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灰燼勇士（下）

迎著奧瑞克斯.托恩挑釁的目光，阿布乾咽了一口口水，把心頭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強壓了下去。他在如此遠的地方竟然還有這樣的壓力，可以想像聖騎士的精神威壓多大？

原本羅布關北牆的所在地，灰燼勇士，按戰術隊列列陣完畢，每三個人組成一個三角搏殺陣。戰陣的最前排，站著的正是，兩名灰燼勇士統領倫納德、貝斯曼和阿布。

敵人已經越來越接近了，以奧瑞克斯.托恩為箭頭的3名聖騎士，14名黃金騎士的戰陣走了最前列，後面的100白銀騎士組成一個方形戰陣，再往後是300名聖殿的護衛，幾百人彷彿踏著鼓點般整齊的步伐有力的砸在地上，齊刷刷的步伐就好像催魂的戰鼓，讓人熱血沸騰。

不過這種聲音很快被一陣獸人特有的戰歌聲壓了下去，在關內的半獸人的手鼓極富節奏的鼓點伴奏下，圍牆上的灰燼勇士開始整齊的，將附魔兵器有節奏的砸向盾牌，或者擊打著地面的岩石，「礦、礦、礦」金鐵交鳴直震長空。

陣勢最前方的灰燼勇士統領倫納德突然將手中的鏈錘甩動起來，巨大的鎚頭在呼呼的風聲中，一團烈焰炸開足有車輪般大小。隨著這個動作的還有一聲狂野的嘶吼「軍歌起！！！！！！」。

這聲嘶吼是個命令，灰燼勇士應聲齊唱：

奮起,,像醒來的雄獅

數以萬計,不可征服－－－

抖落你們身上的鎖鏈呵

像抖落沉睡中沾身的露水－－－

你們是千千萬

他們是一小撮……

這曾經是獸人帝國在統一戰爭中，戰士們在反抗人類欺壓和殖民地時所唱的戰歌，後來被定為帝**隊的軍歌，有學者這樣說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而獸人軍歌就是吹響了反抗的號角。

和人類恢弘的號角聲不同，獸人軍隊的衝鋒號明亮尖利，衝鋒號、戰歌響起的同時，獸人就發起了衝鋒，而且往往是不計傷亡的決死衝鋒。

一往無前，雖死無悔！

由於人類騎士的人數少了不少，所以那乳白色的光罩厚度增加了不少，而且更加的明亮。紅紋魔蠍的瘋狂衝擊都好像是浪花拍擊在礁石上一般，只能是變成徒勞。而且人類騎士們的臉上一樣帶著堅毅神情，和一絲酗血的快意，那種壓抑已久的怒火即將傾瀉到獸人的陣地。

走在最前列的奧瑞克斯.托恩那殺氣騰騰的表情都已經歷歷在目了，17名高階騎士開始突然加速，乳白的神聖光環環繞在他們的四周，儘管這樣很消耗威爾的神力，但足以讓他們快速地通過洶湧的紅紋魔蠍的攔截，躍上圍牆。而緊跟著的100名白銀騎士則直插已經洞開的大門。

「舉盾！」灰燼勇士統領倫納德一聲令下，每個灰燼都將一面附魔圓盾高舉過頭，被亡靈魔法加持的附魔盾牌有種吸納魂魄的陰森壓抑的感覺，可以有效地抵擋被光明神術。

鐵灰色的附魔圓盾上篆刻著灰燼武士所在部落的圖騰圖案，或簡潔大方，或威武猙獰，或抽象詭異，每一名灰燼勇士都是各個部落最傑出的戰士，他們的武器或者成為家族的傳承，或者因為他們英勇戰死而成為部族戰士的傳承，總之這將是他們性命相依的伴侶。

灰燼勇士們同時將抓著盾牌把手的左手一轉，「咔嚓」一聲響動，只見圓盾的邊緣突然伸出了鋒利的鋸齒，那幽寒鋒利的鋸齒足以輕易地割破騎士的戰甲。這種圓盾是帝國的新式裝備，每個盾牌都是三層的。平時保持正常狀態，方便戰鬥和攜帶。一旦遇到這種近戰貼身格鬥的情況，轉動把手，內置的機簧就會將內置的鋸齒彈出，瞬間盾牌變化成攻守兼備的武器，帶給敵人更大的殺傷。

由於人類騎士團在光明魔法的護罩保護下，獸人戰士也沒有做無用功，其實他們還更喜歡這樣面對面的廝殺。

隨著高階騎士的突擊隊突然衝上圍牆，三名聖騎士的箭頭髮揮極大的威力，附魔兵器揮動之間，突然數個火球、冰箭、風刃飛出，頃刻間無數魔法的光華在附魔圓盾上濺起，衝擊的灰燼勇士步步後退。

