曾經用這招舉起一輛俗稱二八大管兒驢的男式自行車,將兩個對手砸翻在地,今天故技重施,一種物是人非,青chūn不再的感嘆再次浮現心頭,若不是林太太表情太過猙獰,我幾乎想要暫停兩分鐘懷箇舊。
只不過林太太要比當我被我砸中那兩名對手強悍的多,厚實的紅木椅子砸上去,居然沒有半分疼痛感,只是看著我怪叫了一聲,反倒是一直都在躲閃著的馬三爺,看到紅木椅子破損,滿臉的痛苦悲戚。
「你個敗家子兒!」馬三爺罵了一聲,也不再只是躲閃,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根短杖,乒乒乓乓和林太太鬥了起來,老頭兒武藝相當湊合,至少比我是強了不少,身法施展起來,那林太太雖說不至於招架不住,但多少有些手忙腳亂。
看他佔據上風,我自然犯不上再衝上去拚命,可還沒等我高興多久,林太太卻突然再次變身,或者說是升級,不單眼珠子通紅一片,連原本烏黑亮麗有光澤的頭髮,也開始慢慢變成紅sè,動作也開始越來越快,轉眼間馬三爺就頂不住了,被林太太連續擊中幾下,嘴角上滲出血來,我一看情況不妙,趕緊沖他喊道:「快用神通啊!」
「狗屁神通,這裡是凡間,根本不能用什麼大神通,那幾下三腳貓的玩意制不住這貨!」馬三爺一邊罵著,一邊很沒義氣的朝我這邊走來,快到我跟前的時候,沖我急吼道:「你有什麼法子,趕緊使出來,那狗沒給你個保命的東西嗎?」
保命的東西倒是有,我的翻天印就是,可這東西似乎不太好用,馬三爺一聲大吼,我也下意識的摸出翻天印,沖著林太太大吼道:「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林太太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瘋狗一樣追著馬三爺咬,我終於發現這翻天印的缺陷了,這東西對付正常人沒問題,因為正常人慣xìng思維中總是有那種不服氣的勁頭,越是猛人越混不吝,保證答應的脆脆的,挨打也就順理成章了。
可對付這種jīng神不正常的傢伙,翻天印一點作用都沒有,人家根本不知道你說什麼,這東西失去自動化之後,用起來的效果只是個板兒磚而已,最多更加結實些,但歸根到底也就是個板兒磚,還不如那把紅木椅子使著方便。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很想上去幫幫三爺,可我真的是有心無力,只得拎著紅木椅子站在一旁,看三爺被林太太追的滿屋子亂竄,而且他還不能跑,這模樣跑出去讓人看到,林太太的老公還是小事,關鍵林太太本人的狀態不對,加上三爺一貫神神叨叨的,八成就要被認為是用了什麼邪術,被請去喝茶的可能xìng極大,必須想個萬全之策才好。
可還沒等我想到萬全之策,林太太已經朝我衝過來了,倒不是她突然改變目標,而是馬三青這老丫挺的犯壞,先朝我這邊跑來,臉上滿是興奮,擺明就是要將我拉下水的節奏。
「老東西,你他娘……」我只來得及罵半句,然後就看馬三爺好像一隻兔子似的從我頭頂飛躍而去,而林太太則很有喪屍范兒的朝我跑過來,我連掄紅木椅子的時間都沒有了,只能把椅子朝前一腿,跟著一個懶驢打滾,手忙腳亂的往邊上逃去,也顧不得自己的武藝不能經常施展,使出白貓爪附帶的身法,倉皇逃向屋子的另外一邊。
林太太一擊不中,將紅木椅子撞成了碎木,卻沒有再去追馬三爺,而是將目標轉向了我,轉過頭來獰笑著繼續進攻,我看了看地上那一攤破碎的木料,又計算一下自己的戰鬥力,瞬間得出絕對打不過的答案,根本不敢迎敵,只得學著馬三爺的樣子滿屋子亂竄,腦子裡繼續琢磨著根本不存在的破敵之策,同時沖滿臉壞笑的馬三爺破口大罵。
「老丫挺的,清明上墳時候別忘了給你家祖墳打個鐵箍,省的讓小爺給罵裂了!」
「你家三爺祖墳在天上呢,有能耐當正式工再去罵吧!」老頭兒很哈皮的滿屋子亂竄,一點兒都沒有嫁禍於人的愧疚感,反倒是很為自己的機智勇敢而自豪。
我怒氣沖沖的罵了一陣,發現根本沒什麼效果,這老頭兒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東西,這麼罵只能增長對方囂張氣焰,突然間心思一動,順手抄起櫥櫃中一件看起來很值錢的花瓶,再看馬三爺臉上笑容已然不見,全是那種遭受重大財產損失之後的痛苦,我綻放出爽朗的笑臉,掄起花瓶砸向林太太,霎那間花瓶破碎,林太太毫髮無傷。
不過林太太有沒有傷我已經不關心了,一種報復成功的快意瞬間充斥我的心頭,我開始滿屋子尋找可以砸的值錢東西,甭管今天是死是活,好歹把老頭兒這屋子禍害了再說。
一邊砸著值錢東西,一邊欣賞馬三爺痛苦萬分的表情,這不得不說是一種享受,以至於我享受的有些過了頭,當我再次將手伸向一個茶壺的時候,突然間林太太使出個人力所不能及的大轉身,從另外一個角度很詭異的轉了過來……
我忽然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林太太的速度能夠在一瞬間封住所有角度,我無論怎麼逃都逃不出去,馬三爺也是目瞪口呆,他雖說跟我鬧來鬧去,但估計也不希望我死掉,至少不希望我死在他的地方上,不然天庭和灌江口的官司怕是還有的打,眼下見我真的被封堵住了,立刻想要衝過來救人,卻又怕那林太太突然發難,一時間陷入兩難。
千鈞一髮之際,我身後的玻璃窗突然爆開,破碎的玻璃碴子灑了我一身,一個帶著摩托車頭盔,穿著一身紅sè皮衣,手裡拿了把劍的傢伙從窗口飛了進來,朝著那位林太太就是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