直到阿布他們三個三角陣九名戰士才攔下了3名聖騎士，聖喬治是聖殿派來保護威爾白衣主教的，他三十齣頭，相貌英俊，儀態謙和，可謂騎士規範的代表，不過他的劍技則十分老辣，聖騎士勢大力沉的劍技夾雜著神出鬼沒的冰箭，讓人防不勝防，三名灰燼勇士依託附魔盾牌也奈何不了他。

而黃金騎士蓋伊剛剛進階不久，但受傷在先，又沒有系統地修習聖騎士的劍技，在手中的魔法劍的支持下勉強抵擋住三名灰燼勇士的圍攻，不過好在黃金騎士人數和灰燼勇士相當，雙方就在圍牆上廝殺開來。

決定圍牆上這種相持情況的，關鍵要看阿布他們四人的情況，因為：無論是奧瑞克斯.托恩，還是阿布和灰燼勇士統領倫納德、貝斯曼都是雙方武力的最強，一旦任何一方取勝，都將在士氣上極大的鼓舞本方。

和奧瑞克斯.托恩神聖鬥氣勃發的威風凜凜形象相比，阿布渾身肌肉虯漲，行若脫兔，赤紅色的彎刀如紅雲繚繞，在灰燼勇士統領倫納德、貝斯曼同時夾擊奧瑞克斯.托恩之時，他突然竄向一旁的一名正在和灰燼勇士交手的黃金騎士，人還沒落地彎刀就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直削對方頭盔和下頜鎧甲之間的縫隙，那名黃金騎士也十分了得，手中的騎士劍架開灰燼勇士急如風火的一記滿是尖刺的蛇鞭抽擊，腳下一個交叉步，躲開阿布的偷襲。

可惜的是，阿布的偷襲不過是一個信號，「嗖」的一聲撕裂空氣，從鎮子里一處屋頂上射過一支強勁的鋼箭，一下就穿透了黃金騎士的左腿，能夠穿透黃金鬥氣幻化的甲胄的鋼箭只能是軍用的強力腳弩。阿布將幾名箭法極為精準的戰士安排在附近的制高點專門偷襲，一箭得手，那黃金騎士腳下趔趄之際，阿布那血色彎刀從自己的肋下，一個極為隱蔽的角度，笑下了敵人的頭顱，沒時間管噴起的一腔都是的熱血。戰靴剛剛接觸到地面，就雙手緊握彎刀，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彎。

「刷」一道厲嘯的刀光就猛劈奧瑞克斯.托恩。

血月彎刀，氣勢激增。

此刻，刀，就是他生命的全部，他，就是那刀的靈魂，如風助火火借風，揮刀后的阿布就像一柄狂暴的刀！

割體的刀氣、刀勢和刀，一腳踏出，舉刀，狂劈而出，帶著無邊的霸氣，如天降狂雷，從天外而來。

刀，血紅色魔刀，劈開了那天，斬開了那雲。

神聖鬥氣衝天而起。

於是，天開了，雲散了，只見一把精美的難以形容的騎士劍迎向詭異紅月，很慢，慢得可以劍刃上的鋒芒和刀身上照見的人影，可是，任憑阿布如何變換刀勢都無法躲開那慢慢而來的劍。

奧瑞克斯.托恩眼見阿布的偷襲讓一名黃金騎士喪命，暴怒地如雄獅一般，催發的神聖鬥氣足以讓兩名灰燼勇士統領的附魔鏈錘上激發的冰火魔法倒卷而去，手中聖騎士的劍技發揮到了最高境界。

雙頭白頭鷹在騎士劍上幾乎要透體而出，好像在九霄發出裂雲穿石的暴烈一擊——鷹擊！

「嘣……」的一聲。

阿布橫刀而退，從蒼空之翔傳來的驚天劍氣讓他難以抗拒！

手中的那輪妖艷至極的血紅色彎月在急速的顫抖著，發出嗡嗡的鳴響，是在不甘的呻吟，還是在因戰鬥而快意的哼唱？

但是阿布的實力還難以駕馭神器。

他只能退，他不得不退！

一步！

兩步！

三步！

三步，踏碎三塊巨大的青石！

阿布的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胸中熱血激蕩，最終仰天噴出一口鮮血也噴出了那道無法消散的劍氣。

八級聖騎士！很明顯，奧瑞克斯.托恩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抗拒的。

但他還是向前，踏出一步！

獸人戰士，無所畏懼！不屈！不畏！不懼！這就是獸人戰士的心性！

所以，他向前，踏出一步！

他，是一名獸人戰士！

兩名灰燼勇士統領也踏步而上，與阿布並肩而立，滿眼儘是決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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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本詩是雪萊（P.B.Shelley,England）長詩《暴政的假面具》中的最後一節(第91節)。1819年8月，英國曼徹斯特市工人群起示威遊行，遭到當局騎兵鎮壓，死傷無數。雪萊義憤填膺寫出《暴政的假面具》..，我借用為獸人的軍歌，不是惡搞，而是由衷的敬佩那種死戰不退的精神。